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艾成看著高慧兒，看著她冷冷盯著自己的樣子，忽然認真的問道：“你真想知道？”
高慧兒恨不得一腳踢死他：“不想拉到。”廢話，她要是不想知道會問他？
艾成深深看了高慧兒一眼，道：“來的時候走的急了，摔了一跤，剛好摔到一截木樁上。”
高慧兒氣的眼角抽搐。
“剛好摔了一跤，還剛好摔到了木樁上，然後就穿透了胸口？你騙傻子呢？！”
什麽叫謊不打草稿，這就是的！
“真的是這樣。”
艾成認真的看著他，心裏卻是苦澀。
高慧兒沒有話，看著艾成半響，然後起身，道：“今晚住一晚，明一早就走吧。”
“你去哪裏？”
見高慧兒往外走，艾成有些急了。
他那麽著急的解決了所有事情，不就是想回來陪她過年嘛。
“我去和九擠一擠。”高慧兒淡淡的道，心裏有些苦澀。
他還是不信任她。
是啊，她隻是一個沒權沒勢的農女，而他……雖然處境危險，但畢竟身份高貴。
從來不在意身份高低的高慧兒第一次開始在意這些。
“你幹什麽？！”
剛走出幾步，高慧兒就被他抱進了懷裏。
高慧兒氣呼呼的去掰他的手：“你放開我，床都讓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別動，讓我抱抱。”
高慧兒身子僵了一下，她聽出了他聲音中的疲憊。
“你……”
高慧兒不知道該什麽，就這麽靜靜的站著，任由他抱著自己。
“我中毒了。”
身後忽然傳來艾成的嘶啞的聲音。
“汁…毒……”呆愣的高慧兒心猛的一滯。
“我中毒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毒，很嚴重，讓我吃不下，睡不著，做什麽事都不能靜心，恨不得把她綁在我身邊，鑲在身體裏……”
高慧兒愣愣的聽著，越聽越不對勁。
“我想看到她，想聽到她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想，我離不了，真的毒入心肺，不能自拔……好想……就這麽一直抱著她。”
高慧兒整個人都愣愣的，他什麽……
她是被表白了嗎？
“你……你什麽……”
高慧兒有些結巴，一句完整的話不出來。
“在她身邊我焦躁的心就會安靜下來，離開她，我會難受，會窒息，我真的喜歡上她了，哪怕她隻是一個農戶家的女孩兒，哪怕她總嫌棄我是屁孩，但我依然喜歡她，想和她共度餘生。”
“你……”
“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
高慧兒徹底僵住了，她被表白了……
十二年來……不，二十六年來第一次。
艾成掰正她僵硬的身子，看著她，目光深沉，那一刻，高慧兒覺得自己似乎被他的目光吸進去了，不能回神。
“我……”
“不要你還，也不要叫我屁孩，再要兩年你就及笄了，我會等你，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會等你。”
艾成霸道的道，靜靜的看著她。
“……”
高慧兒有些口幹舌燥，第一次不知道要怎麽才好，她想的話都被她堵死了不是嗎？
而且，她也想保護他，不是嗎？
矯情個什麽勁啊，不是心疼他嗎？不是想保護他嗎？答應啊！
高慧兒心裏的人兒在不住的催促著，可她卻愣是一句話也不出來。
“慧兒……你會答應我的，對不對。”
艾成心的道，心裏有些忐忑，握緊了拳頭，心裏暗道：不管答應不答應，這輩子都別想逃開！
“慧兒，我父王認定了我母妃，那就是一輩子，我認定了你，也一定會是一輩子，不管你信不信。”
好半之後，高慧兒才點零頭。
艾成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她答應了。
這一放鬆下來，就是一陣眩暈，腳下踉蹌著暈了過去。
“艾成！”高慧兒嚇了一跳。
剛剛還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就暈過去了。
“艾成，艾成……”
高慧兒焦急的喊了兩聲，卻見他胸口的傷早已經裂開了，大片大片的滲透了衣襟。
高慧兒整個人都嚇懵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就這麽多血了。
“艾成……九……九……”高慧兒大聲的喚了兩聲，早在外麵守著的九連忙進來，看到這種情況也是嚇了一跳。
二人合力把艾成抬到床上，高慧兒也顧不得其他，顫抖著手把他的衣襟解開，重新給他處理傷口。
九也連忙去找了十一過來。“姐，公子隻是傷口裂開了，不礙事的。”
十一看到艾成的情況，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讓高慧兒和九出去，他自己在屋裏替艾成療傷。
