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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阿遙進殿

  朝陽宮。


  下了朝,皇上下了命令,獨獨留下明檀、明乾、明遲、攝政王和九王爺,前往朝陽宮。


  朝陽宮為皇帝的書房,為邙蒼曆代君主單獨儀事之所,到了朝陽宮,皇後娘娘帶著一眾侍女走來,進入了朝陽宮。


  皇帝坐在了高堂之上,神色中透著怒意,目光直直盯著明檀“你還有什麽話可?”


  眾人感受到了皇帝的怒意,端立一旁,不敢出聲。


  明檀似乎早已經有預料,滿目淡然“兒臣不知父皇所何事。”


  “哼,這件事,由不得你不從。”握著一冊書卷,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明乾,告訴他你在世子府尋到了什麽。”


  明乾沉默了一會,擺了擺手,侍女走來,手中托盤上盛著一塊玉玨,分明是明檀給阿遙的那一塊。


  明檀皺起了眉。


  “如若此事同她無關,這塊玉玨又怎會出現在牢房之中?又怎會有人看到她進入牢房?你知不知道,世子府的守衛看到數十輛馬車從牢房走出,你敢,那馬車上的,不是月城人?”憤然將書卷扔在了明檀麵前“你自己給我好好看看。”


  明檀皺著眉,猶豫了一會,撿起了書卷,書卷之上,滿是關於阿遙進入牢房那日的記錄,就連何時進何時出,如何進如何出,每一筆,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你也看到了,剛在朝堂之上你的兩位叔叔是如何維護你的,若不是為了皇室顏麵,朕早便抓人辦了她了。”龍顏震怒,驚的皇後娘娘渾身猛然顫抖。


  明檀怒了,憤然將書卷重重扔在地上“就算是有這樣,何以能證明人是阿遙放的?”怒目而視,緊緊盯著皇上。


  “明檀!不可放肆。”皇後娘娘起了身子,上前了兩步。


  “你還不死心是吧,明乾,把你得到的證據通通拿上來。”怒言間,身體被明檀氣到顫抖。


  九王爺皺起了眉,目光看向明乾,他想要提醒明乾不要過多插手這件事,可皇帝在上,他不能過多明。


  明乾再次擺了擺手,侍女再次上前,手中捧著阿遙的披風,以及被人斬斷的牢房鐵鏈,還有牢房之中以及牢房通道之外收集的阿遙的足跡的宣紙。


  “月城人逃亡途中,有一個孩子,殘死途中,那孩子身上所披的衣物,正是這件披風,牢房之中的鐵鏈,也被人斬斷。”明乾開口,滿目淡然。


  明檀震驚,手指開始顫抖,他分明已經吩咐了蒼琰收拾好殘局,明乾是如何得到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單這幾樣物品,就已經能證明人是阿遙放的。


  “你還有什麽可的!”皇帝怒著,手指指向明檀“你成親之前便已經告誡過你,讓你防著月城人,防著月城人,你當朕的話是耳旁風嗎?”


  明檀的手指顫抖著,言語開始軟了下來“就算是如此,所抓之人都為月城人,且不阿遙身為月城公主,就算她隻是一個月城人,做這些事,有什麽可奇怪的?”


  “冥頑不靈,為了一個月城的女子,你難道要至邙蒼於不顧嗎?朝堂上若不是有你兩個叔叔護著你,朕早便治你一個不忠不義之罪。”


  “陛下息怒。”九王爺拱手行禮,開口道“世子妃剛剛嫁入邙蒼,現在懲治世子妃確實不妥,還請陛下息怒,從長計議。”


  “你還護著他,他都成什麽樣子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敢隱瞞不報,再不讓他吃點苦頭,朕怕他早晚要反了不成!”若不是被皇後娘娘強拉著,他早便衝過去掌呼明檀了。


  皇後娘娘拉著皇上,看向明檀“明檀,你還不快跪下。”


  明檀心中滿是怒意與倔強,沉默了片刻,對著皇上跪下了,低頭不語,獨自生著悶氣。


  “明檀,向陛下認錯。”攝政王立在一旁,威嚴開口,目光看著滿身怒意的皇帝。


  “你別護著他,今日認錯也沒用,朕一定要好好懲罰世子妃,讓她知道知道規矩,邙蒼不是月城,由不得她胡來。”


  “陛下三思。”九王爺再次開口“如今邙蒼和月城關係正處於土崩瓦解的地步,如果現在懲罰世子妃,隻怕會早日掀起戰爭,對我們邙蒼有些不利。”


  “是啊陛下,老九的有道理,現在的形式,我們確實不能貿然懲罰世子妃,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那些逃走的月城人,我們再抓回來便是。”攝政王在一旁幫腔。


  “是啊陛下,明檀他也是剛剛大婚,還什麽都不懂。”皇後娘娘順著皇上的氣,柔聲勸慰著。


  “不可能,這件事事關邙蒼和月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如若任由她逍遙法外,朕在邙蒼,如何立足!”


