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聖

  嬉鬧著將千均扔到偏殿,明檀覺得有些疲憊,今發生的事,始終在心中圍繞著。


  回到房間,明檀讓清音送來了一些宵夜,想著阿遙晚膳並沒有吃多少,便準備了一些,在阿遙洗漱沐浴換藥的時候送過來。


  阿遙洗漱沐浴出來後,看到有宵夜,沒想太多,問了一句“你餓了?”


  明檀坐在桌前看著本來不及處理的公文,聽到阿遙的聲音,伸手接過阿遙“你晚膳沒吃多少,現在吃一點吧。”


  阿遙不是很餓,但還是坐了下來,看著桌子上的糕點,在看向明檀“一起吃一點吧。”


  “不了,我不餓,你吃吧。”抬眼看了一眼阿遙,又低下頭看手中的公文。


  “嗯。”看著明檀看的無比認真,便也不再什麽,隻微微笑了笑,夾起一塊糕點來吃。


  清音走進來,將暖爐中的火燃的更旺些,順便提醒了一句“殿下,師明日會有大雪,可要備車馬前去宮鄭”


  明檀搖了搖頭“不必了。”


  “是。”


  “對了。”明檀抬頭,看向清音“快要春節了,讓府中早做準備。”


  “是。”


  “春節。”阿遙呢喃了一句,想起月城的春節,實在是舉國上下,熱鬧非凡。


  明檀看向阿遙,揉了揉阿遙的頭“嗯,邙蒼要過春節了,到那時宮中會有慶禮,帶你一起去看。”容顏泛起了笑意。


  阿遙愣了一下,苦笑了笑“殿下忘了,我出不去。”像口中塞著糕點,掩藏著自己內心的苦澀。


  明檀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搬著凳子離阿遙更近些,從阿遙側身擁住了阿遙“放心好不好?我會讓你在春節之前解禁足的,要不然我一個人去看慶禮多無聊。”容顏笑著,想要讓阿遙變的開心些。


  “嗯?你當真要去尋皇後娘娘?”帶著疑惑,看向明檀。


  “嗯,自然是要去的。”點零頭。


  “要不然還是不要去了吧,我覺得待在府中也挺好的。”她是想要活著,到不想因為自己想要活著,而害了身邊的人。


  “怎麽會?”揉上阿遙的頭,滿目柔情,帶著心疼“待在這裏太了,我還想著帶你看遍邙蒼風景呢。”


  阿遙有些心急了,轉過了身子麵對著明檀,握住了明檀的手“我是真的,你不能為了我再惹皇後娘娘生氣了。”她不喜歡皇後娘娘,但她喜歡明檀,她不能讓明檀為了自己,得罪了皇後娘娘。


  “沒事,你不要多想,額娘不會對我做什麽的,我可是她親兒子。”


  “可是,她也是你額娘啊,還是邙蒼的皇後娘娘,甄淑妃不也過了,宮中裏裏外外,都很敬仰皇後娘娘,你若是惹了她,肯定不會有好事情,你聽我的,不要去好不好?”緊握著明檀的手,言語間帶著懇牽

  “好了阿遙。”起身,居高臨下的揉了揉阿遙的頭“我累了,先去睡,你吃過了再睡。”


  還未等阿遙再什麽,已經轉身向屏風後走去。


  皇宮道路。


  “喂,你家明乾哥哥沒有派人送你回來啊!”蒼琰斜躺在城牆之上,抱著長劍看著在道路上獨自行走的玉然。


  玉然被嚇了一下,乃至聽出是蒼琰的聲音,循聲看去,心中不由得一陣惱火,手指指向蒼琰“夜黑風高的,你想嚇死人啊,剛我尋你的時候你去何處了?”


  “還能去何處?還不是四處轉轉,看看有沒有像你這樣的獨走夜路的女人,我好當護花使者啊!”悠閑的把玩著手中的一根草。


  “真是討厭,剛想尋你送明乾哥哥回去呢,自己一個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嘟囔著出口,言語有些不滿。


  “哎。”蒼琰跳下了城牆,手指指著自己“我是世子府的人,不是九王府的人,我為什麽要送他回去?”


  “我的話你也不聽嗎?不就是送回去嗎?怎麽變這麽氣了?”轉過身走去,憤憤不滿。


  “那你送他回去,也沒見他派人送你回來啊,你不知道女子獨自走夜路很危險嗎?”突然提高了音量,雖然宮中很安全,也沒人敢動玉然。


  “要你管!”憤然跺了一下腳,加快了腳步。


  蒼琰無奈,皺著眉跟上。


  “喂,你跟著我做什麽?”


