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下落不明
“有動靜了。”始終關注著海麵上的動靜,簡素緊盯著那血色最濃重的一處,語調之中透露出難以抑製的緊張:“它們過來了。”他已經看見鮫鯊特有的魚鰭正破水而來,看樣子,居然有三四條之多!
“這下可玩大了。”摩挲著下巴,百裏琉笙也看到了那幾條大魚,眼神裏的興味之足,竟是遠大過於恐懼:“魚類的感知能力還真是強大,知道這海中霸主在這裏,連‘半醉浮生’的誘惑都抵擋住了,當真不容小覷啊。”他原以為會目睹一場眾魚混戰的戲碼呢,現在看來,應該是隻有同類相殘了。
“對於危險,所有生物都有著與生俱來的敏銳。”挑了挑眉,即墨無心走近船舷,目測了一下己方和那條巨型魚類的距離,這才繼續道:“動手吧,不然接下來又該輪到我們遭殃了。”在沒有引導的情況下,她可不覺得那群家夥會主動進攻一個比自己更加龐大的同類。
暗夜衛隊的人早在她開口的同時就已經自發自動地取來了威力強大的連珠弩,接著一隊人在船頭一字排開,隻待百裏琉笙一聲令下就發動攻勢。他們都是從小就見識過鮫鯊的,對於怎麽樣對這種生物造成最大的傷害,他們遠比即墨無心等人要更加了解。
“簡素,你去掌舵,等傷了那家夥之後就立刻後撤。”十指在船欄上輕輕敲擊著,百裏琉笙估算著三方之間的距離,不由微微眯起了眼。那四條被引來的鮫鯊大概也是嗅到了那方的血腥味兒,此時正遊得飛快,眼看著就快要和那條大家夥碰上了。猛地止了敲擊之聲,他極其迅速地抬手示意:“就是現在,放!”
一貫訓練有素的衛隊成員自然一早就瞄準好了,趁著此刻那大家夥還在海麵上逡巡,威力巨大的連發弩箭幾乎沒有片刻停歇的時候。很快,即墨無心就眼尖地發現,那條巨型鮫鯊身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的創口,汩汩鮮血正湧動而出,眨眼之間就將那片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一點水色的海麵再度渲染成不祥的深紅。
“言歸,去給簡素幫忙,那東西開始發狂了。”冷眼看著那處海域被鮫鯊翻攪地一片渾濁,再看不清任何一點的狀況,即墨無心眉頭微蹙,直接就讓人住了手:“好了,我們要做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現在得離戰場遠一些。”說實在的,這個主意並不是萬無一失,即使那兩方真的對上,他們的處境也和剛才一樣,依然有著隨時都會被傾覆的可能。隻是,她從來都不喜歡被動地等待結果,所以,即使危險還在,她也要賭上一把,聽天命的前提也得盡足人事才行啊。
船開得很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一行人就遠遠地離開了先前所在的位置。這一下,他們離鮫鯊的區域更遠了,哪怕極盡目力,在迷霧的籠罩之下,也隻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細聽著從那方傳來的滔天水聲,百裏琉笙的神情很是微妙:“好了,暫且無論那邊誰勝誰負,我們商量一下,是不管方向直接開走呢,還是就在這裏待著直到想出破解的辦法為止?”
能趁亂逃離當然是最好,現在那邊誰也顧不上他們,正是跑路的好時機。若是平素也就罷了,他好歹知道該如何走出這個陣勢,可而今,在雙眼一抹黑的情況下,誰也不能保證亂闖一通會比停在原地更安全。畢竟,地祭司的為人處事都擺在那兒,這裏能出現一條異類鮫鯊,保不準其他地方就會有更加致命的後招。說到底,也就是賭大賭小的問題,端看怎麽選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不說即墨無心等人如何,同一時刻,尚在赤火皇宮之內的舞文看著幽冥鬼樓此方的堂主,一雙好看的眸子就染上了清愁:“還是沒有半點消息麽?”
從主子迷暈她們離開之後,已經足足半月有餘了。可是至今為止,她們連主子往哪個方向去了都探聽不到,更別說是其他更細節化的東西了,幽冥鬼樓自建立以來還從未碰到過這樣的情況。
“沒有。”歎了口氣,這位堂主顯然也是覺得沒臉見人,連口氣之中都透出了十足的沮喪:“按照舞文姑娘所說的,小姐她應該是打算出海。可我們發動了所有的兄弟在五行大陸各個港口碼頭進行暗中搜尋,都沒有絲毫的發現。或者,小姐並不是從水路出發的?”
知曉那位的手段非凡,所以他絞盡腦汁進行了多方的部署,凡是沿海地區可以租船出海之地,他都派了人手去查看,然而始終沒有任何的收獲。因此,他最後就隻能得出這麽個結論了。
“不會的,主子要去海神之殿,必定隻有走水路一途。”搖了搖頭,一旁的弄墨接過話茬,原本俏麗的臉上盡是鬱卒:“倒是她對幽冥鬼樓的運作方式本就無比熟悉,用了什麽特殊的方法躲過也未可知。”幽冥鬼樓本就是他們自己的勢力,普天之下,除了少穀主,恐怕沒有人會比主子更了解這個組織,她若打算不著痕跡地離開,她們也的確是無法可想的。
“所以你家主子這是飛天遁地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炎烙此時憔悴邋遢地好像換了一個人,滿麵的青色胡茬不說,就連頭發和衣服都透著淩亂的隨意:“我已經聯合了其他幾國共同尋找,但也一直都沒有音訊傳來。”炎烈的事情發生的突然,他本就夠糟心的了,所以前段時間都閉門不出,想著眼不見心不煩。可誰料無心又來這麽一手,想著那海神之殿的深不可測,他就終日坐立難安,到如今已是整整三天沒有合過眼了。
理著即墨無心之前剩下來的物品,侍醫明顯很是無奈:“沒有用的。你們還不了解主子麽?她向來行蹤難覓,就算不避不讓,要找到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更何況她現在鐵了心不讓我們發現,那縱然手段齊出,我們找到她的可能性又會有多大呢?”
“少穀主那邊也沒有線索麽?”沉默了半晌,問藥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他和主子從小一起長大,應該比誰都了解主子的想法吧?”早在主子離開的第二天一早,少穀主就過來了,問清情況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至今都不見人影,想來也是找人去了。
“額……”眼看所有人的視線在一瞬間全都移向自己,幽冥鬼樓此方的堂主隻覺得汗如雨下:“半月之前,主子就單方麵地切斷了和我們的所有聯係……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