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文錦荷整蠱花少
焦茂盛還沒來得及頂回文錦荷的話,悠長而嘶啞的汽笛聲響起,像老水牛嘶叫一般,把整船的乘客從錄像的打鬥聲中驚醒,大家如夢初醒般提起行李,站了起來,準備下船。
緊接著是龐大的船體與駁船的碰撞聲,在浪花飛濺中,輪船緩緩地停了下來。
焦茂盛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包還在原先的位置旁,隻得返回去拿包,他很失落地看了一眼這對姐妹花,悄然離去;文錦荷看了一眼傻楞楞的妹妹,揪著她細嫩的耳朵,提醒她,小花癡,想什麽呢?下船了。
“姐,你壞死了,有這麽說你親妹子的嗎?”文錦儀圓圓的大眼睛轉動了一下,嗔怪地說,“不過,這家夥還真是有點味。”
“錦儀,我可警告你,少胡思亂想,這種花爺城裏多如牛毛,你可別被他們幾句甜言蜜語就哄得暈頭轉向,找不到北了,”文錦荷畢竟在省城讀了二年大學,對省城這個大染缸裏的各種花色豔品,桃紅柳綠還是略知一二的,她很鄭重地說,“你聽見沒有,我的親妹子。”
見這兩姐妹還沒下船,焦茂盛也坐在位置上紋絲未動,隔岸觀火,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文錦儀的眼睛很尖,她看到了那穩坐釣魚台般的焦茂盛,朝姐姐努了努嘴,文錦荷用眼睛瞥了一眼焦茂盛,快速地收了回來,漫不經心地說,這種人淨想些男道女娼的苟且事,管他幹嘛,我們走我們的。
兩人跟著長長的隊伍下了船,經過一個通道,出了駁船,便登上一段長長的台階,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喘息著到了湘江大堤之上,算是踏進了省城。
文錦儀還是第一次來省城,一見那高大的建築,鱗次櫛比的房子,寬闊的馬路,川流不息的車輛,絡繹不絕的行人,有點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很是眼花繚亂,她不無羨慕地說,這省城真的很大,很繁華。
“錦儀,省城就是一個大雜燴,大染缸,什麽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你可要多個心眼,像……”文錦荷就像老媽子一樣,不厭其煩地囑咐文錦儀。
從小到大,文錦荷既當媽又當姐,兩姐妹早就心有靈犀,文錦儀俏皮地接過她的話:“像後麵那個花少一樣吧。”
“算你還懂事,姐沒白疼你。”文錦荷刮了她的鼻子一下,會心地一笑。
“那當然,誰叫你是我的媽媽姐呀。”文錦儀挽著文錦荷的手,提著行李,準備往公交車站走。
文錦儀是大一新生,無論是對省城和學校都很陌生,文錦荷自然不放心她:我先送你去省醫學院,等你報完到安排好住宿後,我再回學校。
“既當姐又當媽的,難怪你妹妹喊你叫媽媽姐,”焦茂盛還真是陰魂不散,他在背後冷不丁地插了一句,“不過這名字我很喜歡。”
兩姐妹隻顧邊走邊說,沒有注意到背後跟來的這個瘟神,聽他這麽一說,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但文錦荷不愧是警察學院的高材生,她立馬反唇相譏:想讓我給你當媽,門都沒有。
焦茂盛不惱不怒,還插科打諢:“我老爸大小老婆有一大堆,當媽就算了,不過,你樂意的話,我倒願意你當我的妹。”
文錦荷見過臉皮比豬肚子還厚的人,但確實沒見過臉皮比牆還厚的人,她忍俊不禁。文錦荷可不是小姑娘了,她很快就憋住了笑,把自己手裏的大箱子和妹妹手裏的大箱子一並提到了焦茂盛麵前,瞪著眼說,想當哥,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文錦儀畢竟還沒有從高中生脫胎換骨出來,待人接物還缺少曆練,自然沒有姐姐那樣處亂不驚,她臉色紅紅地依偎在文錦荷身邊,兩個大眼睛閃爍不定,心裏很是忐忑。
焦茂盛何許人也,是女人堆裏混大的,也算是當代的賈寶玉,這種場麵自然應付得過來,他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包往脖子上一掛,提起兩個大箱子,一手一個,滿臉堆笑地說,大姐,我樂意為您效勞,請在前麵開路。
看到焦茂盛像似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脖上掛著一個胖娃娃的滑稽樣,文錦儀再也矜持不住了,她噗嗤一聲笑,差點笑岔了氣。
文錦荷本是想嚇一嚇他,讓他知難而退,楞是沒想到這花少還真有兩把刷子,不僅臉皮厚,居然力氣也大,她嚴重地覺得自己失算了,無可奈何地說,那你就跟我們後麵走吧。
“姐,你真讓他提著兩個大箱子跟著呀,這玩笑是不是有點過了?”文錦儀沒想到姐姐不像是開玩笑,居然有點心疼起來。
“沒人逼他,是他自己樂意的,就當整他一回蠱吧,免得他今後死纏爛打。”文錦荷隻好將錯就錯,借機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花少。
文錦儀不時地回頭看看後麵負重前行的花少,見他吭哧吭哧如老水牛般地跟在後麵,心裏隱隱不安起來,她嫣然一笑說,姐,這花少其實並不是很討厭的。
“傻妹,你可別癡心妄想,絕不能對這種人有好感?他現在甘願給你當牛做馬,一旦把你追到手,就會搖身一變成老爺,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文錦儀的思想往往跟不上姐姐,文錦荷怕妹妹上當,被假象所蒙蔽,有板有眼地警告她。
“人心沒有這麽險惡吧?”文錦儀畢竟初出茅廬,待人接物太單純,似乎不是很認同姐姐的說法。
“你要真這麽想,早晚有你哭的時候,可別怪姐沒提醒你,我的傻妹妹。”文錦荷在警察學院學了兩年的理論,看了不少的經典案例,對人性的了解,要比文錦儀熟悉得多,她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
“媽媽姐,你就別嘮叨了,我可沒你想的那麽不經事,我會小心再小心的。”
公交站距離碼頭大概有兩千多米,焦茂盛畢竟年輕氣盛,沉不住氣,一開始勁頭十足,快速跟隨,慢慢地,體力消耗殆盡,成了強弩之末,被文氏姐妹狠狠地甩在後麵。
文錦荷看了看如蝸牛一般亦步亦趨地走來的花少,臉綁得緊緊的,她心裏明白,這回還真是碰上一個較勁的花少了,要想輕鬆地掉他,隻怕沒那麽容易。
文錦儀雖然也整過一個些癡情少年的蠱,但那些少年畢竟年少不更事,往往自己一出招,他們就繳械投降,一點也不好玩,今天,可是讓她見識了什麽叫刁蠻公主整蠱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