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出事
謝環看得明白，笑著在石凳上坐下，菊園的石凳上都擺著墊子，這麽坐下去倒也不會覺得冷，“我覺得這兒景色好，就坐這兒看著了。表姐，你要是覺得不喜歡，去別處看看也好。”
“不用了，我覺得這裏挺好的。”賀五娘笑了笑，在她身邊坐下，看了一圈風景，“我也覺得這兒好，不過，整個菊園好景色也不止這麽一處，是不是？都擠在這麽一處地方，倒是有些可惜了。”
她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周圍的姑娘們的，在場不乏有玲瓏之人，一聽就明白了，謝環不喜歡人多，這是在變相的趕人了。
她們同謝環不熟，也不知道該些什麽，謝環瞧著親切，可骨子裏透著一股疏離的勁，不是什麽人都能親近的。她們也知道，京城裏的姑娘大多都是高傲的，這位縣主，雖然沒第一次見，大抵不是個好相處的，因此十分知趣的離開了。
賈二娘在謝環這兒受了氣，若是換了別人，定然是要找回場子的，可這是謝環，是太後親封的嘉寧縣主，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惹不起，今兒出門前叫父母再三叮囑了好好巴結一下謝環，但她看著謝環又會想起方才的糗事，不想巴結，也不敢交惡，自然也不想同她在一處，直接起身離開了。
有些還在觀望的見賈二娘都離開了，也紛紛走了，水榭上很快就隻剩下幾個姑娘。
謝環看了一眼，心中大定，還好黃鶯沒走，她要是走了，這一出戲要怎麽唱下去？
黃鶯站在角落，咬著牙看著賀五娘，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她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半點柔情都沒有的人，能成為高六的妻子，而她，分明是最善解人意的那一個，卻隻能癡心錯付？
她倒要看看，這個賀五娘有什麽好的！
黃鶯在賀五娘對麵坐了下來，目光打量著她，賀五娘察覺到，微微蹙眉，正要話，高四娘笑著過來，“……今日客有些多，怠慢縣主了，我以茶代酒，敬縣主一杯，希望縣主不要怪罪。”
“怎麽會呢。”謝環笑看著高四娘提壺倒茶，“不如給幾位姑娘也都倒上吧，這風寒料峭的，還是喝杯茶暖暖身子比較好。”
高四娘神色一僵，她給謝環倒茶本就不情不願的，還給這些裙茶，當她是什麽，丫鬟嗎？
倒是幾位賞景的姑娘連連道謝，高四娘就算是心裏嘔出血來了，都隻能強笑著。
每人一杯茶，不論是暖手或者是下肚，都覺得舒坦。
謝環也沒不給高四娘麵子，喝了這一杯茶。
“這兒倒是有些冷了。”謝環突然攏了攏披風。
高四娘立刻道：“下頭有一間暖閣，較為暖和，縣主可以去那兒。”
謝環頷首，笑著隨丫鬟走了下去。
賀五娘低聲問：“你真的冷？”語氣中滿是狐疑，她以為謝環這是在找了接口離開。
“自然冷。”她伸手在賀五娘手背上戳了戳，賀五娘一愣，皺了眉，一下子握住了謝環的手，“你的手怎麽這麽冷，跟冰塊似的。”
謝環笑了笑，言簡意賅道：“之前落過水，叫寒氣入體了，雖然撿回來一條命，不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了，這手更是一年四季都不怎麽暖和，秋冬更甚。”
賀五娘忍不住愧疚，想著謝環還陪著自己出來，忙道：“咱們快些去暖閣吧。”
謝環笑了笑，沒有話。
她方才的話，不是賣慘，而是給領路的丫鬟，以及那幾個跟著她去暖閣的姑娘們聽的，畢竟，不讓人知道她身子不好受不得寒，她就在水榭坐了一會兒的功夫就去暖閣，也太令人起疑了。
暖閣確實要比外頭暖和許多，雖然不下雨了，可秋雨剛過，外頭刮著風，還是挺冷的。
謝環等人坐了一會兒，就看到丫鬟扶著臉色蒼白的黃鶯從外頭走了進來。
有幾個交好的姑娘走了過去，“鶯姐姐這是怎麽了？”
旁邊的歡聲笑語也停了下來，眾饒目光朝黃鶯看了過去。
幾個人扶著黃鶯在椅子上坐下，丫鬟道：“表姑娘在水榭上坐著，突然覺得有些頭暈，四姑娘命奴婢送表姑娘過暖閣來歇歇。”
“阿鶯，你的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大夫過來瞧瞧？”話的是黃鶯一進門就迎上去聊姑娘。
賀五娘告訴謝環，這是楊八姑娘，同黃鶯關係較好的。
“沒事，我歇會兒就好了。”黃鶯的臉色發白，又帶著一抹紅，整個人瞧著就不太對勁。
楊八姑娘皺了皺眉，“阿鶯，你……”
“我沒事的，真的沒事，”黃鶯笑容很是勉強，“不用為了我擾了大家的興致。”
黃鶯本人都這麽了，楊八姑娘隻好作罷，喚了暖閣裏伺候的丫鬟過來，要了一杯熱水，遞給了黃鶯。
“喝些熱水，或許會好一點。”
“謝謝。”黃鶯接過楊八姑娘手中的茶杯，熱度透過手心傳遞過來的那一刻，心中的慌亂被壓下去了一點，她低頭喝茶。
茶杯剛碰到嘴唇，還未喝上一口，手一軟，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
茶杯掉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熱水濺了出來，散發著熱氣。
“阿鶯！”站在黃鶯身邊的楊八姑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往下倒的黃鶯。
這一變故，讓屋子裏的姑娘們都嚇了一跳。
眾人都圍了上來，謝環和賀五娘也走了過來，“怎麽回事？”她邊聞著，邊用手探了探黃鶯的額頭，驚呼道：“怎麽會這麽燙？難道是起熱了？”
扶著黃鶯的楊八姑娘感觸最深，“阿鶯整個人溫度都有些高，怕是真的起熱了。”
“那塊將人扶到軟塌上躺著吧，再去請個大夫過來。”
這兒謝環身份最尊貴，眾姑娘都願意聽她的話，楊八姑娘本就是個姑娘，被家裏人保護的挺好，遇到這事也有些慌亂，見謝環如此冷靜，一下子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有丫鬟去高家請大夫，也有丫鬟去通知了高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