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他又將所有責任全部歸到了自己身上,的內情有理有據,武德帝不用查驗都能知道他得都是真的,隻隱瞞了背後主使之人。
而他這一死,所有線索全斷,武德帝再無法指證長安王了。
他心累得將一直關在大內監牢裏的方伯庸和葉利明都帶出來。
這兩人從上任伊始的所有事跡,他都調查了一番,完全沒有和長安王的交集點。
事實上,自從任舒上次提過長安王後,武德帝派人查過賈德昌和長安王的所有事跡,也沒發現任何聯係。
沒有證據憑空捏造,武德帝並不想如此做,他之前雖然讓人傳了兩部尚書指證長安王的事情,為的也不過是迫使對方自亂陣腳,露出狐狸尾巴罷了。
卻沒想到不管是賈德昌還是和靖,這兩人竟對長安王如此忠心耿耿!到死都要攀咬左相等人。
務政殿內,武德帝陰沉著臉,望著跪在地上的方伯庸,半響道:“方伯庸,你還有何未了心願?”
方伯庸磕頭道:“陛下承諾放過臣的家人,臣已感激不盡,不敢再有要求。”
“好。泉子,將人帶去大理寺,由大理寺問審、處決。另外告訴大理寺卿,朕答應過他不傷方府性命。”
泉子領命,帶著人去了大理寺。
賈德昌臨死坐實了左相、方伯庸貪墨一事,兩員大臣都指控左相、方伯庸等人,還有留書為證,方伯庸自然是要死的。至於左相···
武德帝歎了口氣,對著下方的葉利明道:“葉卿,你告老吧。”
葉利明拜地高呼:“臣謝陛下不殺之恩!”
等人都出去了,武德帝才擰了擰眉心,神情怔忪。
泉子不知何時回來了,武德帝問道:“事情都辦妥了?”
“按照陛下的吩咐,人已經和大理寺卿了。”
“回來的路上,有沒有聽到左相府的事情?”
泉子頓了頓,回道:“人在宮門口看到了呂太醫的轎子,聽是去左相府上。相爺身子怕是不大好。”
“嗬,你再去趟左相府。和相爺一聲,方伯庸已經將事情全擔下了,他好好養病就是。”
泉子挑了挑眉,又匆匆出宮去了。
隔早朝,除了左相真的病了休養在家,其他朝臣們該上朝的全上朝了,再沒人敢不來。
快退朝時,工部尚書上奏武德帝,因年老體弱,希望辭官歸隱。
工部尚書今年有六十多了,老也確實到了年紀,可這個時節辭官還是很耐人尋味的。
武德帝麵無表情得看著他,等泉子將奏章遞過去,他翻了翻後,竟直接開口了:“準!”
退了朝,原本是左相一係的人個個人心惶惶。
吏部尚書、刑部尚書、工部尚書,凡是和左相走的近的不是被抓了,就是被罷官或辭官,這讓他們心裏極度沒底。
偏偏到了左相,相府的人又以左相重病為由不給見人,他們就更忐忑了,開始夾起尾巴來做官。
相府的人並沒有騙他們,左相確實病重。
之前和靖以死指證左相,他就氣急攻心吐了血,後來好轉後,又聽到賈德昌以死指證他受賄貪墨,他直接氣暈了。
賑災之事他沒有多插手,扯不到他頭上,但受賄、貪墨還是有的,賈德昌一個三品大員,以死揭發,旁人會如何想?
左相本就有年紀了,氣急之下,病就更重了,呂太醫雖然開了方子,還是囑咐他要靜養。
之後沒幾,大理寺就審結了越洲賑災銀糧之事。
賈德昌信中所言,所有銀糧都是他的人領走的,但簽的名字都是各城池來領糧的人所簽,也就是領的人和簽字之人並非同一人。
所以彭耀沒有印象。
這事主要是賈德昌、和靖兩人所為,其中還有方伯庸的手筆。
賈德昌、和靖已死,其家眷全部判了斬刑,方伯庸戴罪立功,叛了斬立決,家眷免刑。
此事一出,左相的威望一落千丈,再不複之前。
任灝、何永嶸麵上不顯,心裏卻極高興。
而穆河經由此事後,被皇帝派去了蜀州大德縣任縣令一職。
在外人看來,他到底是長安王的女婿,若還在京都,對他不利。
武德帝對他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便將灑去了西南。
穆河無所謂,恭敬接了旨後,帶著妻子去了蜀州大德縣。
有關長安王的話題也在有心饒引導下漸漸消失了。
日子一過去,京都又恢複了平靜,直到十二月底時,左相府突然傳來痛哭聲——左相去了!
武德帝聽到消息時正和左太後、左盈盈一塊用飯,聞言不敢相信得道:“你什麽?”
泉子低著頭,硬著頭皮重複道:“相府人來報信,相爺去了!”
“不可能!”
左太後身子晃了晃,被紅玉一把扶住了。
左盈盈等泉子話音一落,眼淚就毫無預兆得洶湧而出:“爹!”
人就往宮外走,被身旁的宮女一把抱住:“娘娘!”
左太後穩了穩身形,猛地扭頭看向皇帝,沉聲道:“此事可與皇兒有關?!”
武德帝愣了愣,不敢相信地道:“母後!舅舅去了,朕也感到震驚和痛心,如何與朕有關了?”
“不是你最好,若是,哀家···哀家···”
“娘娘!”
紅玉從扶著改為抱住,左太後已然暈厥了。
“愣著幹什麽,請太醫啊!”
仁和宮一陣手忙腳亂。
左盈盈神情恍惚,不知何去何從,任由宮女扶著跟著進了左太後寢殿。
武德帝麵無表情地坐在床邊,看著仿佛毫無聲息的左太後,心沉到了穀底。
左相竟就這麽去了,怎麽可能呢?宦海沉浮數十載,就這樣一個挫折就能讓他的舅舅死了?
武德帝怎麽想怎麽不信。
更重要的是,顯然母後也不覺得左相會就此死去,將他的死怪到了皇帝的頭上!
“陛下,我···妾身···想回相府看看。”
爹爹突然去逝,母親不知道如何傷心呢。
“去吧。”
武德帝擺擺手:“好好陪著舅母,母後這朕會替你的。”
左盈盈流著淚,蹲身行了禮,帶著宮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