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一群賤人

  顧念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初來宮中之時，那日在這慶安殿中用膳，因她不餓，卻發現四周有人在觀察她們。 現在想來，倒也明了，那人無非是辰嬤嬤。 若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定是過慣了這榮華富貴的日子，又怎會在宮中的美食前，忘乎所以，一臉油光滿麵的樣子。 他們的父母自然是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吃苦的，想必大多是和南宮靈哥哥一般的心情，一旦自己的女兒進了這宮中，便會喪失自由，即便眼前是榮華富貴，但不過是白骨堆砌而成的表象罷了。 “你們若是真的，還會不懂禮數？”辰嬤嬤口中所說，無外乎是蕭淩兒那日的表現，爭強好勝，似是出了風頭，卻是顯得自己身份卑微，一旁的蕭淩兒自然是聽出了這其中的深意，卻是安然自若，因為她明白，這也許是種考驗，一旦露出馬腳，便會永遠離開這深宮，再無翻身之日。 她可不想再次回到那肮髒的街頭小巷，再次過著那日複一日的乞討生活。 “看看你們的手掌，滿是手繭。你們的父母會讓自己的女兒受這種苦嗎？”百來名秀女，近乎一半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將自己的雙手放在身後，似是怕被發現什麽。 “來人啊！將這些人都給我帶走，犯了欺君之罪，罪該萬死！”辰嬤嬤厲聲說道，整個慶安殿中都回蕩著她的聲音，空蕩而淒厲。 這時候，南宮靈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右手緊緊的抓著顧念的衣袖，隻因她的哥哥也曾有過此種舉動，若不是那小乞丐逃跑，恐怕今日死去的就是那小乞丐了。 顧念似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麽，隻是靜靜地拍著她的手背，默不作聲。 那一刻，南宮靈才明白在這宮中，活著是有多的險惡，因為她隨時都麵臨著死的危險。 “識相的，自己走出來，還可以饒你們一死。”辰嬤嬤冷笑著說。 夜色愈發的黑了，慶安殿中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隻見，那百來名秀女已走了半數之多，慶安殿顯得空空蕩蕩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再說一遍，現在自己走出來的，我不會讓你們死，宮中自會有人遣送你們出宮，若是被發現，後果就不單單是死如此簡單了。”辰嬤嬤一字一句的說著，極具威嚴。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顧念明顯的感受到，自己身邊的秀女都一個個的走了出來；畢竟人都是怕死的，她們也不過是些替代品罷了，相比張清言而言，她們似乎是更加幸運的一群人，不用一隻腿，便可以出宮，這樣的機會。她卻是永遠都享受不到了。 可她分明也是個小乞丐，為何能如此自信的站在這兒，隻因為她是顧承言的女兒——劊子手顧承言的女兒。 “最後一次機會已經給過了，若是被我發現，休怪手下無情！” 轉眼間，人群已稀稀落落，隻剩下十來個人，卻是少得可憐。 顧念不禁感到可笑，分明是秀女進宮，卻是近百人來欺騙皇上，莫非都看穿了這後宮之深？難道她們都不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欺君之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