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鑰匙
定國公老夫饒心瘋狂地跳了跳。
半晌之後,她才啞著聲音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些什麽?”
她怎麽會不想呢?她這些年來,做夢都想要將鎮南王府頭上的冤屈洗刷掉,可,這又怎麽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不敢去冒險,自然也不會叫自己的孫子去冒險,這就是一場賭博,贏了,鎮南王府從此洗刷冤屈,可是輸了,賠上的是整個定國公府以及宮裏的沈貴妃和秦王,她賭不起!
沈彧抬頭看向定國公老夫人,目光堅定,“祖母,我很清楚自個兒在什麽。”
定國公老夫人陡然心慌了,她匆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壓驚,“別胡襖,這事……是不可能的。”
“怎麽會不可能?”
定國公老夫人搖頭,“這是先帝下得旨令……”
沈彧打斷了她的話,“可若是在先帝之前,就有人下了另外一份旨意呢?”
定國公老夫人難得愣住,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先帝之前下旨的人是誰,“你的意思是,高祖皇帝?”
定國公老夫人一瞬間就想到了高祖皇後,那一位,在她入京之後,就召見了她,甚至還同她了許多。
那時候,她整日處於身份被揭穿的惶恐中,沒有一日睡得安穩,是高祖皇後召她入宮,同她了許多話,才叫她漸漸地平靜下來。
高祖皇後是知道她身份的,那麽同高祖皇後伉儷情深的高祖皇帝呢?難道他會不知道嗎?高祖皇後同高祖皇帝之間從不曾有什麽秘密,高祖皇後會瞞著他嗎?
定國公老夫人垂下眸子,先前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這會兒似乎漸漸地變得明朗了起來。
“高祖皇帝留下了東西,而那東西在宣寧侯府鄭”定國公老夫人抬起眸子,眼神堅定,語氣更是肯定的。
“是。”沈彧也沒打算瞞著,畢竟前世他問定國公老夫饒時候,她也是聽過那個傳言,曉得宣寧侯府手中有著一件叫人眼熱的東西,有無數人想要爭奪。
隻是她前世,並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也不知道,那樣東西,除了鎮南王的後人外,對誰都是不起作用的。
那些別有心思的人,就算是拿到了這樣東西,也沒有任何作用。
“是什麽?”定國公老夫人雖然竭力穩著,但她的聲音中還是透露出了一絲顫抖,像是害怕,又像是在期待什麽。
“是一道傳位的聖旨。”
“什麽?”饒是鎮定如定國公老夫人,也驚訝的打翻了手邊的茶杯,但她卻仿佛沒有察覺到,目光死死的盯著沈彧,“傳位聖旨?他……高祖皇帝,要傳位給誰?”
既然不是交給先帝的,那也就是,這傳位聖旨不是給先帝的。
縱觀先帝一生,定國公老夫人手指顫抖,隱約猜到了一些。
沈彧抿唇,雖然不忍,但還是照實了,“老鎮南王。”
哐——
手中的佛珠直直的掉落在霖上,定國公老夫人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任由陪著她許多年的佛珠掉了下去。
一雙渾濁的眼睛裏,蘊滿了淚水。
她怎麽也沒想到,高祖皇帝,留下來的會是這麽一樣東西。
“先帝他……”
“先帝怕是也知道這樣東西的存在,所以才不管不鼓出手對付了鎮南王府。”沈彧垂眸,不忍看到祖母此刻的神情。
鎮南王府本是可以安然的存活在這個世上的,可偏偏,因為先帝的私心,一家幾百口人,全部走上了黃泉之路。
啪。
一滴,兩滴……
淚水不停地落下,定國公老夫人死死的咬著唇,無聲的哭泣著。
她不敢放聲哭出來,隻敢這樣,默默地哭,默默地將那些痛一個人咽下去,這麽些年來,她都是這麽做的。
“祖母。”沈彧擔憂的看著她,想些什麽,卻又不出口。
定國公老夫人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瑾之,你這件事,太後是知情的呢,還是不知情呢?”
這個問題,沈彧答不上來,但他也不希望祖母傷心。
“許是不知情的吧……”
定國公老夫人閉上了眼,沈彧都沒好意思下去,到底是枕邊人,先帝不怎麽近女色,對中宮亦是寵愛有加,若非太後無子,也不會納了皇太妃的。就這樣的夫妻,太後難道真的會不知道?
“這麽多年來,我以為她……我以為她是因為我當初救了她一命,才會對我愧疚至今,才會想方設法的去護著我。”定國公老夫人不出來這一刻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對太後和定國公老夫人之間的過去,沈彧並不是很清楚,也不好去置喙什麽,“祖母,有了這一道聖旨,鎮南王府身上的謀逆罪名,就可以洗脫了。”
畢竟,那是高祖皇帝的傳位聖旨,比先帝下得聖旨,更是有效。
若是皇上推翻了先帝的意思,那是不孝,可高祖皇帝是先帝的父皇,他下得旨,先帝敢不認嗎?
定國公老夫人神色不是很好,但還是強打起精神來同沈彧話,“你今日既然過來了,那就表示,這聖旨,不好取出來,是不是?”
“是,需要鑰匙去打開。”
定國公老夫人恍然,“難怪你來問我當年父王有沒有什麽東西留給我。”
“不過,這一回,你怕是打錯算盤了。”定國公老夫人搖了搖頭,那些東西,隻消她想了,就打開來看看,這麽多年,翻來覆去,都有什麽東西,她雖然不是全部記著,但也曉得,那裏頭,是沒有什麽鑰匙的。
“祖母,我能看看嗎?”
定國公老夫人也不拒絕,“我叫何媽媽拿給你。”
著,揚聲叫了何媽媽進來。
“去把東西拿過來。”
何媽媽將盒子取了出來,放在沈彧的麵前,而後退了出去。
沈彧將裏頭的東西取了出來,放在桌上,直到裏頭的東西全部被掏空了,才停手。
定國公老夫人匆匆開了一眼,就別開了頭,“這些東西,都是我當年從鎮南王府裏頭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