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探望淩妃
這淩妃住的位置,名為淩清閣,離那顧念寢宮,本不是太遠。
隻是,淩妃生性乖張,就連那大門口,都極少有人走動。
此刻,隻有幾個侍衛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們。
顧念定了心神,便直接往裏麵走去。
正當她走進那大門時,卻是被侍衛攔下,“來者何人?”
她聽到這番話,也不驕不怒,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這主子不急,身邊的蘇雲卻是緊皺著眉頭,臉上微微帶些怒意道:“這是涵妃娘娘。”
顧念使了個顏色,蘇雲亦不再說話,畢竟是在顧承言手下做事的人,怎會不明白這點人情世故。
這兒是淩妃的地盤,無論顧念身份是什麽,她也不是皇後娘娘,淩妃不知比她早來這宮中多少年,無論是其身後的勢力,還是這威信,都是她不能比的。
唯有“卑躬居膝”的模樣,她才能“存活”下去。
“還請通報給淩妃娘娘一聲,奴婢乃是新冊封的妃子,特來探望淩妃娘娘。”顧念亦是朝那屋內喊了一聲。
這句話,亦是在告訴這裏的人,她要進來了,純粹是為了探望淩妃娘娘。
可這門外的侍衛,隻是站在那裏,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蘇雲望著自家的主子,竟是一臉錯愕的模樣。
蘇雲雖是在宮中待了幾年,但畢竟是喜歡江湖,又跟著師傅的人,那般自由的生活,又怎能將宮中的事看得清楚。
“涵妃娘娘請進。”那侍衛麵無表情的說道,絲毫不為之動容。
顧念看了看蘇雲,蘇雲亦是在看她,便直接走了進去。
等到兩人走進裏麵的屋子時,卻發現所有的人,皆端著熱水,不停地往一個方向跑去。
顧念順著那方向,等走到內屋的時候,卻看到淩妃娘娘,如同瘋了一般,在那地上打滾,卻是臉色蒼白,絲毫不見血色。
而那些侍女,一個個手拿著衣物,或是棉被,不停地往淩妃身上蓋去。
隻見,淩妃披散著頭發,雙眼通紅,身體在不停地發抖。
顧念靠近時,淩妃直接撲了上來,其他侍女亦是叫了一聲。
蘇雲本欲上前保護顧念,去看見自家主子對自己使了個眼色。
隻見,那淩妃竟像餓狼一般,直接撲到了顧念的身上。
一瞬間,顧念身上的衣物亦是被撕爛,她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慌亂。
顧念雖是掙紮著,卻抵不過淩妃突如其來的“攻擊”,而蘇雲也沒有在一旁幹等著,亦是找了這寢宮之內的侍衛,趕緊將淩妃拉開。
然而,那周圍的侍人,竟無一人敢上前,這淩妃雖是“發瘋”,但依舊是地位不可撼動的妃子。
這兩位妃子,雖一個是在這深宮已有十幾年的妃子,而另外一人,亦是剛冊封的妃子,一人都不能傷,也不能動。
隨著一聲悶響,顧念的衣衫直接被撕爛,露出了白皙的肩膀,隨之而來的是一件水墨色的衣袍,直接披在了顧念身上。
未容她看清楚,淩妃已經倒在了一人懷中。
“涵妃娘娘沒事吧?”一溫潤的男子聲音從耳邊傳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淩妃的兒子,赤國的二皇子,墨雲箏。
“沒事。”顧念雖是這樣說著,手臂卻傳來一陣疼痛。方才淩妃襲擊之時,她的手臂早已被抓傷,留下了幾道傷痕,竟是染紅了衣袖。
“主子,這。”蘇雲急忙走了過來,仍是一臉擔憂模樣。
“你的手。”墨雲箏眼中閃著亮光,亦是擔憂模樣。
“我沒事,多謝二皇子出手相救,倒是淩妃娘娘,這不過是些皮外傷。”顧念笑著說,卻是用另外一隻手按住了自己的傷口。
墨雲箏生有一副妖嬈的麵孔,倒有幾分淩妃的樣子。隻是那舉手投足之間,顧念竟感覺他在刻意的隱藏自己。
赤國的二皇子,顧承言曾經說過,骨子裏和淩妃是一個模樣,隻不過變本加厲罷了,這樣的男人,怎麽能擔當國家大事。
憑借著那妖嬈的樣貌,卻是風流倜儻。
字字句句印在顧念的心裏,卻是讓她有所防備。
這宮中的人,絕非善類,怎是能看表麵體會得到的?
