第193章 思前想後

  “離開皇宮，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嗎？”顧念暗暗道，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


  自從她進宮以來，雖說是帶著顧承言的使命，但想離開的想法從未打消過。


  “我真的要離開這裏嗎？”顧念在一次了反問自己，這都是她想要的嗎？離開顧承言，去尋找沒有他的天地，她真的能夠做到嗎？

  “三皇子，既然決定了，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定會帶你出去。”顧念淡淡的說道，但她的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一切，都好似一場夢，一場永遠都不會醒的夢。


  但顧念已經打定了主意，隻是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關。


  顧承言便是顧念的心魔，能否克服，還要看顧念自己了。


  “涵妃能否告訴我一個具體的時間？”


  “莫非三皇子還不信我？”


  “並非如此，隻是我看到了希望，自然想盡快治好這雙腿。”


  “這皇宮，若隻要我一個人想出去，自然是可以的，但若是我和你，自然是不行的。”


  畢竟三皇子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能騎馬射箭的人了。


  隻見，墨雲靖聽完這話後，也隻是笑著說：“我自是信得過涵妃娘娘的，一切還得等涵妃娘娘的通知。”


  “過幾日，便是皇太後的壽辰，我自會想辦法的。”顧念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一點，她和顧承言十分相信，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在皇宮中，戒備最鬆時，也是皇宮舉辦喜宴時。


  待顧念欲離開皇宮時，墨雲靖卻說了這樣一句：“顧念，你可曾想過，父皇想傳位的，並非是我，也不是二哥，而是······”


  “究竟是誰？於你於我，又有什麽關係呢？如今大赤的皇上已定，也不會有大的變動，既然三皇子想和我一起出宮，也不必考慮其他的事情了。”


  說罷，顧念便轉身離去。


  她當然不會想到，墨雲靖會將自己作為一顆棋子，哪怕這雙腿是無法恢複的，但隻要得到這治世女臣，何嚐不是一種希望呢？


  更何況，墨雲靖待在這皇宮，也是一種折磨，但若能離開皇宮，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可墨雲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這是他心中邁不過的坎，顧念並不能幫他，唯一能解決這一切的，也隻有顧念人了。


  “其實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又何必來問我呢？”顧念暗暗道，這句話不僅是對墨雲靖說的，也是對她自己說的。


  很多時候，顧念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心中又十分不相信這個答案，唯有問問別人的想法，打消所有的顧慮，才能如此。


  可墨雲靖看著顧念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竟有種莫名的恨意。


  若皇上真想將皇位傳給顧承言，但所有的證據放在眼前，一切又顯得那麽不真實。


  而皇上心中最重要的人，恐怕不是這三位皇子，也不是這三位妃子，而是皇後。


  為何那東宮建立這麽多年，卻不曾有一位皇子入主，為何那獨鳳樓，又為了皇後一人所建。


  “宮裏的每一個女人，都是因為他而變得可憐……他既然不喜歡，不在乎，為什麽要將這些女人迎進宮來，讓這些孤單寂寞的女人生下了孩子……可生下孩子後，卻越發寂寞可憐……他明明心中隻有一個人，為什麽要害這麽多的人……”他將手一下一下捶在桌子之上，片刻，那血便染紅了桌子。


  可這一切，又有誰能看到呢？

  這心中所有的懊惱，也隻有他一人知道。


  “你便是傷害了自己又能如何，便是將自己折磨至死，帝君也是看不到，聽不到的。你恨他，我不阻攔，可你要知道，他終究是你的生身父親。他也從未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不知為何，墨雲靖耳邊竟響起了這樣的一句話。


  是啊！他本是一個廢人，卻還要這般折磨自己，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的父皇，將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哪怕這三個皇子，是他的親生兒子，也沒有給他們一絲絲的愛。


  現如今，他好似一個廢人，苟且偷生······

  看似他還是一個三皇子，卻是被關在這牢籠裏，沒有任何地位，也沒有任何人來關心他，一切的一切，都是虛無的假象。


  此時此刻，墨雲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顧念身上，既然她是顧承言的女兒，為何不能選擇去相信一次呢？


