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礙事
喝了交杯酒,全了禮數,沈彧要出去招待賓客,而新娘子則是坐在喜房中,由婆家的幾個姑子陪著。
定國公府就沈彧和沈洛錦兩個,這件事也隻能由沈洛錦來做。
至於定國公府那些旁支的,左右也不是一塊兒住的,關係不算親近,朱氏怕謝環不自在,因而沒安排過來。
喜娘同謝環和沈彧道了喜之後,便退了出去。
沈彧捏了捏她的後頸,謝環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這鳳冠真的是太重了,戴了一整日,實在是太難受了些。
“我喊丫鬟進來,讓她們幫你把這玩意兒給卸了。”沈彧瞧著就知道謝環如今的狀況,貼心道。
謝環眨了眨眼睛,“好。”
她知道,若是沈彧自個兒會動手,定然是要幫她卸掉鳳冠的,隻可惜,他這雙手,上陣殺敵是可以的,幫妻子拆卸發式卻是不行的了。
沈彧原本是想同謝環一會兒話之後再出去的,隻是看謝環著實不舒服,打算等會兒去外頭叫了芭蕉和阿綠進來之後,就先去前院敬酒了。
他雖然沉默寡言些,但他也是通世事的,曉得這個日子裏,姑娘在婆家這樣陌生的環境裏是有些不安的,讓人陪著也好。
“你先歇會兒,我去敬酒,很快就回來。錦兒過會兒會來陪著你,若是你累了,就打發她回去,自個兒歇著。”
難得沈彧了這麽一通話,謝環心裏跟泡了糖水一樣甜蜜,她就算是再累,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日子裏真把沈洛錦趕走自個兒歇著的。但對著沈彧的關切,她不出來拒絕的話,隻好低頭應了聲“好”。
沈彧衝她笑了笑,“我娶你回來,是要疼著寵著的,你自在舒坦就好,旁的事情或是規矩,我都不會在意的。”
看著謝環腦袋上沉甸甸的鳳冠,沈彧完這話之後,就去招了芭蕉和阿綠進來幫忙。
丫鬟們進來,他也不適合再在這兒待下去,索性就退了出去。
卸了鳳冠,芭蕉重新給謝環梳妝,謝環頓時覺得輕巧了許多。
她低頭看著身上的嫁衣,因為氣冷起來了,嫁衣做的厚實,壓在身上,也是有一定重量的,想到沈彧方才的話,她索性也去換了身舒適的衣服,亦是大紅色的,在這樣的日子裏喜慶不少。比起厚重的嫁衣來,也不知道要舒服多少。
嫁衣是好看,也修身,但架不住裏頭用料多,厚實,在外頭穿倒是不覺得熱,可在這點了炭盆,暖和的不行的屋子裏,就有些遭罪受了。
等謝環收拾妥當出去的時候,沈洛錦已經在外頭等著了,正無聊的喝著茶水,見謝環出來,眼前頓時一亮。
“嫂嫂。”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叫謝環一聲嫂嫂,沈洛錦別提多開心了。
謝環叫她的情緒感染,亦是笑個不停。
定國公府,紅燈籠高懸,大擺席麵。
沈彧一過去就被人瞧見了,一眾將士鬧哄哄得圍了上來,簇擁著沈彧到了中央,舉著酒壇子厚道:“將軍,今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咱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周圍一圈的人一看有人帶頭,立刻起哄道。
平日裏,這些將士也不敢這麽鬧騰,可今兒個大家都喝零酒,又是沈彧大喜的日子,個個都放開了,甚至鬧騰起來,半點也不手軟。
“行啊。”沈彧接過酒壇子往桌上一放,不少酒撒了出來,沈彧也不在意,目光掃了一圈,挑眉,“你們誰先來?”
沈彧這一眼過去,眾人酒醒了一些,有些慫了,但架不住別桌的人過來鬧,又大膽了起來。
“我來我來——”
個個爭先恐後,想著要將沈彧灌醉。
蕭飛白和雲錚隻好上前給新郎官擋酒,蕭飛白身份在那兒,沒人敢鬧,也沒人敢逼著他喝酒,至於沈彧,那是新郎官,雖然個個嘴上著將他灌醉了,但大家夥都是有分寸的,誰也真的不敢灌醉了去,若是耽擱了洞房,將軍憋著一肚子氣,還不得將這氣全部撒到他們身上去?到時候,他們就算是哭到也沒法子了。
因而這一大半的酒都進了雲錚的肚子,雲錚酒量不算上乘,沒一會兒就暈頭轉向。眾人不盡興,自個兒喝去了,也不去鬧雲錚了。
雲錚趴在桌子上,暈乎乎的睡著。
最後還是蕭飛白瞧不下去了,一把將人給擄走了。
酒量不行還非要逞能,真是丟人現眼!
“雲二公子這酒量可不行呀。”有人笑著打趣,但滿滿的都是揶揄,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意思在裏頭,就是圖個高興。
有人應道:“他不行,他的未婚妻可行了——”
眾人又是一片大笑。
沈彧的朋友以及今兒個的賓客大多數都是武將,平日裏或許能端著,一喝酒,那些軍營裏的習性就全都冒出來了,好在還有三分意識,不然,什麽混不吝的話都能出來咯!
不過,重陽郡主那酒量,自然是比雲錚好太多了,也就是這會兒她不在京裏,不然呀,鐵定不會看著雲錚喝成這副模樣的。
沈彧敬了一圈酒回來,好麽,不隻是雲錚不見了,就連蕭飛白也失了蹤影,這兩個儐相,丟下他一個新郎官,直接都遁了。
沈彧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後無奈的看了一圈身後,摸了摸鼻子,也偷溜著走了。
反正他是新郎官,他急著回去看新娘子,誰也不能他什麽。
新房裏頭,沈洛錦正同謝環一道吃著點心,著八卦,著京裏書齋新出的話本子,正到盡心地方,就聽到外頭問安聲響起,沈洛錦立刻曉得是沈彧回來了,“定是哥哥回來了。”
沈洛錦有些遺憾,但來日方長,她起身理了理衣服,“既然是哥哥回來了,我這個礙事的也該先走了。”
謝環笑著錘了她一下,“胡什麽呢?”
沈洛錦眨了眨眼,狹促地笑,“我不是礙事的?那我不走了,可好?”
這是應好也不是,應不好也不是,謝環鼓著腮幫子看著她,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