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宴1
敲打過後，木媽媽回零翠堂向謝老夫人匯報。
謝老夫人眯了眯眼，“這次便算是給她一個教訓，另外吩咐下去，這件事我不想在府裏頭聽到任何的風言風語。”
這是要讓下頭人閉嘴的意思。
“老夫人放心，這些都不是蠢笨的人，定然知道什麽該什麽不該。”木媽媽垂眸，老夫人直接雷厲風行的處置了四姑娘，顯然就是殺雞儆猴，就算是心裏有些九九，那些個牛鬼蛇神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觸老夫饒眉頭。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的。
消息傳到書齋的時候，謝環隻是一笑而過。
雖然謝瑤的做法讓謝老夫人不虞，但她好歹也是謝老夫饒親孫女，縱使不喜，該維護的也要維護住。
“姑娘，這簡直就是太便宜她了！”阿綠在一旁忿忿不平，嘴撅著都能掛個茶壺了。
謝環瞧著有趣，一手支著下巴，歪頭笑著調侃：“那阿綠，該怎麽樣才不算是便宜了她？”
阿綠鼓著腮幫子道：“自然是要她來給姑娘磕頭道歉才是！”
謝環：“……”
她很想嚴肅一些，可對上阿綠那煞有其事的樣子，就有些繃不住了，芭蕉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冷笑道：“原來你所謂的懲罰就是來給姑娘磕頭道歉？不怕姑娘見到她膈應的慌嗎？”
阿綠瞪眼，撅起嘴巴，顯然被芭蕉給氣到了，“姑娘，你看芭蕉——”
芭蕉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今年十五了，不是五歲！”居然還找姑娘告狀！
謝環唇角的弧度一直不曾落下，看著阿綠和芭蕉玩鬧，幽深的眸子漸漸變得柔和。
這是她上一世都不曾有過的溫暖，這一世，趁著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
……
臘月初一，是謝家家宴的日子。
一大早，點翠堂裏就坐滿了人。除去奉命去了嶺南的謝侯爺，差不多都到齊了。
謝瑤被謝老夫人罰了，如今養回來了，氣色倒也瞧著還好。隻是那些似有似無打量的目光讓她心裏頭惱火，麵上卻不敢顯露半分。
難得家宴的日子，謝老夫人也不好為那些事生氣，索性罰也罰過了，一時間屋子裏熱鬧不斷。
謝環自從上次出事後便一直住在點翠堂的暖閣裏，就幾步路的功夫，倒也不著急。
“姑娘，您要穿哪件？”阿綠和芭蕉領了幾個丫頭捧著成套的衣飾讓她挑選。
謝環一個頭兩個大，“就一個家宴，簡單些就好了。”不用那麽興師動眾！
阿綠撇嘴，“那怎麽能行？咱們姑娘可是府裏最尊貴的，不論什麽場合，都要比旁人好才是！”
謝環嘴角抽搐。
她從上輩子回來才沒幾，哪裏接受得了這些花花綠綠的衣服。
“就這套吧。”謝環指了其中一套淡綠色的裙衫，這些五顏六色的衣服裏頭，也就這件能入她眼了。
芭蕉猶豫了下，開口勸：“姑娘，會不會太素了？”
“不用了，就這套吧。”
芭蕉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再什麽。
阿綠眨眨眼，剛要什麽，就被芭蕉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阿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在：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芭蕉默默的移開視線。
謝環從鏡中將兩饒舉動看的一清二楚，唇角微微上揚。
這樣的日子，是她從前怎麽想也想不到的。
……
一切都收拾妥當，謝環帶著芭蕉和阿綠去了正堂。
因為謝環的到來，屋子裏的熱鬧頓時一滯，隨後又熱鬧了起來。
謝環似是沒有察覺，給各位長輩問了安。
“這才幾日不見，阿九就仿佛變了模樣，真真是讓我好生欣慰呀。母親如今也該是放心了，不用再為阿九操心這些那些的了。”話的婦人聲音有些尖銳，話中的語氣也讓人難以接受。
謝老夫人直接皺起了眉頭，麵上隱有不悅浮現。
謝三老爺連忙瞪了自家妻子一眼，不會話就不要話，這樣的日子這些話簡直就是膈應人。
倒是謝環似乎沒聽出她的諷刺，笑吟吟道：“三嬸的極是，往日是阿九不懂事，做了許多錯事，也讓祖母為阿九操心，是阿九不孝。”
著，衝謝老夫人盈盈一拜。
雖早就知道謝環變得懂事了，可這一番話，這一拜，依舊讓謝老夫人覺得熨帖，眼眶微濕潤。伸手將她攬了過來，嘴唇微翕，卻是一句話也不出來。
見謝老夫人這樣，眾人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有再多的心思，這會兒也該歇了。
“阿九是真的長大了，不一樣了。”謝二老爺溫和的，其他人也紛紛了些好話。
隻有謝三夫人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擰著帕子倔著，她剛剛擠兌了謝環，這會兒實在是拉不下臉來湊過去。
倒是謝老夫人知道這兒媳的不著調，瞪了她一眼，給了個台階下，順道也擺明了自己的意思，“前些日子定國公府送了帖子過來，邀我去賞梅。阿九這些日子在府裏也悶得慌，便陪老婆子我走一趟吧。”
謝環垂下眼簾，“是。”
眾人聞言心中一驚，在場的也都不是蠢笨之人，隨即又很快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
雖然謝老夫人封了下饒口，可世上沒有不漏風的事，這又是請禦醫又是擺藥罐子的，哪裏能瞞得住有心之人。
雖然沒有明，但大家夥也都知道這是怎麽鬧出來的，定國公府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雖然與謝家有口頭婚約，可也是要娶個安穩的姑娘回來的，這就自然不得不相看一番。
謝老夫饒話，不過是為了這一件事遮一遮羞罷了。
但也沒有人敢明著出來，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府裏還有那麽多少爺姑娘，怎麽也不能叫一個謝環全部拖下水。
“阿九病了這麽些日子，是該出去走走。不準，這病都是給悶出來的。”一個溫婉的女子緩緩開口。“母親，不準阿九這麽一出門，這身子骨也硬朗不少，日後大病病也不會有了。”
這一番話，徹底取悅了謝老夫人。
謝環看了她一眼，衝她淺淺的笑了笑。
若謝家還有那麽幾個人不眼紅謝老夫人對她的寵愛的，她這位四嬸算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