“但你的手。”那男子說話,竟是有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自上而下散發出的氣息,亦是讓人感到不可抵擋。
那墨雲箏一臉歉意的說道:“母妃本是中毒,本以為已經痊愈,竟沒想到會發生這等事情,今日本是涵妃娘娘前來看望,不知會發生這種事情,在這兒先給涵妃娘娘道歉了。”本是幾句簡單的話語,從墨雲箏的口中說出,竟讓人難以拒絕。
而此時,他已經拿著一瓶上好的金瘡藥,輕放在顧念手中。
顧念亦是仔細看著這個男人,一身水墨色衣袍,上繡著簡單的翠竹,腰間別著一塊上好的玉佩,黑發盤在頭頂,露出一雙有神的眼睛,似乎要將人的魂給勾了去。
“蘇雲,替我上藥。”顧念將那金創藥放在她手中,緊咬著牙關,竟倒吸了口冷氣。
“等徐太醫將母妃治好,我一定帶母妃登門道歉。”他說出這些話,字字在理,真情流露,若是常人,早已推心置腹。
顧念亦是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當那金瘡藥灑在她的傷口之時,她竟感到絲絲涼意,毫無疼痛感可言。
“我原是為了看淩妃娘娘而來,本聽說她已經痊愈,竟會如此……”顧念捂著自己的傷口,也為何,竟是一副擔憂模樣。
“對不起。”墨雲箏將她扶住,輕聲說道。
“若是累了,在這兒休息一下,再回蓮心殿,涵妃娘娘若是願意,喝杯茶再走吧。”
如此“盛情難卻”,顧念自然沒有理由拒絕,便在蘇雲的攙扶下,跟著他走了進去。
而淩妃也被安置,顧念卻來到了淩清閣的前廳。
淩妃是什麽性子的人,自然能從這前廳裏的東西,看出個所以然來。
光是那桌上擺著的花瓶,亦是價值連城,而她卻將它作為擺設。
還有那座椅,皆是上好的紅木,光澤鮮明。
沒過多久,一太醫模樣的人,竟來到了顧念麵前。
“這是太醫院派來的人,涵妃娘娘手臂受傷,亦是需要包紮。”原來這都是墨雲箏叫來的人。
“謝謝。”顧念淡淡的說道,卻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好奇。
明明在他的骨子裏,對這一切是那麽的厭惡,卻是處處裝出一副溫柔以待的模樣,究竟懷有怎樣的目的,才能做到如此?
此時,顧念臉色蒼白。隻因那被淩妃抓傷的地方,失血過多,加上那金瘡藥,而她身上水墨色的衣袍,亦是沾滿了血色。
自古以來,無論是生在帝王家,或是尋常百姓家,那最先來到世上的人,稱為長子,而最後來到這世界的,亦是最小的一個,他們大多受到父母的疼愛。
而墨雲箏,卻是二皇子,非但不是長子,也不是最小的,既是中間位置,卻是表現最為溫柔的那個。
究竟是怎樣的經曆,才造就了眼前的這個人。
淩妃的性情,在他的身上,竟找不到一絲影子,為何能生出這樣的兒子,也是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墨雲箏雖是感到慚愧,但在他的口中,自己的母妃不過是生病,並非中毒。
但顧念發現,自己傷口上的金瘡藥,非同一般,為何會有涼意,隻因那粉末之中,夾雜著一種名為黑曜石的東西。
此物乃是皇上去病宮的東西,若不是為了抵抗冰蟲,普通的金瘡藥,怎會有黑曜石的成分。
顧念亦是雲淡風輕的模樣,淩妃是否中毒,還不能用此金瘡藥作為自己判斷的依據。
若是一般的毒,解了便是沒了,怎會痊愈又再次發作之說,而那反應,亦是讓她感到奇怪。
所以淩妃中毒之事,絕非表麵上那般簡單。
無論是淩妃,還是二皇子,都讓她感到不能理解。
昨日,她便聽聞淩妃已經痊愈的消息,這才來到淩清閣,有探望一說。
此時此刻,她已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事有蹊蹺,若不是淩妃中了冰蟲之毒,怎會身體發抖,甚至於墨雲箏給自己的金瘡藥,出現了黑曜石的成分。
所以這遮掩的手段,固然高明,仍是露出了馬腳。
可為什麽淩妃會中冰蟲之毒,宮中的太醫,竟無一人說出此事,難道徐太醫也未發現此事。
要知道,在這宮中,已有先例,再出淩妃這一出,怎會看不出冰蟲之毒。
皇上所中的病蟲之毒,已經深入骨髓,甚至是無藥可救,但皇上亦是躺在床上,宛如死人一般,毫無生氣,若不是能看見他眼珠能動,嘴巴能說話,她定會以為皇上是個死人。可看這淩妃,能說能動,隻是神誌不清。
光是這一點,就和皇上不一樣。
不知是她中毒沒有皇上的深,還是其他的原因。
雖說是冰蟲之毒,卻沒有解決的辦法,怕是中了毒,淩妃也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