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
邙蒼國出了大事,世子府牢一夜被毀,世子妃久病不愈,整座世子府內不明真相的人人心惶惶。
世子府,五更。
“蒼子!啪!”玉然猛然拍了一把桌子起身,手指直直指向對麵而坐的蒼琰“,你和我哥究竟在玩什麽把戲?”傲嬌的昂著頭,一身的驕傲。
蒼琰慌忙拉住了玉然,把玉然按下,手指放在唇邊,做出了禁聲的動作“公主殿下你別心急啊,殿下這不是已經將一切都處理好了嗎?”目光看向一旁的明檀。
“把手放開。”明檀冷冷的看著蒼琰放在玉然肩上的手,言語間帶著威嚴。
蒼琰慌忙收回了手,一本正經的立在一旁,低下頭了一句“我錯了。”奶萌奶萌的樣子,甚是可愛。
“哥!”玉然起了身,走向明檀,雙手握住了明檀的手臂“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麽?失火這麽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而且,現在這麽冷,怎麽可能突然起火,你快告訴我啊,不然的話,我就跑去告訴父皇和額娘,讓他們來問你。”撅起了嘴唇。
“這件事,你不必擔心,已經過去了。”明檀淡然開口,立在房間中,已經換了白色的便衣,容顏看起來愈發的好看。
“什麽已經過去了?你覺得這件事父皇和額娘會不查清楚?上次我已經在兄長那邊幫過你一次了,這次如果你再被兄長抓到了把柄,我可保不齊能保住你。”
“言重了。”明檀收回了手臂,走向桌前端起杯盞飲茶。
“什麽嘛!”玉然想要上前拉住明檀問清楚,手臂被蒼琰握住了,轉過身看向蒼琰。
“公主殿下,確實言重了,且不皇上和皇後娘娘有多麽喜愛殿下,單憑殿下同明乾公子的身份,明乾公子也無法憑這件事扳倒殿下。”蒼琰慢慢敘著。
“可是,這件事情也太大了吧,到底是為什麽啊!怎麽會突然之間失了火,而且,那些月城人為什麽會突然之間一夜消失啊?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玉然不依不饒的,目光看向明檀。
“這件事,我過了,已經過去了,日後莫要再提。”明檀有些不耐煩了,放下了手中的杯盞。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侍女在緊閉的門外開了口“殿下,娘娘醒了。”
明檀向房間門走去,玉然想要上前拉住明檀,再次被蒼琰拉住。
明檀房間。
暖閣中的溫度很高,明檀剛進去,容顏已經被暖氣擊起了些許紅暈,繞過紅色的屏風,明檀看到了正依靠在床上歇息的阿遙。
阿遙很難受,嗓子很疼,身上隻覺得很冷,裹著被子,蜷縮在床邊,身旁放著剛熬好的藥物,容顏還是透著蒼白,侍女在一旁立在,靜靜等待著阿遙吩咐,看到明檀走進來,對明檀行了禮,退出房間。
“感覺如何?可有好些了?”明檀坐在了床邊,順勢撫上了阿遙額頭“還好,沒有太熱。”
阿遙點零頭“好多了。”
“那便好。”明檀點著頭,端起了藥物,輕輕攪動著,讓藥物涼的更快些。
阿遙頭還有些疼,看著明檀,欲言又止,猶豫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那個,有一件事情,我,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阿遙這個人,從不喜歡瞞著自己喜歡的人,無論是什麽事情,她總覺得有關於自己喜歡的饒事而不告知,是一種背叛,更何況這件事非同可。
明檀把勺子放在唇邊試了一下溫度,被的燙了一下,又重新放回繼續攪拌“是牢的事?”
阿遙驚愕,呆呆開口“你,你都知道了?”
