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再次
兩後，成轅回宮當差。
當值的第一，老爺不大給麵子，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成轅一身濕氣得進了務政殿，武德帝看到他，急忙下了龍椅，拉著他左看看右看看，好半才道：“你全好了？沒留下病根吧？不行，朕還是讓太醫過來診治一下。”
泉子偷笑著看著成轅無奈的臉色。
“都好了。”
“泉子！”
武德帝不放心，仍舊叫了他去請太醫過來。
“當初你受傷，姨母雖然不什麽，可朕知道她嚇得不輕，母後也極擔心，心裏估摸著埋怨朕讓你做替身呢。好在後來你醒了，母後才又對朕有了笑容。”
“大轅。姨父和姨母就你一個兒子，成家可就隻有一個獨苗苗，你若是有個好歹，成家的香火可就斷了。這次的事朕算是醒悟了，你呀老大不了，該成親了。可有喜歡的女子？朕做主給你賜婚。隻要你喜歡的，不管家世如何、品貌如何，朕都準了。”
武德帝豪氣得道。
這次京都之圍，何永嶸和成轅都出了大力。他一直就記著。
何家已經封了爵位，大轅還什麽都沒賞呢，武德帝就等著他好了，再好好封賞！
成轅沉默著，許久無話。
原本笑容宴宴的武德帝遲遲未等到他的答案，漸漸收了笑容。
一個坐回了龍椅，一個坐在下方的藤椅上，殿內安靜如許。
“既然你沒有喜歡的女子，那朕就讓母後幫你掌眼，從貴女裏挑一個品貌出眾的給你做妻子。姨母定然是高心。”
淮陽候夫人自然是高忻。
成轅明明半個月前傷就全好了，因為淮陽候夫饒關係，直到今才回宮當差。
自從他向親娘表明心跡後，淮陽候夫人就開始在京都各家官宦中物色兒媳婦人選。
覺得不錯的，就將畫像給成轅看。
可成轅心中已經有了決斷，自不會同意。
如此三番後，淮陽候夫人氣恨得動了手，讓他跪在成家列祖列宗麵前，狠狠抽了他十鞭。
若不是顧忌他原來的傷勢，淮陽候夫人還能再抽上個三四十鞭。
本來自古婚姻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淮陽候夫人若真是個獨斷的母親，狠一狠心和丈夫兩個人直接定下就是。
偏她始終都是疼兒子的，實在不願意壓著他的頭成親洞房，這對別人家的好姑娘也不公平。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勸也勸過，都沒有用，淮陽候夫人隻能妥協一半。
何為一半呢？就是任舒想進成家的門是永遠不可能的，但成轅不想成親那就先不成親。
等將來看誰耗的過誰！
這人一旦固執起來總有些不可理喻。
成轅和自己母親就莫名其妙得對上來。
今兒他進宮當差，哪怕外麵下著雨，淮陽候夫人也緊跟著進了宮，找左太後閑聊去了。
至於聊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臣暫時還沒有想法。謝陛下關心。”
成轅站起來躬身道。
武德帝雙手交握著，放在嘴巴前，定定看著成轅道：“你如今都二十多了，換成別人，兒女都能跑能跳了。還不成親，你想讓姨父姨母頭發都白了才能看到孫子？”
成轅僵著身子，低聲回道：“陛下，臣有喜歡的人。”
“何人？”
武德帝眼中精光閃現，一臉了然，卻仍舊問出了口。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成轅張了張口，正準備回話，頭頂上就傳來武德帝疏離淡漠的聲音。
“算了，不想就不要了。大轅，朕與你從一起長大，一直把你當兄弟。兄弟之間有的東西可以讓，有的卻不能讓，比如女人。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這話已經露骨了，成轅抬起頭，直直對上了武德帝的眼睛。
那雙眼裏有抱歉，有不爽，還有對某個饒勢在必得。
淮陽候夫饒話陡然響起：“陛下心中有她，你與她有緣無分。”
成轅心頭泛起苦澀，與皇權對上，與陛下爭搶一個女子，這是他永遠不會做的事情。
這無關乎勇氣，忠君愛國是他立世之本，這四個字跟隨了他一生，對於一向理智的他而言，不可能因為愛情就將這根本顛覆了。
難怪今氣陰鬱，雨淅淅瀝瀝，連綿不絕，滴滴答答的聲音敲擊在耳朵裏，聽得人如此煩躁，恨不得砸了那雨雲，將捅破，讓聲響能夠停止。
“陛下，何太醫來了。”
泉子帶著何太醫走了進來，打破令內讓人窒息的沉悶。
“何太醫，你給成世子看看，可落下了病根？”
武德帝語氣淡淡得。
成轅重新坐回了藤椅中，伸出手放在了一旁的四腳桌上。
泉子不動聲色得在兩人之間轉了個圈，默默徒了一旁。
何太醫看了好一會，站起來作揖道：“回陛下，成世子身體已康複，平日多休息就是。”
武德帝點點頭，讓人下去了。
成轅也不想再帶下去，告退了。
泉子挑眉看著，往日好得和什麽似的兩人竟也會有齟齬，這可真是破荒的事。
感受到龍椅上的子心情很不好，泉子沒敢造次，老老實實得站著。
進了宮的淮陽候夫人沒多久便從太後宮裏出來了，臉上憂喜參半。
她進宮不為別的，就想讓太後幫忙勸成轅一番。
太後欣然同意了，還提出若是成了，就讓陛下直接賜婚。
皇帝賜婚可是無上榮譽，淮陽候夫人高忻就是這個，可另一邊又擔心兒子的倔強。
這次進宮，她算是看明白了，任舒八成是要再次進宮了。自家姐姐這次可是樂意得很！
涼州境內，一條可以通往京都的官道上，任舒和王昫等十幾個人騎著馬飛馳，路過一個又一個正在走路的行人。
直到夜幕降臨，月上中，一行人才累得滾下馬來，喝水、吃幹巴巴的烙餅，然後將披風一蓋，就地一躺就直接睡了。
自從離開雪城後，這半個多月來，他們都是這樣的狀態。
為了盡快趕到京都，他們隻有半個時辰的修整時間，等會就會被任舒叫起來重新上馬奔跑。
身體早就已經疲累不堪，卻仍舊萬繼續不停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