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處罰
任舒看向任灝,此事的關鍵在於任灝。
根本不用多想,後一種比起前一種來可是好太多了,任灝當即將剩餘錢的去向了。
現在隱瞞已經沒有必要了,武德帝差不多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之前我給你的那些鋪子,好了我要三成對吧?”
武德帝點頭。
春風樓還有之前顧秋棠經營的那些鋪子可是助力良多,這助力不僅僅是在金錢上。
“以後都給我母親吧。”
武德帝再次怔住:“朕原以為你與他們關係淡薄···”
任泊安、周沁望著任舒,滿臉自責。
“是挺淡薄的。”
“可你對你師父卻不一樣。為了他,幾乎屠了長安王府,還逼得長安王動用了黑衣人,暴露了追殺朕的那夥人。”
武德帝探究得看著任舒,他本以為對她已經很了解了,以為她生性涼薄,可任舒為了師父殺人一事還是帶給了她震撼。
回想起那晚上所見的任舒,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可見那個從未謀麵的師父對任舒來有多重要。
一想起這個,武德帝不由吃味。
任舒抱臂靠著牆,回道:“他確實是不同的。師父與我非親非故,卻對我極好,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也從來沒有拋棄過我,甚至多次為了救我受傷,甚至死亡。誰都會拋棄我。父母為了府中名聲、哥哥們可以將我活活燒死;丈夫可以為了忠君而一箭射死我;好友、子女都會背叛我,唯有他從不曾做過傷害我的事。為了他,不要殺了那些人,哪怕屠盡所有人我也未為不可。”
武德帝心一緊:“任舒,朕···”
周沁眼淚嘩嘩得流淌著,她突然回想起那次在清露院,任舒對她被火燒一事,難道真的有前世,前世的自己難道真的燒死了自己的女兒嗎?
她的心揪疼了。
“高照,我曆經許多世,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誰都有自己在乎的東西、在乎的人,對於在乎的東西、人總會有個順序。當彼此間發生衝突後,位於後麵的人或物總會成為最先拋棄的。所以當我被拋棄的時候,我已經明白了自己是最不重要的。能怪誰嗎?不能,隻能怪我沒有成為他們心中最重要的人罷了。”
“可很多時候,哪怕自己做得再好,也成為不了別人心中最重要的那一個。所以她們也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任泊安楞楞得聽著,突然明白了任舒對她們冷淡的原因,他雙手發顫,緊緊靠在了周沁身邊,彼此間汲取對方的溫度,來溫暖著心頭湧上的冷意。
“任舒,可是你在朕心中是···”
“就比如你,身為一個帝王。皇權和下人才是你最應該關心、最重要的事情。當這兩者發生衝突的時候,你如何取舍可曾想過?”
任舒直接打斷了他。
武德帝緊緊抿著嘴。
“朕不覺得這兩者會衝突,皇權是治理大啟的手段,下人是大啟的命脈,若兩者衝突,朕自然選在保全下人。”
“啪啪——”
任舒鼓掌,含笑道:“高照,我曾經很看不上你。也很不解你到底有何東西能讓人對你死心塌地,難不成就隻因為你是皇帝,代表著正統?現在我明白了,你身上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他對你忠心也無可厚非。”
“他是誰?”
雖然被任舒表揚了,可武德帝莫名很不高興,她口中的他是誰?
“不重要了。”
牢房內一時安靜下來。
武德帝想了又想,似乎該的都已經了,哪怕不該的,他也問了,再待下去也沒有必要了。
“任舒,那朕先走了。”
“後會有期。”
走到門口的武德帝頓了頓,回道:“後會有期,朕等你回來。”
事情已然有了結果,任府眾人全神色複雜得看著任舒。
任灝、任泊安、周沁三人離得近,任舒和武德帝的話一字不落得聽全了,而任泊筠一邊恐慌,一邊離得遠,聽得斷斷續續,但大約也了解因為任舒,他們算是有了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舒兒,母親對不住你。”
周沁忍不住道。
“母親沒有對不住我的,不必自責。“
任舒淡淡道。
有了決定後,武德帝就授意唐澤、穆河等人在朝會上商議任府所有饒處理事宜。
也是這一次,朝廷眾人才發現穆河犀利的口齒。
他從律法、世情一樣樣得剖析,將任灝所犯之罪,任舒所立之功一樣樣得擺在眾人麵前。
看著任舒如山高、如海深一般的功勞,眾朝臣最後被服了。
不別的,救過皇帝許多次、救過太後,這兩點,任府一府之人保住性命並不為過,更何況皇帝提出來任府後人三代內不得出仕。
而任舒對朝廷、對皇室的貢獻也因為這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擺在了京都眾朝臣麵前,他們這才明白皇帝對她優待確實也是情有可原得。
甚至有幾個寒門臣子認為,任舒立下這樣多的功勞,隻是殺了幾個凶殘之人,判了十年流放是不是太嚴厲了。
可武德帝明白,對於世家貴族來,不這樣處罰,眾人都會人心惶惶,怕自己或者家人不心得罪了任舒,步陳家、孟家、長興王府等饒後塵。他們不會允許這樣的變數存在。
十年流放,通過時間讓人們漸漸淡忘任舒之事所帶來的影響也目前最好的方式。
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順府大牢打開,任府眾人被放了出來。
一眾人員中,唯一帶著枷鎖的任舒顯得格外顯眼。
懷國公府早得了消息,懷國公夫人不放心女兒,早早就讓周德昌帶人守在了大牢外。
“二姐···”
周沁仿佛老了十歲,鬢邊竟有了白發,周德昌看著心酸,一句二姐後哽咽了,沒再開口。
任泊筠、任泊朗兩家跟在大房身後,俱是沉默不語。
“四弟,你來了。”
“母親知道你今出來,讓我來接你回家。”
周沁淡淡笑道:“不必了。朝廷隻抄沒了府中的家產,我們的嫁妝卻沒有收走。等我們安頓好了,再上門拜見母親,你幫我和母親一聲。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