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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寂寞途中加味精

  “在說文錦荷。”寂寞途中話女人,是最容易消除疲勞,打發寂寞的,悍馬把誘餌拋了出來,故意讓路虎幹著急。


  “是哥們的話,就給我識相一點,懂味一點,文錦荷是我的菜,你們誰也別想打主意。”路虎臉紅如朝陽,揮了揮拳頭,一本正經地說。


  寶馬是學員裏跑得最快,反應最快,人最機靈的,他脫口而出:路虎,不是哥們打擊你,文錦荷是不是你的菜我們尚且不說?但你知道大黑牛張高凱最近為什麽跟發了狂似的整我們嗎?


  一身毽子肉的悍馬看上去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可是對男女之事很是熱衷,很有研究,堪稱性學博士,他蠕了蠕嘴唇,故作神秘地說: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現在就是一隻無頭蒼蠅,隻知道提防著我們,在我們兄弟耳朵邊嗡嗡地叫。其實,你是挑水尋錯了碼頭,我跟寶馬可不像你老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有些花兒雖然嬌豔欲滴,但是毒性太大,我們是有色心沒色膽。


  何況,我們心知肚明,不想自討沒趣,因為沒有哪朵鮮花情願插到我們這類牛糞堆上,倒是你路虎老弟,自以為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顏如玉,色如花,堪比當代寶玉,但你卻忽視了一個問題,花越香,招引的黃蜂也越多,你就不怕被人蟄傷,落得個遍體鱗傷的下場。


  路虎雖然沒有悍馬那樣壯如牛,力如虎,長得跟大灰熊似的,但是他的耐力是全學員裏最好的。


  在單打獨鬥中,就算是悍馬這種體魄型的,想要徹底把路虎打服帖,俯首稱臣,那也得費點工夫,並非浪得虛名;路虎用老鷹般的凶狠的眼光盯了一眼悍馬,氣喘如牛地說,悍馬,你說誰是無頭蒼蠅呢?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不把我當根蔥,真要把我惹毛了,我熬也熬垮你,把你這條馬宰了做馬腸。


  戀愛中的女人是最愚蠢的,暗戀中的男人是最愛衝動的。莎翁的話說得沒錯,事實證明,確實是這麽個道理,一見路虎那漲紅成豬肝色的的臉就可窺一斑而知全豹了。


  “你發什麽邪火吧,我們這不都是關心你嗎?是想讓你知難而退,別到時候碰一鼻子灰,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寶馬見路虎臉色鐵青,像好鬥的公雞似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生怕這一馬一虎自相殘殺,弄得不歡而散,大家一起跟著吃瓜落,馬上出來打圓場。


  “太小看我了,我喜歡上的女孩,沒有追不到手的,就算她是天仙女下凡,我也要讓她感受到人間有真愛,人間有真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來路虎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他信誓旦旦地說。


  悍馬知道這小子走火入魔了,畢竟同學一場不容易,江湖救急是必要的,還是想給他潑一盆冷水,讓他清醒一下,於是撇著嘴,像打機關槍似地說,“你就不想知道大黑牛為什麽沒日沒夜地整我們,把我們都快整成烏龜,隻差沒爬著走了嗎?


  “別故弄玄虛了,悍馬,這又不是你的特長,文縐縐的,酸不溜秋的,弄得人好難受,有什麽就話就直說。”路虎的耐性快被這兩人熬出紅色的火焰出來了,他氣急敗壞地說。


  “你得去問你們家文錦荷呀。”悍馬濃黑的眉毛一挑,厚得跟兩塊扣肉皮一樣的厚嘴唇一張,飆出了一句諱莫如深的話。


  “你是說張教官喜歡上文錦荷了,這怎麽可能呢?大黑牛可是那種一棍子都打不出一個響屁的人,他跟文錦荷連話都不在一起說過,你就哄鬼吧。”路虎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滿腦子的糨糊,不以為然地說。


  “打不出響屁不等於他不喜歡女人,何況人家都快成鑽石王老五了,喜歡上某個女人也很正常呀。”寶馬意味深長地開導著路虎,是想告訴他,別隻知道鑽死胡同,不曉得回頭。佛祖還說,回頭是岸,立地成佛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況是文錦荷這樣的絕色小美人呢?隻要大黑牛不喜歡你路虎和寶馬這號的,他就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就有可能喜歡文錦荷同學。”悍馬長得五大三粗的,文縐縐起來,還真是酸死人,比吃了酸蘿卜還要酸。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不管什麽話從你悍馬口裏說出來,怎麽就變得這麽別扭了呢?”寶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悍馬咬文嚼字,“說路虎就說他呀,怎麽非得把我也扯進去呢,我可聲明啊,我跟你們任何一個人是同學,絕不是同誌。”


  “寶馬,對不起,措辭不當,但你可別擠兌我呀,我這不是在替路虎分析嗎?”悍馬嘴巴雖然有點欠,說話有點愛拽文,裝斯文,但人還算忠厚老實,一般不輕易生氣的。


  路虎豎著耳朵聽了大半天,還是沒聽出一個所以然來,嘴巴抽搐了一下,鼻子一哼,很不服氣地說,就算大黑牛喜歡她,她也喜歡大黑牛,那又怎麽樣?我同樣可以去愛她,追求她。


  悍馬見這傻小子是個金剛腦袋,始終不開竅,想趁熱打鐵,給他淬下火,讓他冷卻一下,便一語道破天機:跟你說這麽多了,你還沒明白,不知你是被愛迷亂了眼呢,還是痰蒙了臠心,大黑牛故意把我們當成烏龜整,就是因為他自己被人打成王八哥了。


  見路虎快成路盲了,始終沒有明白目前的套路,寶馬有點恨鐵不成鋼了,他直截了當地說:“大黑牛都敗下陣來了,在文錦荷那裏吃了閉門羹,你還想頂著一個大烏龜殼去示愛,這不是去找抽嗎?”