  明檀供手“此事皆因兒臣將月城人帶回世子府所致,父皇若要懲治,盡情懲治兒臣便是,不必牽連阿遙。”言語軟了許多。


  “你真當朕不敢懲治你!你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再次被明檀惹到了怒意,隨手拿起一本書卷扔向明檀。


  “明檀!”皇後娘娘高叫著,言語間帶著怒意,拚命拉著皇帝。


  “明檀!”攝政王悠悠的開了口“你是世子,世子就應該有世子的樣子,怎可為一個女子亂了分寸。”


  九王爺心急,上前走至明檀身邊“你胡什麽,還不快認錯!”怒吼間,倒是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恨“平日向來沉穩,處事不驚,今日這是怎麽了?還不快認錯!”


  “不要管他,由著他去!朕今日倒是要看看,他能承受多久,明乾,這件事,應當如何懲罰!快。”


  皇帝的震怒,震的一旁的攝政王和九王爺不敢在出言辯解,隻拱手行禮,懇請皇帝網開一麵。


  九王爺瞥了一眼明乾,示意明乾從輕處罰。


  明乾還未出口,皇後娘娘先炸開了鍋,一把推開了皇上,跑向明檀,將明檀護在了身後“不就是月城人逃命了嗎?平日明檀幫了你那麽多也沒見你誇獎幾句,怎今日第一次犯了錯,你便要如此苦苦相逼。”


  “婦人之仁,來人,把皇後給朕拉走。”


  “本宮看誰敢動!”咬牙切齒的盯著皇上,如同盯著自己的仇蛋什麽明檀護著月城人,不顧邙蒼大業,你呢?當年你還不是為了一個月城女子差點出賣了邙蒼!”


  “你。”手指指著皇後,不住的顫抖,他知道自己理虧,隻得將目光看向明乾“明乾,朕問你話呢,到底要如何懲治。”


  “本宮看誰敢動本宮的兒子!”


  “來人,把皇後拉走!”


  “放開我!放開我!”


  明乾手中握著一盞上朝前明遲為自己準備的暖爐,腿上披著一件裘衣,目光看向皇上,淡然開口“鞭戒二百,棍仗五十,已經在執行了。”


  明檀猛然抬頭,驚訝間,衝出殿外。


  “給朕攔著他!”


  世子府,一個時辰前。


  阿遙同千均談談的正歡暢,遠遠看到有人走來,她沒有見過的人,卻是直直的走向自己。


  “屬下見過世子妃殿下。”侍衛和侍女下跪行禮。


  阿遙起身,有些發愣“嗯?有何事?”


  “啟稟娘娘,皇上有旨,宣娘娘即刻入宮,處理世子府失火之事。”


  阿遙愣住了,不知道愣了多久,呆呆的點頭,她知道躲不過去的,她就是擔心明檀,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請吧娘娘。”侍衛伸直了手臂,為阿遙引路。


  “娘娘,娘娘。”清音極快的趕來,握住了阿遙的手臂,看著侍衛,神色有些擔心“你們要帶娘娘去哪裏。”清音認識那些人,是皇上宮中的人。


  “奉君上之命,帶娘娘前去處理世子府失火之事。”


  “娘娘!”清音擔心,看向阿遙,神色焦急。


  阿遙按住了清音的手臂,搖了搖頭“沒事,我去去就回來。”言罷,褪下了清音的手臂,隨著侍衛走去。


  清音滿目慌神,一旁的千均倒是不知道什麽情況,迷茫的呢喃了一句“不是才剛娶回來嗎?現在就開始做事了嗎?”


  清音聽到千均的話語,猛然回神,蹲下身子握住了千均的手臂“你家公主呢?她去了何處?”


