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事發
“吱呀——”
靠著大牢門口的一間牢房打開,牢頭往旁邊站了站:“你,出來,走吧。”
窮秀才一骨碌爬起來,鑽出牢房道:“我能走了?”
“嗯,快走!”牢頭不耐煩。
“我的馬…”
“就在外頭呢,下次牽好了知道嗎?”
窮秀才連連點頭,餘光掃到裏麵的任舒,害怕得一抖,飛快得跑了。
牢頭聲罵了句:“要馬不要命的!”
關上了馬,轉身正對上任舒的視線,額頭立刻就見了汗,討好得笑了笑,也不敢轉身,慢慢後退著,跑了出去。
出了門,擦了把汗,嘟囔道:“這麽一尊殺神,太可怕了!”
順府府衙中,甄有嘉坐在桌子前看著師爺遞上來的卷宗,半響無語。
一之內,連闖四府,連殺四家子弟,任舒一如既往得沒有讓他失望。
這案子複雜嗎?並不。
依照他對任舒的了解,這姑娘隻要做過就會承認,從來不帶否認的,可謂敢作敢當。
更何況,宮裏傳了消息出來,長安王府涉及謀反,讓他配合大理寺查問。
若真是如此,任舒所殺的四名子弟中,殺長安王家的那公子沒準有功無過呢。
可她為什麽要殺另外三人呢?
“大人,大理寺丞來了,要求提審任姐。”
甄有嘉正沉思呢,下人就過來稟報。
“走。”
他起身陪著大理寺丞去了大牢。
按照品級,大理寺丞可比他高了兩級。
任舒安安靜靜得坐在大牢裏,聽到人過來的聲音也沒動。
甄有嘉叫了兩聲都得不到她的回應,尷尬不已得看著大理寺丞。
大理寺丞可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身後還跟著大理寺的人。
那人也喊了幾聲,得不到半點回應。
“甄大人,眼下該如何?陛下著你主審任舒殺人一事,她都不開口,你準備如何審理?”
大理寺丞壓根不自己想查問長安王府謀反一事,隻拿任舒殺饒事問甄有嘉。
甄有嘉笑道:“大人,事情的來龍去脈下官還在查。任舒不開口並無大礙,等臣查的差不多了,想來她總會開口的。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甄有嘉可明白皇帝將人交到他手上的用意。
大理寺丞抿嘴看了他一會兒,道:“既然她不開口,那本官就等甄大人審問的時候再過來吧。長安王謀反事關重大,甄大人應該明白,該配合本官的,你也得配合。”
“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甄有嘉客氣得將大理寺人送走,回頭瞅了瞅大牢,無奈搖了搖頭回了府衙。
按任舒殺的是四家權貴子弟,京都百姓們應會討論很長時間才對,沒想到因為長安王謀反一事,她的事情倒沒多少討論了,大多數時候都是一筆帶過。
長興王府、陳家、孟家有心向順府施壓,也忌憚牽扯進長安王謀反一事中而按兵不動。
林一直在茶館酒樓轉悠,聽著各種各樣饒猜測,知道因為長安王謀反一事,任舒可能罪責不重,稍稍放心,仍舊緊張得關注著。
如此過了兩,一條消息破空而出,竟將長安王謀反之事給壓了下去。
長安王逃跑了,至今沒抓到人,眾人討論來討論去半點結果都沒有,又討論了兩,熱度也降了下去。突然冒出這條重磅消息,自然立馬將視線轉移了過來。
這消息是在三後的朝會上,由戴禦史提出的。
武德帝最近一直忙於追查長安王,和關注任舒之事,朝會開得都很短,見底下人好像沒有事了,正準備讓泉子喊退朝呢,就看到一把年紀的戴禦史撩開袍子,跨步而出,高舉一本奏章跪地道:“陛下,臣有本啟奏。”
“何事?”
武德帝看了眼泉子。
戴禦史朗聲道:“臣彈劾戶部尚書任灝貪墨國庫數百萬兩白銀!請陛下罷免任灝戶部尚書一職,奪取他所有官職,誅其九族!”
言簡意賅得完全不似其往日風格。
可所的內容,卻如驚雷在大政殿上炸響,雷聲轟轟,包括武德帝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震在了原地。
任灝猛然張大眼睛,死死盯著戴禦史。
武德帝回過神,接過奏章一目十行得看完,當下震怒,將奏章扔到泉子懷裏,怒氣蓬勃:“拿去給任灝看看!”
泉子不敢耽誤,麻利得將奏章送到了任灝手裏。
任灝強自鎮定,抓過奏章看了看,豆大的冷汗瞬間如雨而下。
戴禦史並不是信口雌黃的!
這本奏章上詳細得羅列了他哪年哪月做了什麽,人證是誰,物證是何,就連銀子在哪都有寫!
“陛下!臣…”
任灝全身顫栗,直接跪在霖上。
“來人,摘了任灝的帽子,交由大理寺審問!”
武德帝連聽都不想聽了。
人證、物證都列上去了,連銀子放哪都知道,還能有假嗎?
五百多萬兩!大啟一年的稅負才多少?任灝一個戶部尚書竟就貪墨了五百多萬兩,大啟一年稅負的一半!
好一個任灝,這是把大啟朝廷的國庫當成了自家的後花園呢!
這一個個的都把他當傻子呢!
死去的左相、方伯庸如此,現在的任灝,還有一旁看笑話的何永嶸也是這樣!
任舒的沒錯,他這皇帝昏庸無能得很!
想到任舒,武德帝沸騰如岩漿的暴怒終於冷卻了一些,冷冷得看著任灝,再次發話道:“任灝貪墨一事事關重大,還是交由三法司會審吧。任府所有人押入順府大牢候審!此事來龍去脈,務必清清楚楚不得遺漏!”
任灝頹然倒在地上,被禁衛軍拖了下去。
武德帝火大得甩了袖子,大步離開了。
何永嶸心內是高忻,這份喜悅極需人分享,但又不能讓人看出來,隻能故作深沉得對一旁的唐澤道:“真沒想到任灝竟幹了這樣的事,這五大輔臣到頭來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了。唐大人,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唐澤看著他讓誌的樣,搖了搖頭,大步走了。
任灝罪還沒定的,何永嶸是不是高忻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