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當年之事
對太後來，利益比什麽都要重要。
否則，她這麽多年來不會裝聾作啞，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從這件事發生開始，謝老夫人就看明白了，太後大抵是知道實情的，並且這麽多年來裝聾作啞，當做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定國公老夫人知不知道這件事。
謝老夫人想到這裏歎了口氣，“咱們還是繼續等等，看看吧。”
皇宮裏，皇上也煩得很，折子也看不下去了，索性起身直接去了慈寧宮。
太後已經聽到了前朝的消息，見皇上過來，心中已經有數了。
“母後……”皇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這件事。
太後歎了口氣，這個頭，隻能由她來起了，“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哀家已經聽了。”
這件事，今日就會傳出去，甚至在之後會傳遍整個大周，總歸是要在事情發酵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之前，商量出解決的方案的。
這是由太後提起，也叫皇上鬆了口氣，他問：“母後的意思是？”
後宮不得幹政，但聽一聽太後的建議，也是可以的。
太後卻沒接話，反而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皇上，高祖皇帝的聖旨，你帶了嗎？”
“帶了。”皇上將聖旨交給了雲嬤嬤，雲嬤嬤轉身交給了太後，太後打開仔細的看了看，最後默默的合上。
“母後。”
“皇上其實已經有了決斷了，是不是？”
皇上沉默了片刻，道：“朕今日過來，是想問下母後，這件事，母後是否清楚？”
他想到了先帝，那般堅決的要滅掉鎮南王府，是不是就是因為先帝知道鎮南王府手中有這麽一份聖旨？
他是怕有朝一日，鎮南王府的人，會來奪走他的皇位嗎？他的父皇，是這樣的人嗎？
那太後呢，是不是知道這件事？
太後沉默了一下，道：“哀家確實是知道這件事。”
這個秘密，守了這麽多年，終究還是露餡了。
但這是他們蕭家欠鎮南王府的，她沒什麽好辯解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先帝造的孽，總有一日會被還回來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高祖皇帝，為何要這樣做？”皇上不明白，那麽辛苦奪來的皇位，為什麽要拱手讓人？
太後雖然是高祖皇帝的兒媳，對於公公的事情，兒媳不應該是清楚的，可她卻同高祖皇後很是親近，因為高祖皇後是她的親姑母。
從高祖皇後那兒，她得了不少的消息，因而對皇上問的這個問題，還是能夠答得上來的。
“高祖皇帝和高祖皇後伉儷情深，他原本奪這個下，就是為了高祖皇後。當初，高祖皇後被前朝皇帝看上，想要強納入宮中，那是，高祖皇帝已經同高祖皇後定了親。”
定了親，還要強納入宮中，任何人都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因此，“高祖皇帝為了高祖皇後，反了。”
“他本無心這個下，卻為了一個女人不得不爭奪這個下，對他來，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高祖皇後來得重要，包括這江山。”
“高祖皇後不喜皇宮的生活，她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更喜歡同高祖皇帝隱居山林。這也是為什麽高祖皇帝在平定下之後想要將皇位還給鎮南王府的緣故。”
“隻可惜，老鎮南王也不是那種鍾愛權勢之人，更何況，下剛太平，他們若是又上位，朝堂定然又是一番動蕩，他不願意這樣做，所以沒有接這一道聖旨。”
“可前朝皇室的血脈，留在這個世上，總會叫人忌憚，也會叫那些忠於前朝皇室的人有旁的想法，高祖皇帝同老鎮南王欣欣相惜，因而將那道聖旨留給了鎮南王府，就是想有朝一日，這一道聖旨，能護著他們一條命。”
“隻可惜，最後鎮南王府也沒有將這道聖旨拿出來。”
太後揉了揉眉心，這些事情，都是高祖皇後彌留之際透露給她的，為得就是叫她能夠好生的庇護著鎮南王府一家，卻沒想到，先帝叫權勢迷了雙眼，不管不鼓設下了一局，滅了鎮南王府，替自己清除了障礙。
“當年，我勸過，可先帝不聽。哀家也沒有辦法。”她雖然是中宮，可因為沒有兒子，沒有底氣，在先帝麵前，更是如此。
皇上怎麽也沒想到當年的事情會是這樣，也就是，這下，本就是鎮南王府讓給他們的。
太後看了皇上一眼，這是她帶大的孩子，又相處了這麽多年，如何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你也不用覺得不安，這個位置，鎮南王府從未想過要回去，這一回，他們提出來，也沒有旁的意思，為得隻是想叫你給鎮南王府翻案罷了。”
“你隻管按照你內心的想法去做就是了，哀家這些年一直等著高祖皇帝的聖旨。”太後想到高祖皇後臨終前的囑咐，心裏鬆了一口氣，她總算是沒有辜負她的期望，總算是叫她等到了這一份聖旨。
皇上已經明白了太後的意思，“那母後，朕先回去了。”
太後疲憊的頷首，將聖旨還給了皇上。
皇上走到一半，停下腳步，又問：“母後，鎮南王府的人，確實是死絕聊吧？”
太後還沒有話，他又問：“承宣呢？他又是為什麽要為鎮南王府出這個頭？他難道是不想要這個皇位了嗎？”
他這幾個兒子，最低調，最不引人注意的就是這個兒子了，卻沒想到，也是這個兒子，再這種時候，不聲不響的弄了這麽一樁大事出來。
皇上有一瞬間的懷疑，畢竟，這樣的舉動，太過反常了。
太後斂了眉目看了過去，卻隻看到皇上的背影。也不知道他表情如何，心裏又是如何想的。
“你……”
“母後到了這種時候，也不肯同兒子實話了嗎？”
皇上既然能出這樣的話，也就意味著他心底其實有數聊，他的二兒子蕭承宣，隻怕是同那些人有所瓜葛，否則，他這般低調的一個人，為何要做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