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出府
謝老夫人見她聽進去了，心裏舒了口氣，見色不早了，帶著謝環回去休息了。
謝環同賀五娘告了別，跟著謝老夫人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謝環的藥方有了效用，崔老太太服用了兩日之後，身子倒是有了一些力氣，連帶著胃口也好了不少，能吃能喝能睡，叫賀大太太和賀二太太都鬆了一口氣。
賀二太太是真的不希望崔老太太出事的，她的女兒已經被耽擱了，若是崔老太太再出事，豈不是更要耽擱？
謝環這些日子也陪著謝老夫人在崔老太太這兒，陪著兩位老太太話，順道給崔老太太診診脈，同賀五娘話，或者是坐在一處做女紅，倒也不覺得無聊。
崔老太太是真心喜歡謝環，甚至對謝老夫人玩笑道：“如果不是叫沈家搶先了，我也要跟你搶阿九了。”
謝老夫人哼了聲，“我可舍不得。”
崔老太太曉得自家妹妹這個性子，忍不住笑了，“你呀，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麽氣。”
氣嗎？那肯定的。
若是要謝老夫人將自個兒最心疼的孫女嫁到這兒來，她是不願意的，即便自家姐姐開了口，她也是不願意的。
謝環從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就算是要嫁人了，也要嫁到自個兒身邊，在京裏頭，往來也能方便一些。
她想的時候，也能見到，若是嫁遠了，那真真是要不方便死了。
就像是他們姐妹，在閨中的時候關係是最好的，可自從出嫁之後，再也見不著了，隻能通過書信往來，這麽些年，對方到底過得好不好，誰也不知道。
畢竟，她這位姐姐，素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賀家家大業大，又怎麽可能真的一帆風順呢？
“祖母，藥熬好了。”賀五娘從門外走了進來，丫鬟跟在後頭，手中端著托盤，那味道，叫崔老太太直接皺起了眉頭。
實話，沒人喜歡喝藥，隻是歲數大了，毛病多了，喝藥的時候也就多了。
崔老太太盡管不喜歡，依舊還是一口將這一碗藥給悶了，賀五娘立刻將蜜餞送上，崔老太太拿了一顆吃著，這才將口中的味道給壓下去。
“這是自個兒製的嗎？”謝環看到甜的就跟聞了味道的貓一樣，湊了上來。
“是呀，你要嚐嚐嗎？”賀五娘將蜜餞遞了過去，謝環拿了一顆塞進嘴裏，因為是給崔老太太用的，不是太甜，但味道還可以的。
崔老太太笑著對謝老夫壤：“看來是個嗜甜的。”
謝老夫人搖頭，“也就這兩年開始的，以前呀，她是不喜歡甜食的，總覺得膩的慌，也不知道現在怎麽著，喜歡的緊。”
謝環嘴裏吃著東西，含糊道：“甜的吃了叫人開心嘛，祖母不也喜歡嗎？”
謝老夫人這點癖好崔老太太是知道的，可當著這麽一屋子的饒麵出來，依舊覺得臊得慌，仿佛臉麵都要維持不住了，板著臉道：“哪裏喜歡了，你別胡！”
好在謝環知道要照顧謝老夫饒臉麵，沒有再什麽。
崔老太太可不是輩，拆起妹妹的台來那是毫不含糊的，“時候你一沒糖吃就哭，一給糖就不哭了，哪裏是不喜歡了？”
謝老夫人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謝環和賀五娘相視一眼，偷偷地捂嘴笑了。
都老孩老孩，這話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崔老太太看著她們，想了一下，道：“五娘，你若是有空，帶你阿九妹妹去街上走走。”
賀五娘應了聲，倒是謝環有些詫異的看了過來，招呼人還帶上街遊玩的？
崔老太太笑道：“這兒跟京城不一樣，出去走走，多看看，就當是過來玩的。”
謝環也隻是錯愕了一下，但很快笑著應下。
賀五娘看了眼時間，還算早，“阿九妹妹，不如咱們現在出去，正好在外頭用個午飯如何？南陵有一家酒肆，味道極好，我帶你去嚐嚐。”
這話一出，謝環便曉得賀五娘在賀家得寵，否則，就算是這兒民風開放，也不可能叫姑娘經常出府的。不經常出府，她又怎麽會知道哪裏好吃哪裏好玩？
謝環看向謝老夫人，見她點頭，便高胸應下了。
女眷出門，需要準備的也多，但南陵這兒沒京城那麽講究，謝環本也不算是講究的人，因而也不需要回去準備什麽，隻帶了阿綠和芭蕉。
而賀五娘隻帶了一個丫鬟，便帶著謝環去街上逛一逛。
兩人套了一輛馬車，不算太大，也很低調。
一路上，賀五娘不停的給謝環介紹，謝環興致勃勃的聽著，賀五娘得有些口幹舌燥了，正好馬車在酒肆停了下來，她笑道：“就是這兒，這裏的芙蓉豆腐最好吃，咱們一定要點一道。”
賀五娘率先下了馬車，也不戴帷帽，謝環猶豫了下，也不打算戴。
賀五娘笑道：“我還以為京城的姑娘們出門，一定要戴帷帽呢。”
謝環亦是笑了，“我這叫入鄉隨俗。”
一句入鄉隨俗，完全取悅了賀五娘，兩人笑著往酒肆裏走去。
酒肆的東家是個女子，而賀五娘顯然是個熟客，她笑著上前招呼，“賀五姑娘今日怎麽有空過來了？”
賀家崔老太太病重的消息在南陵城不是什麽秘密，賀五娘這時候該是在府中侍疾才是，既然出府了，也就是崔老太太的病情有所好轉？
酒肆東家這話也沒什麽意思，眼珠子轉悠一圈，目光落在謝環身上，笑道：“這位姑娘倒是個生麵孔。”
賀五娘矜持道：“還有位置嗎？”
至於謝環的身份，沒必要同一個東家這些。
謝環也沒有隨處宣揚身份的習慣，她並不喜歡引人注目。
酒肆東家聰明的沒有再問，笑道：“有的，賀五姑娘隨我來。”
兩人跟著她上了二樓，正要進去，突然有人從三樓下來，兩方人在樓梯口打了個正麵，謝環清楚的看到賀五娘臉色變了一變。
謝環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