  與其在這宮中苟且偷生，還不如去賭一賭。


  蓮心殿中。


  顧念一人獨坐在寢宮中，身邊早已沒了蘇雲的身影。


  她身邊何時有過信任的人，又何時有過親近的人。


  南宮靈，或是蘇雲，都是她身邊的匆匆過客。


  而顧承言，不過是一個比較長的過客，終於有一天會拋棄她。


  但此時的顧念，也不會想那麽多，於她而言，為何顧承言會拋棄這顆棋子。


  顧承言的處事風格，向來是捉摸不透的。


  既是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既然選擇離開，還要猶豫嗎？”顧念暗暗道。


  這夜深人靜時，她卻睡不著。


  一旦走出這皇宮，顧念可能有全新的人生，在一個沒有顧承言的世界裏，再也不是他人的棋子，隻是他一人。


  可顧念心中，總邁不過這道坎，既然是這個男人，給了自己一次全新的生命，那她不也是該用這條命來償還顧承言的恩情嗎？


  若顧承言真的遇到危險，不想連累自己，才會讓蘇雲轉告自己。


  “不，不會的，以爹爹的性子，絕不會這般。”


  於顧念而言，顧承言“無情無義”，他的心中，永遠都隻有一人，那便是皇上，若說要有情有義，恐怕也隻是針對皇上的，再無他人。


  這一夜，本是無眠。


  不知為何，顧念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很多人，但都一個個的離顧念遠去，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而顧承言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念兒啊！恩報完了，你也可以走了，於我而言，你早是一無用之人。”顧承言冷笑著說。


  等他真正離開時，她好似身處在那年冬天大雪之中，身體能感受到的，也隻有無盡的寒意。


  但這隻是一場夢罷了。


  等顧念醒來時，卻是無盡的感傷。


  蘇雲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宮中，南宮靈也絕不會出現在顧念眼前，即使是那蕭淩兒，顧念竟有些想念她。


  可等她真正想到這些時，卻不是想到了自己接下來的路，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境遇。


  此時此刻，能留在這皇宮中的，也隻有顧念和淩妃兩人。


  等她真正帶著墨雲靖離開這皇宮時，日後她可是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這也許是她最大的悲哀，即使坐在最高的位置，那又如何。


  這皇宮中，多少人以為，隻要達到權利的最高峰，就能獲得一切，就能獲得所有。


  但所有人都想錯了，既是想得到，那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至少在顧念看來，現在的淩妃是不開心的，也是被束縛的。


  一個人可以活在這世上，本不受任何束縛，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絕不能像一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任人束縛。


  “她可以是一個自由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絕不會是這般。”顧念一人自言自語道，這不是淩妃該有的人生。


  但這也絕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但若顧念想離開皇宮，確實是她一人可以辦到的事情，但若帶著三皇子墨雲靖離開，怕是一個需要慎重考慮的問題。


  若淩妃能幫助她們，就像當初韓芠離開皇宮一般，哪怕皇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莫大的幫助。


  “淩妃娘娘，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既是來了，涵妃定是有事托付於我，若能解決，我也會幫助的。”淩妃笑著說。


  一瞬間，顧念以為淩妃換了一個人，竟有種莫名的陌生感。


  先帝的女人，除了淩妃之外，也隻有顧念一人了。


  卻是無可奈何，也無人能懂。


  “蕭淩兒都走了，為何你遲遲留在這宮中，莫非還有打算？”淩妃問道。


  可她怎會這般好心呢？將顧念留在這宮中，難免是個禍害，也不知會發生何種事情。


  “再過幾日，便是皇太後您的壽辰了，我遲早也會離開這皇宮，但我想離開時，帶著三皇子一起離開這裏。”


  聽完顧念的話，淩妃竟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點頭答應了。


  也許，於她而言，顧念帶著三皇子離開，無論於誰而言，都是最好的結果。


  雖說三皇子眼下是一個廢人，不能做什麽，但他的身後，或多或少也會有一些追隨者的，但若日後墨雲箏登上了皇位，引起他人的不滿，致使這些人反抗，也未見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顧念的離開，也是如此……


  墨雲箏也是要納妃的，而這涵妃的名號，也是虛無，但若哪一天顧念使出了什麽手段，或是顧承言出現，下達了什麽命令，也會讓人措手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