明檀笑了,放下了藥物任由藥物自然降溫,撫上阿遙的容顏,看著阿遙的樣子,很是溫柔動人“你丈夫可是世子,若是連這點事都不知道,還怎麽當世子。”
“可是,那現在?”猶豫不決,不知道要如何下口。
“放心吧,沒事了,已經處理好了。”揉了揉阿遙頭,收回了手,提阿遙拉了拉被子。
“處理?”阿遙的頭有些昏沉,心裏有些急切,握住了明檀想要撫摸自己額頭的手腕。
明檀歎了一口氣,這個丫頭,自己已經這個樣子了,怎還會有心思考慮別人,另一隻手撫上阿遙的頭,輕輕揉動著。
“放心吧,那些人已經回去了,我已經穿出了口喻,牢突然失火,牢城裏的人係數死亡,又你已經病了好幾日了,這件事,現在和你沒有關係了,她們也已經回來了月城,不用擔心。”
阿遙的淚再次流了下來,探了身子,雙臂環上明檀的脖頸,淚水滴落在自己手臂上“你這是在撒謊。”聲音有些嗚咽。
明檀輕笑了笑,輕輕抱住了阿遙,柔聲道“不撒謊,怎麽能保的住你。”
阿遙哭的更凶了,不出話來,她活了這麽久,還沒有一個人能如此為自己考慮,明明是自己犯了罪,卻仍然想要護住自己。
“你怎麽這麽愛哭?”明檀笑著抱起阿遙,把阿遙抱在自己腿上,緊緊裹著阿遙的被子,騰出手拉開了些同阿遙的距離,為阿遙擦拭眼淚,阿遙緊緊攬著明檀,不肯鬆手,輕聲哭泣。
“真是個愛哭鬼,有事的時候哭,現在沒事了也哭,你當心再把眼睛哭壞了。”
阿遙輕輕抽泣著,不知道要些什麽,隻緊緊抱著明檀,把頭埋進明檀的胸膛,外麵氣更冷,心裏卻暖洋洋的。
“不哭了好不好?”明檀手中握著手帕,在阿遙容顏上輕輕擦拭著,動作很是輕柔,生怕弄疼了阿遙。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抽泣著開口,盡力壓迫自己的淚水,不讓淚水掉落的過於洶湧,在她心裏,她隻是一位婢女,明檀是世子,世子同婢女,在她看來,怎麽看怎麽違和,雖然她現在頂著公主的身份。
“不是過了嗎?你是我的妻子,丈夫對妻子好,不是經地義的嗎?更何況,這些都是一些事,很好處理的。”抱著阿遙,心中心疼著阿遙身體的瘦弱。
“可是,我什麽也給不了你。”輕聲開口,環著明檀的手臂似乎有些鬆懈,心中的膽怯讓阿遙再次想到了退縮。
“如果夫妻二人在一起一定是要給對方什麽的話,那麽,恐怕這下就沒有夫妻能實實在在的待在一起吧,你那麽遠的跑來,膽子又那麽,我自然是要照顧你,你現在啊,隻要能好好在這裏生活就好了。”
“可我是月城人。”抬眼看向明檀。
“阿遙。”輕喚一聲,挑起了阿遙的下頜,讓阿遙看著自己“這裏是邙蒼,這裏不是月城,現在也沒有了月城了,你在這裏,是世子妃,是邙蒼皇室的人,沒人能撼動你的地位,懂了嗎?”
阿遙的心,忽然安靜了,她一直以來都在忌憚自己的身份,唯唯諾諾,什麽都不敢做,如今看到,是自己太過於傷感了。
“嗯。”點零頭,依靠在明檀懷中,隻感覺濃濃的依靠感,隻是心底伸出偶然出現的膽怯,又重新被埋在了心底。
“吃藥好不好?估計都涼了。”明檀抱著阿遙,探著身子端起了藥物,攪拌了兩下,放置唇邊試探溫度“嗯,確是涼了。”
舀起一勺藥放置阿遙唇邊,阿遙輕輕開口,飲下藥物。
“等下讓膳房給你準備些吃的來吧,你昏迷了一,許是餓了。”明檀輕輕著,並沒有停止喂藥的動作。
“嗯?我睡的,有這麽久?”阿遙有些驚訝,她以為自己隻睡了一個晚上。
“嗯,叫都叫不醒,可有睡好?”明檀打趣著言語。
“嗯,睡的很好。”阿遙笑了,笑容化開,就像是鮮花盛開,驚美動人。
明檀一同笑開,拿起一塊蜜餞,放至阿遙唇邊,阿遙握著明檀的手腕張口含下,總歸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著“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自己可以吃。”
“你現在這個樣子,許是連飯碗都端不住,還是讓我喂你吧,沒事。”繼續把藥物送至阿遙口鄭
“現在什麽時辰了?”阿遙猛然的側頭,看到了空已經泛白。
“五更,快亮了。”言語飲完了,放下了碗勺。
“嗯?”阿遙驚訝看向明檀“你一個晚上沒有睡嗎?”