  “人家文錦荷有男朋友了,還是個富二代,這下你該醒醒了吧。”悍馬鋪墊了大半天,總算抖包袱了。


  “我的個乖乖,我還沒上陣呢,就讓人捷足先登了,這龜兒子是誰呀?我非得跟他拚命去。”路虎的臉色紅成了炭火,熠熠生輝,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說。


  張高凱見這幾個學員該休息不休息,像一幫娘們似的,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說過不停,心裏很不自在,便突然閃到他們背後,瞪起銅鈴大的眼睛,從喉嚨裏擠出了一句話,你們想跟誰拚命呀?


  三人如芒刺在地般立即站了起來,兩腿並攏,雙手垂直,大氣不敢出。不過,關鍵時刻,還是寶馬比較靈泛,率先開口:報告教官,我們是在說拚命也要把這四十公路走完,並不是在說要跟誰去拚命,我們還想把命留著給自己最愛的人。


  “想跟誰拚命也行,想把命留給最愛的人也行,但先得讓自己足夠強大。”張高凱畢竟是從連隊出來的,當過連長,知道該如何激勵士氣,知道什麽叫士氣可振不可泄,他因勢利導地說。


  “請教官放心,排除萬難,不怕犧牲,我們一定努力訓練,讓自己足夠強大起來。”三人麵麵相覷,神情嚴肅,像背排練好的台詞一樣,異口同聲地說。


  “全體起立,請檢查好自己的裝備,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張高凱用狼一樣幽藍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全體學員,眉毛一挑一擰一豎,氣壯山河地喊:“現在我們向北水鎮進發,裏程大約有20公路,什麽時候到達?什麽時候安營紮寨?誰也不許掉鏈子?”


  大家像電擊似的,快速地拿起包,往背上一背,齊刷刷地站了起來,隻是鄭秋蓉同學的體積實在太龐大,磨蹭半天才站起來,她一臉苦澀地說,我的個媽呀,15公裏,這不是要人命嗎?等走到北水,隻怕我肚子也餓扁了,骨頭架子也要拆卸下來重新安裝了。


  “是誰在做聲?要是想早點到達目的地,就盡量少說話,保持好體力。”張高凱像狼眼一樣發出的幽藍色的目光直接掃向了女學員的隊伍裏,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警告著。


  文錦荷搡了一下鄭秋蓉的肩膀,紅唇微啟,耐心開導她,教官說得對,少說話,保持好體力,堅持向前走,就一定能走到。


  寶馬心裏一緊,曖昧的目光直接射向了女學員的隊伍中,像火箭發射出的衛星進入預定軌道一樣,精準地落在鄭秋蓉的身上。


  悍馬見寶馬失魂落魄,妒火中燒的樣子,幸災樂禍地說,寶馬,你不是跑得最快嗎?去雪中送點炭啊,給你那艘汽艇船加點油添點料,可千萬別讓她擱淺了;一旦擱淺了,那些貪婪的鯊魚就會嗅著味道而來,到時,你就算變成桑地亞哥,也救不了她。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這還用你來教?”寶馬正心急如焚,神不守舍,擔心著鄭秋蓉會中途掉隊?哪還有好心思聽別人冷嘲熱諷的,“風風火火闖九州,該出手時就出手,在這方麵,我跨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高妙趣走到前麵去了,並沒跟鄭秋蓉走在一起,但是,寶馬那熾熱的目光卻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正愁這一路上太寂寞,太無聊,屁股後麵的狐狸尾巴早就想露出來透透氣了,便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像報喜鳥似地對鄭秋蓉說,蓉蓉,後麵某個男生的眼裏都快噴出火來了,你就沒有感覺到灼痛感?


  “少給老姐煽風點火,老姐正像老水牛負重一樣難受呢,哪還有心思去在意什麽火啊霧的。”鄭秋蓉同學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喘得跟扯風箱似的,嘴角一翹,回敬了她幾句。


  “我可真沒騙你,他可是我們學員裏跑得最快的,絕對是個極品壯丁,你真不想要呀?”高妙趣長長的睫毛一翻一挑一眨,桃腮杏眼,煞有介事地說。


  這拉練就跟喝白開水似的,實在是無趣無味,高妙趣隻想找點樂子,可是鄭秋蓉卻一點也不領情,“老姐還沒到老態龍鍾的地步,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那匹悍馬吧,免得他成了脫韁的野馬,到處亂尥蹶子,禍害良家少女。”


  “老姐,有你這麽打擊小妹的嗎?不理你了,好心沒好報;再說,我可受不了那匹馬身上的酸味。”講了一簍子的好話,卻沒有討到糖果吃,高妙趣就像祥林嫂一樣沒著沒落,索然寡味起來,嘟著小嘴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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