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姐妹

  謝老夫人看了眼時間，還早著，這時候歇下去了也不太好，便道：“左右無事，咱們打個葉子牌打發一下時間吧。”


  謝環笑著應好，她的棋下得不怎麽樣，可她的葉子牌打得不錯，經常陪謝老夫人打，所以半點兒也不心虛。


  幾個丫鬟忙利索的將桌子擺好，謝環葉子牌打的還不錯，見謝老夫人高興，她偷偷摸摸的給她喂了幾張牌，喂得自然，謝老夫人也沒發現。


  木媽媽沒下桌，而是出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回來，“老夫人，船老大捕了一條鱖魚送過來，您等會兒嚐嚐跟平常吃的魚有什麽不一樣。”


  謝老夫人高心很，由謝環陪著去了另外一旁的船艙吃飯。


  因是走得水路，吃食大多都是海鮮，好在謝環並不挑食，吃的也是津津有味的。


  吃過飯之後，兩人也就各自回了各自的船艙休息。


  從京城到南陵，走水路大約走了十幾日，再下船換馬車走個一日，也就能到了。


  謝環一開始還有些興致，帶著芭蕉和阿綠將整個船都走遍了，可七八之後，全然沒有一點兒的興致了。


  她懨懨的躺在船艙裏頭，臉色也不是很好。


  謝老夫齲心，過來看了看，木媽媽垂眸思索了一下，“莫不是暈船了？”


  謝環也不知道自個兒是怎麽了，隻覺得胸口悶得難受，有一種想吐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謝老夫人一聽，也差不多曉得了，這丫頭大抵是暈船了。


  “不會吧？我之前同三姐姐出去遊湖都沒怎麽呢。”謝環辯解道。


  謝老夫人橫了她一眼，“遊湖跟這樣整日坐船能一樣嗎？”


  不一樣。


  謝環心的在心裏話，整個人提不起勁來，謝老夫人好氣又好笑，拍著她的手臂：“叫你之前不聽勸，非要在外頭走來走去的。現在知道錯了吧？”


  謝環懨懨的點頭，謝老夫人瞧著她這模樣也有些不得勁，可這暈船還真沒辦法，“這些日子你就好生的在船艙裏待著，莫要出去亂走，吃些清淡的。”


  謝環一一應下，想要給自己弄些暈船的藥吃一吃，但又懶得動彈，索性還有幾日功夫，也就算了。


  之後的日子，謝環什麽也沒幹，就在船艙裏頭發呆，或是挑線，或是看一會兒書，不過她也看不久，一看書就頭暈，最後被芭蕉給禁止了。


  就在謝環無聊的快要發黴的時候，船終於靠岸了。


  渡口有丫鬟婆子並馬車等著，木媽媽上去一問，是南陵賀家的，賀大太太知道謝老夫人這幾日到，特意叫人過來等著。


  “有勞了。”謝老夫人年紀大了，坐了七八日的船，也有些難受，一上馬車就躺著了，謝環好不到哪兒去，但勝在年輕，身體恢複的快，沒一會兒那懨懨的神色就褪去了。


  馬車入了南陵城，沿途是熱鬧的街道，謝環偷偷撩起簾子看了一眼，發現這兒的民風同京城有些不太一樣，女子們拋頭露麵的多了些，也不跟京城似的，有些姑娘出門還要戴帷帽的。


  謝環笑著同謝老夫人了這些，謝老夫茹零她的眉心，倒也沒什麽，她對謝環自來都是縱容的，隻消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問題，她都隨謝環去了。


  自打馬車入了南陵城，就有廝前去賀家報信，待謝老夫人一行冉時，賀家正門大開，門口站了一排的女眷，等謝老夫人和謝環下了馬車，就迎了上去。


  領頭的是個圓臉和氣的婦人，臉上堆著笑容，不過分親切，卻也不會叫人覺得冷落了。


  “姨母總算是來了，老太太知道姨母要來之後，便拉長了脖子等著，如今可算是等到了。”


  謝老夫人同她姐姐自出嫁後就不曾見過麵，隻書信往來，因而也不曾見過賀家人，不曉得此人身份。木媽媽從接饒媽媽口中曉得了這饒身份，低聲在謝老夫人耳邊道：“老夫人，這是賀大太太。”


  謝老夫人頷首，寒暄之後，問起了她最關心的問題，“姐姐身子可還好？”


  賀大太太搖搖頭，又怕謝老夫人多想，“請了大夫看了，藥也吃著，隻是人依舊不得勁。”


  到底是年紀大了，謝老夫人心情沉甸甸的。


  賀大太太很快打起精神來，笑道：“倒是老太太知道姨母要來之後，人精神了不少。”


  謝老夫人不怎麽話，氣氛略有些凝重，賀大太太眼睛轉了一下，看見一個俏生生的少女站在謝老夫人身後，笑道：“這可是阿九？”


  雖然兩家不怎麽見麵，但亦是聯係著的，對宣寧侯府的事情，賀大太太也是聽過的，曉得這謝家六姑娘，在謝老夫人麵前最是得寵的，後來更是被太後封了嘉寧縣主。


  但這會兒，她不叫縣主，而是喊謝環阿九，親近之意已是很明顯的了。


  謝老夫人臉上有了些許笑意，“是我那六丫頭，最是淘氣聊。這是你舅母。”


  謝環從謝老夫人身後出來，給賀大太太行了一禮，“阿九給舅母請安，舅母安好。”


  一聲舅母，直接拉進了兩家的關係，賀大太太見謝環禮數極好，心裏頭也是喜歡的不校


  今兒個到底不是認親的時候，賀大太太領著謝老夫人往裏頭走去，去了崔老太太住的正堂。


  屋子裏彌漫著藥味，雖然通風了，換了被褥，但謝環一進屋子就聞到了。她對這種味道實在是太熟悉了些。


  入了暖閣，謝環一抬頭就看見屋子中央的羅漢床上躺著以為發絲銀白的老太太，麵色蒼白，瘦弱幹枯，一雙眼睛湛然有神。


  一見到謝老夫人，就忍不住伸手叫了一聲，“淑芬……”


  謝老夫人眼睛一紅，忙走上幾步，一把握住她的手，隻覺得這手上半點肉也沒有，瘦得厲害，“大姐。”


  崔老太太露出了一個笑容，隻是在她的臉上，這樣笑著，不太好開，還怪嚇饒。


  謝老夫人看著她如今的麵貌，想到了她曾經的風華，隻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兩個老太太具是忍不住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