明檀把阿遙放在了床上躺好,為阿遙整理了整理被子“沒關係,我經常熬夜,已經習慣了,你好好歇息,我去吩咐膳食。”
阿遙撐死了身子,握住了明檀要攔自己的手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沒事。”阿遙想明白了,既然她現在已經在這裏了,明檀又不討厭自己,自己已經嫁做人婦,那麽就應該好好的對自己的丈夫了,她想要好生活,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對自己好的人,不管自己是什麽身份。
“別鬧了,你現在身子很虛弱,應該好好休息。”唇角揚起了笑意,眉目間很是滿足。
“我真的沒事,你讓我和你一起前去,我還可以認認路,你把我一個人放在這裏也是無聊。”
明檀拗不過阿遙,隻得應允,起身為阿遙尋衣服。
此次出門,明檀不敢大意了,把阿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臃腫的像個包子。
阿遙看著自己身上厚厚的衣服,很是無奈,唇角不自然的抽動兩下“你這是不想讓我走路嗎?”
明檀笑意盈然拍了拍阿遙的身子,對自己的成果很是滿意“我覺得這樣很好啊,穿厚些,出去就不怕凍著了,你身子本來就虛弱,穿厚些剛剛好。”
“可是,這樣我就沒有辦法好好走路了。”阿遙微微張開些自己的手臂,極厚的衣服讓阿遙的手臂沒有辦法自然放平。
“沒關係,我可以抱你去,反正路又不遠。”伸出手臂就要抱阿遙,被阿遙躲閃過去。
阿遙的容顏泛出些紅暈,連連退後兩步“我,我自己走。”
明檀看著阿遙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握住了阿遙的手,向門外走去“走吧。”
阿遙跟著明檀走出了房間,從後方看著明檀,心中有些疑惑,她在月城時,那些世子公主乃至皇上皇後想要吃什麽,都是直接傳信給膳房讓膳房做好了送來,像明檀這樣自己前去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你平常吃飯,都是自己去膳房嗎?”阿遙開了口詢問。
“也不是,隻是偶爾去看看,那些廚子總掌握不住口味,吃起來總是乏味些。”明檀拉著阿遙的手慢慢走著,唇角揚起淡淡的笑意。
“所以你去膳房,隻是為了讓那些廚子做的更合口些?”
“嗯,也可以這麽。”
“可是,既然廚子做的飯菜不和口味,為什麽不換一些廚子呢?”阿遙更疑惑了,印象中,飯菜不合口味的廚子,一般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哈!”明檀不由得笑了“已經換了好幾次了,換來換去總也不合口,還不如我和蒼琰出去自己烤東西吃來的合口。”
阿遙不由笑了,她還當是廚子的問題呢,現在看起來,分明是自己眼前的這位世子殿下,嘴太挑。
“你這個樣子,再這樣下去,誰還會想來給你當廚子啊!”阿遙打趣著,跟上了明檀的腳步。
“所以現在就不換了啊,隻得偶爾去趟膳房,告訴那些廚子應該怎麽做,吃太久實在吃不慣的話,就和蒼琰出去烤東西吃。”
“你們還會自己烤東西吃啊?”阿遙有些驚訝,她本還想自己也會做些吃食,但聽到明檀的嘴如此之挑,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嗯,會一點,蒼琰會,他在草原長大,進了世子府後也經常帶我跑出去騎馬。”
“嗯?那你還不是吃的別人做的,隻是不是廚子而已,我當是你們兩個一起做的呢。”阿遙笑著打趣,心裏愉快了些。
“蒼琰太厲害了,我們根本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在一旁等著吃,等你病好了,我帶你一起出去,你就知道了。”
“嗯。”阿遙點零頭,溫柔笑開。
到了膳房,明檀果然提了一大堆要求,明明是告知廚子口味如何如何不對口,明檀的樣子卻仿佛在下一道聖旨,威嚴冷漠的樣子,讓膳房的廚子和侍衛侍女不敢出一言以覆,隻得連連點頭,或者叩首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