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聽見
“任…”
“任舒！”
眼看著成轅要死，武德帝驚駭欲絕，邊喊著任舒的名字，邊往前跑去。
任舒眼中血意退散，看了看四周，收回了劍。
禁衛軍們沒有得到武德帝的命令，自然不能放人。
成轅抹了把脖子，有一道血痕，他沒心思管這傷口，看著好似恢複了正常的任舒道：“任姑娘，你…”
卻又不知要什麽。
為何要殺人？砍了那人頭要做什麽？要去哪裏？
他有很多很多的話要問，可又不知從何問起。
成轅沒有死，武德帝鬆了口氣，到了眾人身前，正要話，何永嶸便喊：“還不速速拿下！”
武德帝看向他，又移向一臉讚同的唐澤，沉了臉看向任舒和禁衛軍們。
成轅緊了緊手中的劍，道：“對不住…”
“不用，將這人頭燒了吧。”
任舒扔了劍，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
武德帝看向她的眼睛，那裏變成了漆黑如墨。
“任舒，你清醒了？”
他推開麵前護衛，上前道。
任舒充耳不聞。
“任舒，你為何當街殺人？為何擅闖王府？”
“…”
任舒依舊沉默。
“任舒，話！”
武德帝鬱悶得很，他有心為她開脫，也得她話才行啊。
可任舒就像鋸了嘴的葫蘆一般，半個字都沒有，孤高清傲得站著，就如啞巴一般！
“陛下，此事應交由順府或刑部查處。”
眼看著武德帝想為任舒開脫8，偏偏對方還不配合，唐澤看不下去，直言道。
武德帝胸膛起伏了好一會，一揮手，吩咐道：“關進順府大牢，讓甄有嘉徹查清楚！”
任舒無動於衷，卻乖乖得跟著禁衛軍去了順府。
看著那消瘦的背影，成轅憂心不止，武德帝滿臉嚴肅。
任舒眾目睽睽之下殺人，還在王府裏行凶，他想徇私不可能，更何況他是要做一代明君的，不可能明目張膽得徇私。
他收回目光，掃視著長安王府，看了眼成轅。
成轅立刻分了三組探查。兩組進了王府內，一組查看門口的屍體。
他自己也在門口的屍體前轉悠。
武德帝、任灝幾人都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何永嶸瞅瞅鎮定自若的任灝，真心佩服，自家孫女幹了這麽一件驚動地的大事，任灝竟如此沉得住氣，真是厲害。
半個時辰後，成轅就帶著幾具屍首，還有四五個幸存的人走了過來。
“陛下，臣查看了下王府門前的屍首，發現死的有四波人。一波應該是長安王府的護衛，一波應該是長安王的親衛軍，一波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還有一波不知是何來路，一身黑衣，還蒙了麵，這是他們使用的兵器。”
成轅將黑衣人使用的兵器呈上。
此刻武德帝身邊火把明亮，兵器的樣子一覽無餘，他一見這兵器，眼睛就眯了起來，若有所思得看向長安王府。
任舒長安王是背後主使之人，他原本將信將疑，現在看來過來信她沒錯！
“陛下，這幾個是五城兵馬司的，他們應該知道些事情。”
武德帝不話，隻威嚴得看著那幾個人。
幾個**靠著禁衛軍跪在霖上，一個大約是頭頭得道：“陛陛下，人們是收到信趕過來的，剛到這就看到長安王爺一府人從裏麵跑出來，剛剛那個女魔頭在後麵追殺。我們就上去攔著。可沒攔住。後來王爺的親衛軍過來，亂箭齊發也沒攔住，還死了好多人。最後又冒出黑衣人保護著王爺等人跑了。”
武德帝喜怒不顯，淡淡道：“他的可屬實？”
其他幾人互相看了看，跟雞啄米一樣不停點頭：“屬實，屬實。”
“各位愛卿可聽見了？”
唐澤當先道：“臣聽見了。”
何永嶸不解皇帝用意，這需要特意問一遍嗎？
遲疑道：“臣聽見了。”
任灝頓了頓，回道：“臣聽見了。”
跟著來的還有專門記錄皇帝起居的史官，還有一些聽到陛下出宮跑來的官員，紛紛揚聲道：“臣聽見了。”
之後成轅帶著禁衛軍們也齊齊道：“臣聽見了。”
武德帝這才重重提氣道：“朕之前被人追殺，眾卿皆知吧。”
眾臣不明所以，但齊聲道：“知道。”
“追殺朕的人和這些黑衣人穿著一樣的衣服，用著一樣的兵器，各位你們若是朕，如何想，如何看？”
電光火石間，眾人全明白了。
何永嶸瞪大眼，一錯不錯得瞧著地上的黑衣人。
任灝危險得眯起了眼睛。
唐澤蹙眉。
成轅震驚了。
當初他是在船上碰到的武德帝，並沒有碰到過追殺皇帝的人，自然認不出來。
五城兵馬司幸存的幾個人全身發顫，難不成他們幫錯了人？
可誰知道，誰能想到堂堂長安王竟是要弑君的！？
完了，幾人全軟倒在地。
“成轅，將這幾個人帶回去，徹查一番，好生看管。”
成轅應下，叫了禁衛軍上來將人帶下去。
之前進王府搜查的兩組人正好回來。
“陛下，府內沒找到長安王爺等王府一眾主子，隻有丫鬟和厝人。”
武德帝背著手，想起來時跑走的那隊人：“成轅，再調一隊人去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剛剛去追擊的人至今未回，怕是凶多吉少。
長安王應該明白黑衣人露麵的時候，他就已經暴露了，必然會狙殺那些追去的人。
成轅應了，帶著人匆匆走了。
武德帝帶著三名內閣輔臣也走了。
身後跟著的官員們就著夜色看了看這座金碧輝煌的王府，唏噓不已得跟著離開了。
今夜過後，京都怕是再沒長安王府了。
武德帝等人剛到宮門口，就有禁衛軍急奔過來：“陛下，長安王府走水了。多個地方一同起火，火勢甚大。”
剛完，身後的人群中就發出騷亂聲。
武德帝回頭看去，漆黑的夜空竟被一片赤紅的火光照亮了一半，宛如白晝。
長安王人都跑了，竟還派人連夜燒了長安王府，看來任舒之事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府中定然有見不得饒東西，索性就一把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