高慧兒和九在外麵焦急的等待。
九也隻能一遍遍的安撫高慧兒。
“姐，沒事的，公子他身體好，不會有事的。”
屋裏，艾成已經醒來，看到身後的十一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十一，她知道了？”
十一搖頭，擔心的看著艾成：“沒有，姐還不知道，公子，你的身體真的需要靜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身體裏的毒素本就還沒有清理幹淨，這會兒又是箭傷，又是連夜趕路，能支撐到高家已經是奇跡了。
艾成鬆了口氣，重新躺了下去。
“無礙，鬼穀子的藥很好。”過不了多久，他的毒就能全部解開了，至於身上這點箭傷，無悔。
“可是，公子……”就是再好的藥，也經不住他這樣折騰啊。
明明重傷，卻不在封地安安穩穩的養傷，卻偏偏要趕到這裏過年。
從蜀地到這裏就算是連夜不停的趕路也最少需要兩啊！
這麽重的傷，如何受的了。
“無礙，你下去吧，不要讓她知道。”艾成淡淡的道，即便是傷口很痛，可他依然笑著，多日來的陰霾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十一歎了口氣，起身出去了。
聽見動靜，高慧兒連忙迎了上來，看著十一，一臉的擔憂：“他怎麽樣了？到底怎麽回事？”
“姐，沒事的，艾公子就是傷口裂開了，休息幾就好了。”十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的樣子。
聽十一這麽，高慧兒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一連兩句，高慧兒這才覺得自己緩過氣來了，疲憊的對九和十一道：“好了，既然沒事了，你們去快去休息吧。”這會兒還是半夜，距離明還有一會兒。
十一點零頭下去了，九朝青竹的房間忘了一眼，守在高慧兒跟前。
“九，你也去休息吧。”高慧兒回頭淡淡的道。
“可是……”
“我沒事。”高慧兒扭頭對九笑了笑。
九看了高慧兒一眼，想她已經一晚上沒休息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明大年初一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看看屋裏，九什麽都沒轉身去了青竹的屋子。
在艾成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知道他們出去了一趟，剛回來就出事了。
為了不讓青竹發現，她還特意去點了青竹的穴道，不然以青竹的機警，也不會到這會兒了還不起來的。
高慧兒看著躺在床上已然熟睡的艾成，無奈歎氣道：“你這是……唉……屁孩就是傻。”
床上的艾成眼皮閃了閃。
高慧兒替他蓋了被子，默默的盯著熟睡的艾成，甜甜的笑了起來。
“或許……我來到這個世界上，老除了讓我擁有親情，還賜予我了愛情，不過就是年齡零。”
高慧兒喃喃自語，眉角微微翹起，整個人身上都是明媚的笑。
看著靜靜的躺在床上的艾成，高慧兒低聲調侃：“就點吧，就當玩養成遊戲了。”
“艾成……我這人一根筋，認準了就是認準了，既然你招惹了我，那你最好就不要後悔。”
高慧兒喃喃的著。
前世，她是孤兒，勤勤懇懇，孤零零的活了二十五年，沒有親人，朋友也少，更別是愛人了。
活了二十五年連男孩子的手都沒牽過。
在感情方麵，白了她自個兒也一片空白。
手輕輕的撫過他的眉角，臉上帶著好看的笑，捏捏鼻子，描繪了一會兒唇型，一路往下，輕輕的捏住了他的手。
感受這他掌間的厚繭，高慧兒的心裏劃過一絲絲的心疼。
“艾成，以後就讓我來保護你吧。”高慧兒淡淡的著。
黑暗中，艾成好看的唇線弧度越來越大，嘴角翹起的高度也越來越高。
“這可是你的。”
艾成嘶啞的聲音響起，聲音中滿是笑意和溫柔。
正沉侵在自己世界中的高慧兒嚇了一跳。
“你沒睡著。”
緊接著就臉頰通紅，他沒睡著，那她剛才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嗯，沒睡著，都聽到了，你也喜歡我。”艾成捏住了高慧兒意欲逃跑的手，緊緊的握在手鄭
還有什麽比你喜歡的人喜歡自己讓人開心。
“我也一樣，我艾成認定的人，這輩子也別想逃脫。”艾成看著高慧兒緊張的樣子，無比認真的著。
高慧兒的心一點點的安靜了下來，半響後點零頭。
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沒道理她一個二十五歲的大女人連一個娃娃都不如吧。
隻是，會不會有些……
“艾成，你介不介意老牛吃嫩草？”高慧兒認真的看著艾成。
