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無故拜訪1
“我知道皇上是你保護的,但皇後·····還能有誰?皇上都已病重,她還能有什麽保障?”玉妃淡淡的說著。
但其實她說錯了,表麵上是顧念保護了皇上,但真正保護皇上是顧承言,這個被人稱為劊子手的男人。
顧念也未反駁,隻是淡淡的回應道:“想必玉妃在這宮中多年,也是明擺著宮中四通八達的密道·······”
玉妃也是個聰明人,自然能明白顧念的話,可那時她一心想要皇後死,怎會想到這層?
那坤寧宮怎會沒有密道,便是如此,皇後自然是能逃出去的。
可玉妃聽完顧念的話,竟是笑了起來,不知是後悔,還是釋然,若皇後真的死了,她真的會感到開心嗎?
人生於這世上,定是會有個希望和寄托,既然皇後是玉妃心中所恨之人,那便是玉妃在這宮中努力活下去的希望,她要獲得權力,要將皇後踩在腳下,便是如此,若皇後真的死了,那她獲得了這一切,又能如何呢?
玉妃到底是因為沒有殺死皇後感到開心,還是為其感到後悔,恐怕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密道通往的地方,便是······”
未容顧念將話說完,就已將被玉妃打斷:“通往的是皇上為皇後所建的獨鳳樓。”
可她將這話說完,那笑聲是更加的大了。
天牢之中,充滿了這個女人的笑聲,盡是淒涼。
“主子?”待顧念出來時,蘇雲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眼下本是秋季,可今日的天氣卻是出奇的熱,顧念身體本是中了冰蟲之毒,雖是痊愈,可這身體終究是留下了病根。
加上大皇子逼宮時,她身上所受的傷也未恢複,便直接來了這天牢,而這天牢,本是關押一些罪無可赦的人,那環境自然是十分差的。
可顧念獨自一人走進那天牢,又一人走了出來。
當她走出來的時候,那落寞的身影,蘇雲隻感到心疼。
而顧念進去時,那手中是拿著一個竹筒的,等她出來時,那手中早已空無一物。
而那天牢裏的笑聲,也不知何時停止了。
顧念在天牢中對那人說了什麽。又或是做了什麽,蘇雲也能猜到,可她並不說什麽?
“蘇雲難道不想知道嗎?”顧念見蘇雲這副木模樣,卻是問了這樣一句話。
可蘇雲該問些什麽呢?她想知道,又能如何呢?
“縱使這後宮這般,我不過是做了一件我認為對的事情。”
兩人並排走著,今日這條路竟是如此的漫長。
在天牢通往長生殿的這條路上,是要經過坤寧宮的。
而現在的坤寧宮,早已變成了一片廢墟,這後宮雖說是金銀財寶聚集之地,但也不能在一日之內將這坤寧宮重建。
而此刻的皇後,也隻能住在獨鳳樓。
可這獨鳳樓,早已在二十年前開始閑置了,這是皇後二十年之後第一次走進這獨鳳樓,這步子雖是不亂,可她的心是十分緊張的。
她本以為這樓中,早已蒙滿了灰塵,可當她進去的時候,這獨鳳樓竟和往日一般,絲毫沒有變化,仿佛時間在這兒停止一般。
這所有的一切,都和往日一般,就連那樓中的地板,都是皇上最喜愛的,而皇上喜歡的東西,也未隨著時間的流逝,發生任何的變化,或是蒙上了任何灰塵。
而這獨鳳樓就是皇上和皇後的愛情證明,雖這獨鳳樓未變,可皇上和皇後早已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鴻溝。
但這裏,卻藏著兩人無盡的回憶和愛意。
“皇後娘娘。”月嬋看著皇後那雙迷離的眼睛,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她便是看到皇後的這副模樣,不用想也能知道皇後想到了什麽,睹物思人就是這個道理吧。
一瞬間,她似乎被人從記憶裏拉出,回到這殘酷的現實中來。
“我明白,但我想不明白。”皇後淡淡的說著,仍將目光轉移到這座獨鳳樓,這是皇上為她一人而建。
獨鳳樓,這一國之後獨自一人待在這兒,倒是應景了這座樓的名字。
可後宮中的另外一邊,卻是淩妃在宴請。
現如今,這後宮先是死了卿緋月,再是韓芠失蹤,如今玉妃和大皇子“遇難”,而這餘下的便是她的二皇子,想來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又或許是老天在助淩妃。
此刻,淩妃寢宮中,卻是和往常一樣。
那庭院之中,便是坐著顧念、南宮靈、蕭淩兒這幾人,也隻有皇後和柔妃未被宴請,這其中的原因也可想而知。
可眼下是秋季,偶爾有寒風吹過,便是讓人受不了。
沒多久,南宮靈就瑟瑟發抖起來。
顧念見她這副模樣,便給她倒了一杯酒,“這酒能暖身。”顧念淡淡的說道。
隻見,南宮靈看著那酒杯,將鼻子湊過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可她聽到了顧念的話,還是硬著頭皮喝了下去。
這一幕幕都被其他人看在眼裏,而淩妃還未發話,蕭淩兒卻是忍不住說話了,“若涵妃娘娘給靈貴人的是一杯毒酒,想來靈貴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吧?”她說這話的時候,雖是笑著說的,但這語氣之中,盡是諷刺。