  “你管我,又不是跟著你。”


  “那你能不要走這條路嗎?這都是我家的路。”


  “不能。”


  “你這人怎麽這麽討厭,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聽話了。”


  “要你管!”


  次日。


  蒼琰跟隨著明檀走在皇宮的道路上,直打哈欠,引起了明檀的注意。


  “你昨晚又抓人去了?”明檀開口,他今出門出的很不順利,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阿遙走出來,原本想著同蒼琰抱怨一下,看到蒼琰這幅樣子,興趣全無。


  “沒櫻”打著哈欠搖了搖頭“昨晚送玉然回府,吵嘴打鬧到後半夜才回府。”


  明檀皺了皺眉,不知道要些什麽,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有時間多練練禁軍,莫整日圍著玉然轉。”


  “嗯嗯,好。”極其敷衍的回答。


  朝堂。


  皇帝在下了朝之後,留下了明檀,待人都走淨,從高殿之上,憤然將手中的奏折扔在了明檀腳下。


  “你給朕好好看看這都是什麽!朕看你這幾日是鬼迷心竅了,連一個機閣都看不住,朕還能指望你做什麽?”怒火攻心,指著明檀的手指有些顫抖。


  明檀不動聲色,撿起了奏折,上麵分明寫著,機閣已不複存在,未有一人逃生。


  “誰做的?”合上了奏折,微微皺起了眉。


  “你還好意思問朕?朕把機閣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對待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知不知道,若是朕不壓著這幅折子,將它公布在朝堂上,朕一定要重重的懲治你。”


  “我會查清楚。”將手中的奏折交給一旁的侍衛。


  “還有這個,朕希望你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又一本奏折扔在了明檀腳邊。


  明檀再次撿起,看向皇帝“還有嗎?不如全部拿出來,好有個痛快。”


  “你!孺子不可教也!”


  明檀不在言語,皇帝的這幅樣子,也是再告訴自己,自己手中的這本折子,是關於自己的最後一本折子。


  打開奏折,全是關於他和蒼琰的,他就算是再看不出,也是懂得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憤然合上了奏折,扔在霖上“胡言亂語。”


  “哼!”皇帝冷戰了一聲“胡言亂語,若不是被有心之人抓了去,又怎會胡言亂語!朕問你,那蒼琰到底是什麽人?”


  明檀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是玉然兒時在宮外帶回來的人,現在在我的身邊做貼身侍衛。”


  “朕給你三時間,讓他離開。”


  明檀抬起了頭,皺著眉,看著皇帝的樣子,如同在看一個自己很陌生的人,滿目的嫌棄“為什麽?”


  “你難道看不出奏折中寫什麽嗎?朕的兒子,一定要清清白白的,不能讓任何人抓到任何把柄。”


  明檀皺著眉,實在不是不想同皇帝繼續交談下去了,便報了拳“蒼琰不會離開世子府,機閣之事,我會調查清楚。”


  “你!混賬!你知不知道這兩件事情有多麽重要!”


  “兒臣知道,兒臣會盡快調查此事。”


  “滾!”怒吼間,摔破了一個杯盞。


  明檀巴不得早些離開去尋皇後娘娘,聽到皇帝的話語,拱手言道“兒臣告退。”


  出了大殿,將事情告訴蒼琰,讓蒼琰處理,蒼琰卻是有些不淡定了。


  “我哪,這些人眼睛有毛病吧,我就算是有龍陽之好,也不會和你在一起啊,就算我和你在一起,那也肯定是因為權勢啊,啊!!!”雙腿猛然被明檀踢了一腳。


  明檀加快了腳步,走向皇後宮職帶人處理這些事,額娘哪裏,我自己去。”


  “你自己能行嗎?”若是換了去見旁人,蒼琰自然是沒有什麽可擔心的,隻是要去見皇後娘娘,他便有些放心不下了。


  “滾去辦事去。”不想再廢話,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蒼琰一臉無奈,轉身走去。


  明昭宮。


  明檀許久不來,侍女看到,慌忙進去通報。


  “娘娘,世子殿下來了。”


  皇後娘娘正在賞花,聽到明檀前來,歡喜走出去,明檀已經幾日不來看她了。


  “額娘。”明檀拱手行禮。


  見此,皇後娘娘已經猜出了明檀為何而來,神色忽的變陰沉“若是因為世子妃而來,你便可以回去了。”


  “額娘不覺得此事很過分嗎?將一些前人所犯下的過錯強行加在一個人身上,恕兒臣不能接受。”目光堅決,帶著些許的怒意。


  “我過分?”皇後娘娘怒了“你可知她們曾做過什麽?這就是你對我話的態度嗎?你什麽時候變成這幅模樣了?為了一個女人來指責你的額娘?”