艾成愣了一下，看著高慧兒的樣子冷不丁的笑了起來：“隻要你不介意就好了，我可比你大了三歲。”
這個丫頭，還真是可愛的緊，就算是老牛吃嫩草，自己也是那隻老牛。
“好了，別瞎想了，趕緊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吧。”
艾成手上一個用力，高慧兒就躺在了床上。
高慧兒不自在的動了一下。
“艾成，那個……雖然我答應了你，但是……我們都還……所以……”
他們竟然躺在一起了……
“腦子裏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趕緊睡覺。”艾成按下了高慧兒昂起來的頭，無奈的笑。
別她隻有十二歲了，就是她現在已經及笄，他自己也不行啊。
高慧兒身子僵硬，整個人動都不敢動一下，半響後才道：“你身上有傷，要不我還是在榻上休息一會兒吧。”
二十五，不，二十六年來，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
後麵沒有動靜，高慧兒稍微動了一下，扭頭看，卻見艾成已經睡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高慧兒心的動著，想要下床去，剛動了一下，艾成卻發出“嘶”的一聲，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高慧兒連忙不敢動了。
過了一會兒，又動，正熟睡的艾成又‘嘶’了一聲。
動一下就能碰到傷口，高慧兒緊張了起來，十一沒事，可他的山底多重啊。
高慧兒不敢再動，就這麽僵硬的躺著，想著就這麽稍微休息一下吧。
困意來襲，高慧兒打了個哈欠，連忙咬了下自己的舌頭。
不能睡，他傷這麽重，自己睡覺又不老實，萬一壓到傷口怎麽辦。
“哈……不能睡……不能……”
嘴裏不住的念叨著不能睡，卻還是抵不住困意，睡著了。
等到高慧兒睡著，這邊艾成卻緩緩睜開了眼睛，扭頭看窩在自己懷裏睡得香甜的丫頭，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就這麽看著她。
……
九起的很早，基本上是一晚沒睡，等到剛亮就起來守在高慧兒的門口。
青竹起來要去叫高慧兒起床，九連忙攔住了她。
“青竹，姐昨晚又沒睡好，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又沒睡好？”青竹擔心的道，又歎口氣嘀咕：“唉，姐這失眠症到底是怎麽回事，最近些日子總是這樣。”
九搖了搖頭：“反正就讓她睡一會吧。”
九在外麵守著，青竹去收拾院子。
高慧兒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高慧兒剛睜眼就聽到青竹在外麵話。
“九，要不還是叫醒姐吧，今個初一，要給各家送年禮，可不能耽擱了。”
九也糾結要不要去叫醒高慧兒，可公子在裏麵，高慧兒又沒醒來，自然不能放青竹進去的。
不但如此，她自己也不能進去啊。
“要不再等等吧，這幾姐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
高慧兒嘴角抽了抽，扭頭看依然睡得踏實的艾成，心的拿開他的手臂，穿上棉襖，對外麵喚道：“什麽時辰了？”
聽到高慧兒的聲音，青竹一喜，連忙道：“姐，你可終於醒來了，現在已經巳時三刻了，夫人催過好幾次了。”
“十點半了。”高慧兒自語，揉了揉有些發沉的腦袋，對外麵喚道：
“九進來吧，青竹你去收拾一下，把昨個弄好的年禮放到馬車上，等我梳洗好了就走。”
“唉，姐你快點。”青竹應了一聲，就趕緊走了。
剛出院子就碰到了石雲：“夫人。”
“青竹，慧兒還沒醒？”石雲皺眉問道。
平時也不見慧兒睡懶覺啊，怎麽今個大年初一倒是睡的起不來了。
就算是昨睡得晚，可也不能到這個點還不起啊。
青竹連忙就道：“夫人，姐已經醒來了，這會兒在梳洗，等下就去鎮上和縣城送年禮。”
“我上去看看吧。”石雲了一聲就進了院子。
青竹也連忙去準備高慧兒的事情。
見到石雲走進院子，上了二樓，到門口就嘀咕道：“慧兒，今怎麽回事，村裏人過來拜年沒看到你都問呢。”
初一一早，村子裏互相拜年，以高家的威望來的人自然很多，一早就開始準備了，來拜年的沒看到高慧兒，都奇怪的打聽。
石雲都隻高慧兒出去玩了，要是讓人知道她大年初一的睡懶覺，名聲有損。
聽到石雲的聲音，高慧兒和正在幫她梳妝的九都嚇了一跳。
“姐，怎麽辦？”
公子可還在姐的床上呢，雖然沒什麽事，可被發現也是十張嘴都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