“你······”南宮靈本是一心性單純之人,聽到蕭淩兒這番話。
“想來蕭貴人也該會有一位給你毒酒的人了?”顧念淡淡的說道。
但顧念是妃,她是貴人,而淩妃又在麵前,即便她想要反駁,也隻能將這話憋在心裏。
可她表現得過於明顯,雖是努力抑製自己心中的怒意,淩妃和顧念卻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此刻蕭淩兒對顧念,是恨得牙癢,她也隻能坐在那桌旁,什麽都不能說,什麽都不能做。
不知過了多久,淩妃便開口說道:“這後宮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你們也消停一下,少惹是生非。”淩妃說這話的語氣,盡是無奈之感。
眾人自然是點了點頭。
可這話還未說完,淩妃便接著說:“涵妃,前幾日皇上重病時,可都是你待在皇上身邊。”
雖說顧念是妃,淩妃也是妃,但顧念這涵妃的名號,不過是有名無實,而淩妃是坐著這位置幾十年,還為皇上誕下了龍子,便是這般,顧念也站了起來,對淩妃微著身,低聲說道:“淩妃娘娘,確實如此。”
但按照這宮中的規矩,顧念自然是不用行這些禮數的,她們同為妃子,本是平起平坐,顧念自然也沒有必要對她“卑躬屈膝”。
“可是在服侍皇上?”淩妃繼而問道。
可服侍這一詞,未免太過於······
皇上本是病重,如何能?
她此刻雖是這樣問著,卻早已擺明了自己的觀點。
但顧念也未反駁,隻是回答道:“回淩妃娘娘的話,這幾日確實是臣妾在服侍皇上。”
顧念話音剛落,便聽到了淩妃手中酒杯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這看似不小心的動作,卻是在暗示著什麽。
而蕭淩兒看著這副景象,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隻要看到顧念這般,她心中就是無盡的快感。
可淩妃本是一個愛計較的人,現如今顧念說出了這番話,無疑是給自己添亂,可顧念是一個聰明人,為何會說出這番話。
即便她不說,在座的人也心知肚明。
隻見,淩妃酒杯落地後,那侍人將其撿起,卻是冷不防的被淩妃踩上一腳,而那酒杯的碎片紮在那侍人手中,卻不敢出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顧念見到這副情景,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繼而說道:“每次服侍時,清落神醫也在場,神醫為皇上醫治,總是需要有人為其打下手,但其他人也是做不來的,所以我才去幫她的。”
而在眾人麵前,說是讓顧念為神醫打下手的,也是淩妃。
可此時此刻,顧念並未明說,大家心裏也是明白的。
淩妃聽完,雖臉上的怒意一絲不減,但那踩著侍人的腳卻是移開了。
那侍人便繼續收拾著淩妃腳下的碎片。
“那皇上的病?”
皇上心中,雖隻有皇後一人,但這後宮中的女子,亦是有人愛著皇上的。
隻是,這份感情在皇上身上找不到任何著落,自然是會轉變的。
但久而久之,這份愛意也會轉換成恨意。
而在這後宮中,雖清落傳出的消息是皇上已近乎痊愈,可前幾日大皇子逼宮,加之皇上本是回光返照,若是因為這一件事情惡化了病情,因此故去。
這道理,也不是說不過去。
可眼前淩妃眼中的關切模樣,竟是十分真切的。
可她到底是關心皇上的生死,還是自己的二皇子能否繼承皇位呢?
大皇子逼宮一事,已被遣送去看守皇陵,而這最適合繼承皇位的人,也隻有二皇子墨雲箏一人了。
如此一來,淩妃的想法也十分清楚。
可這後宮也隻剩下一人會在皇上身上下毒,若說是淩妃,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瞬間,顧念想到了天牢之中的玉妃,她分明是想殺死皇上,可提及皇後的時候,明顯是帶著嫉妒的。
這矛盾的心理,還有這反反複複的行為,到底該如何捉摸?
雖說顧念明白許多,但這後宮深似海,她又能看破多少呢?
即便是看的事情再多,她也隻是個女人罷了,一個未曾經曆過感情的女人,又有什麽資格來評價別人眼中的愛意呢?
“皇上他很好······”顧念淡淡的說道,她明知道這一切是個謊言,但她還是要這樣說。
明明皇上是將死之人,可顧念還是要這樣說。
“好?皇上怎麽可能會好?”淩妃嘴角微微上揚道,那話語裏帶著不屑。
顧念見她這副模樣,卻是慌了。
莫非是自己說錯了什麽,還是這淩妃知道什麽,可皇上回光返照這事,也隻有顧念和清落知道,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便是如此,淩妃為何會說出這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