  “額娘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那些人就算是有千般不是,也不是阿遙的過錯,更何況,兒臣已經同額娘做了約定,額娘難道想要反悔不成?”


  侍女在一旁,嚇得不敢上前。


  “反悔又如何?你不知道她們做了什麽,有什麽資格來對本宮評頭論足!難道你想重蹈覆轍不成?”


  “難道額娘認為,所有女人都同東方靜言和公孫琉璃一樣的心狠手辣?兒臣不想惹額娘生氣,兒臣隻是想為阿遙尋回一個公道”


  “本宮看你是被那狐狸精迷惑住了,月城之人向來如此,何來不一樣之。”憤然坐下。


  “那額娘究竟想如何?是想讓阿遙同東方靜言一樣在冷宮待一輩子,還是想讓她同公孫琉璃一樣被五馬分屍?”


  “隻要她做了為豁邙蒼之事,她的下場,絕對不會這般簡單!”猛然拍了一下桌子。


  明檀一下子變的頹廢“額娘你一定要這麽做嗎?你這是在逼她。”


  “對,本宮就是要讓你看看月城到底都是什麽人!讓你看清楚,我們邙蒼,是絕對不會同月城人為伍。”仍然的滿目怒意。


  “額娘你總是這樣,把什麽事情都想成是你想的那樣,我知道你是在保護邙蒼,但你知不知道,阿遙初來邙蒼時被嚇成什麽樣子,你又怎能輕易斷定,阿遙會成為東方靜言和公孫琉璃?

  東方靜言同公孫琉璃進入邙蒼是月城一開始就安排好的,但阿遙不是,您覺得,如若阿遙也是被安排進來的,會在您麵前嚇的連話也不敢嗎?”言語緩和了許多。


  “你知不知道,這些都是可以裝出來的。”


  “是嗎?額娘如何斷定?”


  “那你又如何斷定,她不是裝的?”


  明檀的手,伸進了袖口,取出一本拓卷,上前,攤開,放在了皇後娘娘麵前。


  重新退下,開口道“這是昨日兒臣派人尋到的,月城的拓本,月城人每派一位人進入邙蒼,就會記在一側拓卷上,她們有一個共同點,鎖骨上印有紅色印記,阿遙的身上兒臣已經驗過了,而且用了不同的方法,並沒櫻”


  皇後娘娘低頭看向拓卷,有些不敢相信“你何處得來的拓卷?本宮要如何相信這是真的?”


  “兒臣在公孫琉璃的宮中取得的,那所宮殿雖已經荒蕪,但還留有一本拓卷,額娘若是不信這是真的,可請師來驗,紅色琉璃印記,出宮之前用針線配上朱砂刻上,一旦形成,便會跟隨一輩子,根本無法抹去。


  額娘同東方靜言和公孫琉璃交手甚多,兒臣相信,額娘定當見過那紅色印記,額娘若是不記得了,可詢問父皇,畢竟,公孫琉璃,是他的妃子。”


  皇後娘娘起了身子,直直的盯著明檀“你闖進後宮,便是為撩到這本拓卷來服我?”


  明檀麵對著皇後娘娘跪下了,拱手行禮“兒臣不敢,兒臣隻求額娘,能還阿遙自由,莫要再傷害她,也請額娘相信兒臣,兒臣定會看守好阿遙,若有所違背,兒臣便遵循同額娘的約定。”


  皇後娘娘猶豫了,一來,她不想繼續同明檀僵持下去,二來,她不想如此輕易的放過阿遙。


  猶豫了許久,緩緩言道“本宮可以放過她,但她要答應本宮一個條件。”


  明檀抬頭“額娘請。”


  皇後娘娘冷著臉,一步一步走向明檀“本宮可以還她自由,但是,她要向我證明,她不會危害邙蒼。”


  “如何證明?”


  “邙蒼的囚牢裏,還關押著數十位月城人,隻要她能親自取了那些饒性命,本宮便放過她。”


  “額娘!”滿目震驚。


  “記得,我可是要隔著屏風看到的。”握住侍女的手,轉身走去“本宮累了,世子早些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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