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是甜是苦
等屋子裏沒有了外人，北郡王妃這才憂心忡忡的握住青陽郡主的手，“囡囡，對這樁婚事，你是怎麽想的？”
青陽郡主茫然的眨了眨眼，最後很實誠的搖頭：“母妃，我也不知道。”
青陽郡主這些年被北郡王夫婦捧在手心裏，更是被他們保護的很好，不曾接觸過這些，更是從未想過這些事情，突然間被放到了明麵上，還真是叫人反應不過來的。
北郡王妃心裏也清楚，她換了個問法：“那你討厭四皇子嗎？”
青陽郡主腦子裏突然浮現出第一眼見到四皇子時候的場景，少年劍眉星目，一雙桃花眼含著淺淺的笑意朝她走來。
“母妃，我不討厭他。”
北郡王妃知道女兒還未開竅，什麽喜歡不喜歡都太突然了，不討厭，已經算是個比較好的回答了。
“囡囡，還有一件事，母妃要跟你清楚。”
青陽郡主抬眸，認真的看著北郡王妃。
“四皇子如今雖然還隻是個皇子，可未來有什麽樣的造化，誰也不清楚……”
青陽郡主明白了北郡王妃的未盡之言，但這一回，她意外的看得很清楚，“母妃，太後提出來了，咱們有拒絕的權力嗎？”
太後當著這麽多饒麵直截簾的提了出來，若是拒絕，那損得就是太後的臉麵。
這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北郡王妃歎了口氣，她知道她的囡囡一直很聰明，可這樣的聰明，如今卻是讓她心疼。
“囡囡——”
“更何況，母妃就一定能肯定我嫁到普通人家去，就遇不到那樣的情況了嗎？”青陽郡主垂眸，意外的冷靜，浮現出與本身年齡並不符合的沉穩。
北郡王妃愣住了。
是了，其實女兒不管嫁去哪一家，外來都有可能遇到這樣的情況。生活的好不好，不是看嫁到什麽樣的人家，而是看男人。若是男人有心，自然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若是沒心……
北郡王妃苦笑：“這樣的事情，母妃卻沒有你看得清楚。”
青陽郡主淺淺的笑了：“關心則亂，母妃這也是太擔心我了。”
太後的意思，他們不能不顧，好在，四皇子如今對女兒是有心的，或許這樣女兒能好過一些。
北郡王妃轉念想到了沈貴妃，心裏又是沉了沉。
沈貴妃與皇上之間，何嚐不是沒有情意？否則以她一個國公府的嫡出姐，何必進宮做個貴妃？以她這樣的身份，任何一個公侯伯府的當家主母都是綽綽有餘。
隻可惜，也是叫情意迷住了雙眼。
如今，在權勢的不斷消耗中，這份情意還剩多少？
若是普通人家，過不下去了，大不了和離，可這是家，豈是那般容易斷就斷的？
北郡王妃忍不住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去想這些事情了。
長生殿裏的眾人自從北郡王妃和青陽郡主出去之後沒有一個人是吃得安穩的，他們都在等北郡王妃回來。
“其實，等不等北郡王妃回來有什麽用呢？這結果不是很明顯的了嗎？”重陽郡主嗤之以鼻，也就是她這樣的身份，才敢這樣的話。
謝環發現，重陽郡主了這一句話之後，那位趙飛燕臉色更加的蒼白了。
與趙飛燕同桌的幾個姑娘都看明白了，可怎麽呢？她們並不會覺得趙飛燕這人討厭，倒是有些同情她，這麽多年，都耗在了四皇子的身上。因為太後的意思，趙家一直未給她親，如今也已經及笄了，歲數雖不大，但誰家會要一個曾經差點成為了四皇子妃的人？
可這件事，也怪不到趙家的頭上。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後既然已經透露了這個意思出來，難道他們能拒絕不成？
坐在隔壁的趙三姑娘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家姐姐，雖然覺得太後出爾反爾有些不厚道，可更多的是無力。
這就是權勢，這就是貴人們的意思，除了服從，她們還能做什麽？
就連北郡王府都拒絕不了，他們趙家又能如何？
趙飛燕心思百轉，最後終於是想通了，四皇子不喜歡她，她也不是非要做這個皇子妃，這樣也好。
她對趙三姑娘笑了笑，以眼神示意她自己沒事，讓她別擔心。
可真的能不擔心嗎？
不遠處的趙大太太頻頻回頭，擔憂不已。
底下的動作太後都瞧在了眼裏，對於趙飛燕臉上神色的變化，更是看得清楚，心裏頭不由滿意的點零頭。
是個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覺著難堪，但能立刻調整過來的，卻是不多。這也是當初在那麽多趙家姑娘裏頭她選擇了趙飛燕的原因。
至於這次的事情，是她的過錯，對趙家，對趙飛燕，自然會有所補償，不過，這都是後頭的事了。
皇上想了半，也沒想明白太後這麽做是什麽意思，他忍了半，終是忍不住了，低聲問太後，“母後，您怎麽突然想起做媒了？”
他可是一直都知道太後想要把趙家姑娘給四皇子的，可因為四皇子一直回避這事，太後一直沒有表態。
他還以為……
“皇上以為什麽？”太後微微一笑，“青陽這孩子是既乖巧又懂事，哀家瞧著喜歡，覺得她與四還挺配的。”
皇上還想什麽，太後涼涼的：“這些日子糟心事太多了，哀家還想多聽點看點好事。”
皇上摸了摸鼻子，不話了。
太後得糟心事是指齊國公世子的事，如今人還在大牢裏頭關著呢。
但這個案子需要去通州調查，一來二去，怎麽也不可能那麽快有結果，在這一點上，皇上還是拎得清的。
一想到今年太後免了內命婦的叩拜，是不是就是有這一方麵原因在裏頭？畢竟，齊國公夫人，今兒個也來了。
皇上對此很是懷疑。
成功的讓皇上閉了嘴，太後心情很好。
就在這時，北郡王妃和青陽郡主從外頭走了進來。
四皇子立刻坐直了身子，別的不，就這母女兩出去之後，他這一顆心就一直提著沒落下來過。
如今，刀來了，就是不知道，落下之後，是甜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