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秘密
這,為了尋找密道,沈彧帶著一隊的士兵出了營寨。
雪花還在空中飄著,謝環裹著一層厚厚的雪褂子上了城牆。
北疆連年戰事不斷,因此城牆極高,往下看時,一些受不了高度的人會覺得懼怕,甚至暈眩。
芭蕉走得心驚肉跳,腿腳發軟,甚至不敢低頭往下看,她方才看了一眼,隻覺得眼前一暈,有一種隨時能摔下去的感覺,她有些退怯了,但看謝環神色未變,想著自個兒怎麽也不能丟下謝環一人上去,咬一咬牙,準備跟上去。
反倒是謝環停下了腳步,“芭蕉,你若是害怕,就在下頭等我吧。”
“姑娘?”
謝環站在台階上,回身看她,笑道:“不要勉強自個兒,更何況,我沒事的。”
芭蕉猶豫了下,覺得自個兒是真的撐不到上去,囑咐了謝環幾句,轉身下了城樓。
原以為這樣的氣,城牆上除了把守的士兵,不會有其他人,但謝環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城牆上遇到胡言。
“師父?”謝環詫異的低頭,掃了一眼輪椅,暗忖,這麽高的城牆,他是怎麽上來的?
胡言像是看穿了她的困惑,“是藥童幫我上來的,如今他守在下頭。”
謝環想了下,她上來的時候並未在下頭看到藥童,這城牆可以從兩邊上來,想必藥童是等在另一邊了。
“師父怎麽會到這兒來?”一陣風雪吹過,刺骨的冷,謝環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雪褂子。
對她來,這風冷尚且刺骨,對胡言來,隻怕是更受不了。
謝環下意識看了他的腿一眼,上頭蓋著厚厚的墊子,墊子上頭還放著一個巧的手爐,想必是夠暖的了。
謝環這般想著,也放心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這個手爐能撐多久。
“那你呢,又為何而來?”胡言不答反問。
謝環眺望遠方,視線觸及之處,皆是白霧茫茫,風雪彌漫,隻能看得清一二十米,再遠就一片朦朧了。
“我想看看,北疆之外的景色。”
胡言有些意外,想到今兒個清晨沈彧帶人出去,不由笑道:“你怕不是來看風景的,而是在擔心沈將軍吧?”
叫人戳破,謝環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應了聲:“是。”
這般直白,倒是叫胡言一時間不知道該什麽。
謝環笑道:“這兒比下頭冷多了,師父熬得住?”
胡言知道謝環指得是他的腿,不由一笑,“你這樣的身子都能熬得,我又為何熬不得?”
謝環的身子雖然經過調理好多了,但底子損壞了,這樣的氣,比一般人還是要畏冷一些的。
他的腿傷了,受不住寒風,但也還是可以的。
他本身就是一個比較能忍耐的人。
“再過不久,怕是要大規模的打仗了。”胡言同樣看著遠方,低聲歎了一聲。
北狄人這一回領軍的人是木樨,那可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相反,此人極有野心,也極為想要在這一場戰役中立下戰功。
那就是一匹狼,一頭虎視眈眈,一旦露了怯就會被他撕開喉嚨,吃了血肉的。
謝環有些意外,胡言竟然也會關心這些,“我一直以為師父並不在意打不打仗。”畢竟胡言是個軍醫,整日也冷靜的厲害,對將士們跟戰事根本就不怎麽關心。
胡言失笑,“我在你心裏就是這般冷血無情之人?”
謝環抿唇,“師父瞧著,並不是很和善。”
胡言轉動著輪椅,去了一處避風的地方,謝環跟著走了過去,不明白胡言為何要在這樣的氣,登上這城牆來。
但她同胡言學醫這麽久,還是明白這饒行事作風,這一看就是有話要。
“我在等一個人。”胡言剛停下來,就開口了。
謝環詫異的看了過來,在城牆上等人,等的是誰?
她還沒開口問,胡言就自個兒了:“我在等新任的北狄王,阿紮特。”
謝環眼眸猛地一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看了看四周,胡言瞧她警惕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你放心,我是瞧過這處沒人,才過來的。”
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他本身就是一個謹慎的人,更何況,他本身不是軍營裏的人,而是央求著沈彧帶他來的,若是出了什麽事,沈彧定是難辭其咎的。
沈彧幫了他許多,他不想給沈彧惹麻煩,更何況,一個在等著北狄王的人,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一個通敵的罪名扣上來,那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的了。
這樣的氣,視線不好,城牆上守衛的士兵也不多,大多數都在溫暖一些的地方,也不會到他們這兒來的,因此誰也不知道,這裏有兩個人,著驚世駭俗的秘密。
“師父,你……”謝環撚著指尖,她有一肚子,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同時,她也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北疆環境惡劣,對胡言的腿傷沒有半點好處,胡言身為醫者,最明白這一點,他本可以不跟著來北疆的,卻還是來了,甚至還央求著沈彧帶他過來。
如今想來,就是為了阿紮特。
同理,前世胡言為何願意同意給沈彧當軍醫,謝環也明白了。不隻是為了還清恩情,更多地,是跟在沈彧身邊,極有可能來到北疆。
依著胡言的情況,來北疆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到山禦關,再到北狄,對普通人來是極為困難的,隻有通過從軍,才可以。
“很好奇是嗎?”
謝環打量著胡言的神色,點頭又搖頭:“是很好奇,但若是師父不願意,我可以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她知道,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秘密,甚至是傷疤,她不會去問這些的。
胡言大笑,差點被風嗆著,咳嗽了兩聲,臉上有了血色,他笑道:“也沒什麽不能的,隻是我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起。”
從他跟著沈彧來北疆那日起,他就知道,這秘密,瞞不住,更何況,他也不準備瞞著。
謝環抿唇問:“你跟阿紮特是什麽關係?”
“算起來,我跟阿紮特應該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