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成轅一直守在她的屋子外麵,聽到門開聲,立刻站起:“你醒了?可有何不舒服的地方?”


  任舒搖了搖頭:“回京都吧。”


  “現在怕是回不了,大德縣人聽你一直昏睡,就在客棧外麵守著了。本來他們急壞了,想闖進去看看你。是穆河好歹將人勸住了,但老百姓還是不放心,每都會過來問老板你醒了沒,聽沒醒就一直守著。”


  這次能夠戰勝瘟疫,最大的功臣無疑是任舒,成轅從頭看到尾,心中也是脹脹得滿是感動,看到大德縣人知恩圖報,心頭就更感動了。


  人世間最美好的就是這樣吧——你投我以木瓜,我報之以瓊漿,人性的美好,人間的溫情,哪怕樸實無華,也是閃耀奪目,溫暖人心。


  任舒頓了頓,冷淡道:“讓他們散了吧。”


  聲音一如既往得清冷,成轅一愣,視線滑過她細嫩美麗的臉龐,而後回道:“你要不要出去見見他們?”


  “不用了,我應付不來。”


  現在出去,人群必定會湧上來,她一向寡淡,不慣與人接觸倒也正常。可成轅還是呆了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任舒她不校

  這不行倒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任舒的煙火氣。


  “既然如此,我讓店家去一聲。”


  店家聽了,看了眼二樓倚欄而立的任舒,立刻出去了。


  好一會後卻和穆河一塊回來了。


  “穆大人。”


  “成大人,我聽任姐醒了。”


  成轅指了指樓上,穆河抬頭一看,就對上了任舒的視線。


  他便和成轅一起上了樓。


  “任姑娘,你醒了,身體可有不適?”


  昏睡了三三夜,這聽著可不大好。


  “沒事。”


  “任姑娘,成大人,你們可是要啟程回京都了?”


  “嗯。”


  穆河了然,道:“那我明在府中簡單請幾位吃頓便飯可好?”


  這事對成轅來無所謂,全看任舒意思。


  任舒想了想,同意了。


  穆河當即回去準備。


  他不僅僅是請任舒,太醫們也一並請了。


  畢竟太醫們在這次瘟疫中也是做了很多,為大德縣同樣付出了辛勞。


  府中宴請的事情,穆河自然要告訴高亦蔓。


  高亦蔓聽到還有任舒,便柔聲問道:“夫君,任姑娘是女兒家,她來府中,是和你們一塊坐,還是坐女眷席?”


  這話問得穆河犯了難。


  這次最大功臣是任舒,按他作為一縣之首,自應該親自作陪,可偏偏男女有別,當著一眾太醫、禁衛軍的麵坐在一處可不妥當,可何況這位還是陛下心中的人,那就更不妥當了。


  思來想去了一番,穆河拍了板:“瘟疫結束了,我也不能老和一個閨閣千金接觸,這次怕是要勞煩夫人作陪了。夫人可要盡心,這場災難能完結,多虧了任姑娘,你你萬不可怠慢。”


  高亦蔓心一突,對上穆河的眼睛,看著裏麵眸光清澈,並沒有其他,稍稍安心,柔聲回道:“妾身一定不辜負夫君的信任。”


  對她,穆河還是很信任的。


  第二,穆河早早得就去了客棧邀請任舒,太醫們就住在府衙,隻她住在府衙外。


  將人請進了府,就讓高亦蔓接待了。


  看著穿著樸素,粉麵桃花、豔麗非常的任舒,高亦蔓心梗了,不由就往歪處想。


  可隨即想到穆河的囑咐,還是將翻湧的酸意壓了下去,上前行了禮道:“任姐,我們曾經在中秋宴上碰到過,你可對我有印象?”


  自然是有的,隻不過並不在中秋宴上。


  曾經作為長安王的幕僚,又是個女的,對長安王府裏的姐、夫人自然都熟悉得很。


  “穆夫人。”


  任舒反應平淡,壓根就沒有回她的話,這讓高亦蔓有點尷尬。


  她頓了頓,客氣得道:“任姐請。”


  兩人落座,等穆河傳話過來開席後,丫鬟們即刻陸陸續續得開始上菜。


  高亦蔓緩了緩,再次開口道:“聽這次是任姐發現的救命藥,任姐是如何發現的?肯定很曲折吧?”


  穆河等人都豎起了耳朵,這也是他們好奇的。


  任舒如此快就知道無相草能解這場瘟疫,簡直太神奇了,若不是知道她之前應該沒到過大德縣,心思陰暗的人恐怕都以為是她下的毒了。


  “這草藥不是我發現的。曾經有座城也爆發了瘟疫,那裏沒有穆大人這樣的縣令。當時的縣令怕的要死,將得了病的人都趕出了城,趕到了那片森林。他在森林入口處架起了草垛等障礙物,還命衙差們舉著弓箭對著那些得了病的人。命令他們,隻要那些人往回走,就地格殺。那些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如何敢,又有何能力對抗縣令及那些衙役呢。他們隻能苦苦求饒,有人就往前走了一步,而後一支羽箭就當胸穿過,連哼都沒哼一聲,人就死了。”


  “至此,誰都不再懷疑縣令的話,紛紛尖叫著往森林裏跑去。那座城的了過了好幾都沒再看到人回來。縣令本以為沒事了,可沒想到城裏陸陸續續得又有讓了與之前一樣症狀的病,他嚇得連府衙都不敢出了,直接命衙差將人趕出了城了事。”


  “縣令龜縮不出,不采取任何措施,一旦有人發病,就把人趕出城,後來半城的人都被趕了出去。但瘟疫並沒有就此阻斷。終於有一,縣令家裏有個仆人也染了病,很快傳染給了主子,縣令的夫人、妾、子女等等紛紛被感染了。沒多久,縣令自己也感染了。他怕得不行,命全城的大夫到縣衙給他治病。可都這時候了,誰還能姑上誰?”


  “城裏的人除了每等死外任何事都做不了。當城裏的百姓們快絕望的時候,之前被趕走的人竟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原來他們為了找吃的,一直往森林裏麵走,野果吃完了,就拔草吃,身體竟漸漸好了。眾人便回來了。”


  “這草就是這些人發現的。”


  “那縣令後來如何了?”


  高亦蔓完全當成話本子聽了,見任舒聽了,意猶未竟得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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