  千均被清音嚇到愣神,呆呆的“阿,阿然她,是去尋姨娘。”手指指向宮外。


  清音猛然鬆開了千均,向外奔去。


  阿遙被一路帶到了皇宮,迎接自己的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侍從。


  那侍從將阿遙帶到了距離牢極近的宮殿之中,宮殿有些昏暗,隻為阿遙搬了一把椅子,招呼阿遙坐下。


  “娘娘,奴才給娘娘請安。”一位太監弓著身子走進來,緊緊跟著皇上身邊的貼身侍衛,在阿遙麵前跪下了。


  “不必多禮。”阿遙點零頭,當作回禮。


  太監弓著身子起了身,陪笑著言道“娘娘,這位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侍衛,名叫心,等會啊!他會帶一個人告訴您幾件事情,希望您能如實回答。”


  “嗯,好。”阿遙的身體不再顫抖,該來的總會來,她已經想明白了。


  心走向側室,打開了側室門,門中走出一位大臣,心拱手行禮“宮大人。”


  “嗯。”箐大茹零頭,向阿遙走去。


  太監在阿遙身邊再次開了口“娘娘,這是軍政部的宮尚宮大人。”


  “嗯。”阿遙再次點零頭,心中不忐忑那是假的,不過也隻是忐忑。


  宮尚走至阿遙麵前,拱手行禮“臣見過世子妃殿下。”


  “大人不必多禮。”阿遙努力笑了笑,盡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謝世子妃殿下。”宮尚起了身,站直了身子“娘娘,臣可能要得罪了。”


  阿遙抿著嘴,不知道要些什麽,沉默了許久,抬起頭言道,笑了笑“沒事,有什麽事大人不妨直言。”


  宮尚正了正身子,拱手言道“世子府失火之事,娘娘可否告知真相。”


  阿遙沉默了一會,低下了頭“這件事,可會連累世子殿下?”


  宮尚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阿遙會這句話,愣了一會兒,隨即拱手言道“娘娘是世子殿下的妻子,自是會連累些的。”


  阿遙抬起了頭,看向宮尚,努力笑了笑“那要如何才能不連累殿下?”


  宮尚再次愣住了,這次愣的時間著實長了些。


  太監看著宮尚一直看著阿遙不言語,在一旁低聲開了口“娘娘請放心,這件事雖然多多少少會連累些殿下,但皇上和皇後娘娘也會不舍,不礙事的,您隻要出真相便是了。”


  宮尚回過神,再次拱手開口“娘娘盡情放心,隻要娘娘願意獨自承擔此事後果,世子身為邙蒼世子,不會受太大牽連,最多被皇上和皇後娘娘訓斥幾句。”


  阿遙笑了“多謝。”又笑了笑,緊握著手指,盡力壓抑著心中的恐懼,聲音略帶顫抖“那便不用問了,你們所知道的,就是真相。”


  宮尚這次有些心理準備,拱手道“那便要請娘娘移步殿中,依邙蒼刑法來講,娘娘要受鞭戒二百,棍仗五十。”


  阿遙的身體開始顫抖,太監急忙遞來了自己的手臂,阿遙撐著太監的手臂,顫抖著起身,她知道自己躲不過去,與其苦苦哀求做無用功,還不如早些承受,也免的連累明檀。


  “走吧!”阿遙起了身子,言語顫抖。


  “娘娘請。”宮尚伸直了手臂,為阿遙引路。


  皇城外,明玉樓。


  清音駕著馬,將馬趕的飛快,停在了明玉樓前,不顧阻攔衝上了樓。


  玉然正在陪一位夫人繡刺繡,看到清音衝進來,有些疑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清音“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清音一下子跪下了“公主殿下,懇請公主殿下救救我家娘娘吧!”


  玉然仿佛一下子明白了,焦急著抓住了清音的手臂“到底怎麽回事?”


  清音滿目焦急,俯身跪拜“回公主殿下,剛剛,剛剛皇上的侍衛來了,帶走了娘娘,是要調查世子府失火之事,殿下去了皇宮之中還不知道知不知道此事,現在隻有您能救娘娘了,求求您了。”


  “快,備馬回宮。”玉然焦急,向房間外走去。


  “馬已經備好了。”清音起了身子,隨著玉然出門。


  “玉然。”夫人忽然開了口,放下了手中的刺繡。


  玉然轉身回頭“姨娘?”


  夫人穿著素色的衣服,端立著看著玉然“我同你過,月城之事,你不要插手。”


  “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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