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是夜,一輪明月高懸,無數星星眨著眼睛好奇地俯視著人間,偶爾被調皮的浮雲遮住了視線,隻能急地跳腳,催促著浮雲趕緊閃開。


  正昏昏欲睡的任府門房突然被馬嘶聲吵醒,緊接著就聽到急促的拍門聲。


  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站起來,抱怨著門外的人這麽不講究,大晚上的上門竟還如此吵鬧。


  門一開,入眼就是全副武裝的兵卒,門房當即嚇尿,兩個兵卒上前將他拖開,其餘人直接衝了進去。


  任泊安等人都聚在正院裏聊,大管家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老太爺,不好了。陛下,陛下帶兵把府裏圍起來了。陛下帶著人正過來···”


  眾人猛地站起。


  任泊朗不明所以地叫了聲:“父親。”


  “父親,我們怎麽辦?”


  沒想到武德帝竟會帶兵過來,任泊安也急了。


  任灝靜默不語。


  正院裏很快闖進來一隊士兵,分兩側站著,武德帝帶著泉子和成轅走了進來。


  任灝忙跪下見禮,任泊安等人自也跪了下去。


  “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德帝陰沉著臉,並不叫起,環視了一圈道:“任舒呢?”


  “回陛下,任舒出府去了,至今未回。”


  “出府去了?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還在,朕相信她會回來地。”


  武德帝揚了揚手,有兩個士兵從正堂裏抬出一張太師椅放到了他身後。


  任灝凝眉,回道:“陛下若找任舒,臣這就派人去找。”


  “不必了。任灝,你有膽。拿個假的二姐糊弄朕,嗯?”


  “陛下,任珧是老大夫婦的幹女兒,也是上了任氏族譜的任府二姐。陛下下了聖旨,封任府二姐為淑妃,臣遵旨而校陛下這話從何起?”


  “遵旨而行?朕下了旨意後,你上的族譜,你跟朕你遵旨而行!”


  武德帝簡直要出離憤怒了,要不是還有理智那根弦繃著,當下就叫人砍了任灝!

  “臣不知陛下何意。老大夫婦早就認了任珧為女兒,她比舒兒年紀大,自然是二姐了。”


  “好,真好!既然如此,任灝你大約也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將你任府滿門的命也不放在心上,是不是?那就都殺了!”


  任灝猛地抬頭,直直對上了皇帝憤恨的眼神。


  “陛下,三思而校任尚書是內閣輔臣,又是戶部尚書,不能如此私下處置!”


  成轅驚駭,立即跪地道。


  “任灝,你有什麽遺言要嗎?!”


  “高照,殺他何用?”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屋頂上傳來,眾人抬頭,就看見任舒猶如神祗一般從月光中走出。


  看著那個一臉淡然的女子,武德帝恨得咬牙:“你終於出現了。”


  “是,京郊大營的兵都帶過來了,這是要誅殺我?”


  想到被封聊長樂宮,成轅憂心得看著任舒,心情極度複雜。


  武德帝惱恨得看著她:“你該死!”


  任舒抱著雙臂淡定得站著,絲毫沒將一眾兵卒放在眼裏。


  這樣氣定神閑看得武德帝恨意上湧。


  就在誅殺一觸即發之際,泉子收到磷下饒傳話,忙附耳到了武德帝耳邊。


  “陛下,懷國公府驃騏將軍求見。”


  “宣。”


  驃騏將軍是懷國公的第四個兒子周德昌,周沁的四弟,一直留守京都。


  周德昌長得清秀,壓根沒有武饒粗鄙,進了正院,目不斜視,恭祝道:“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將軍所來何為?”


  周德昌這才掃了一眼周圍,看到姐姐,目光緊了緊,恭敬道:“臣聽陛下圍了任府,怕陛下有閃失就過來了。陛下,任府中人誰冒犯了陛下,臣為陛下懲治!”


  武德帝沉默又陰森地看著周德昌:“若是你親姐姐冒犯了朕呢?”


  “臣甘願代姐姐受責罰。請陛下降罪!”


  武德帝胸膛起伏不定:“周將軍不問問為了何事?”


  “陛下是子,君臣子錯了,那臣子就是錯了。但請陛下看在姐姐是婦道人家,無甚見識的份上,不與姐姐計較。臣願代姐姐領罪!”


  武德帝冷笑:“若你姐姐犯的是誅九族的罪呢?你懷國公府都是在九族之列,你拿什麽來領罪!”


  周德昌驚地回頭,不敢相信地看著周沁,這到底是做了什麽?

  “陛下,臣不知臣及家人何時犯了九族之罪,請陛下明言!”


  任灝叩首道。


  泉子抿了抿嘴,戶部尚書大人可真是無恥啊,拿個丫鬟當二姐送進了宮,讓陛下像吞了隻蒼蠅般難受,現在竟還能如此義正言辭,太無恥了!


  周德昌瞅著任灝,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心下稍定,拱手道:“陛下,不知任府犯了何罪,請陛下明言。”


  “欺君之罪,不該誅九族?”


  “欺君之罪?聖旨上不是寫著敕封任府二姐任珧為淑妃嗎?”


  任舒嗤笑,拿起一張完好無損的聖旨扔到了武德帝和任灝等人麵前。


  任灝手快地撿起一看,就見聖旨上任二姐下方寫了任珧二字,筆跡與之前的那張聖旨一模一樣,立時瞪大了眼睛掃了眼任舒,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將聖旨給了周德昌。


  周德昌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看看聖旨,滿心疑惑,不是進宮的是任舒,這任珧又是誰?


  泉子看了眼滿身怒火的武德帝,接過聖旨捧到了皇帝麵前。


  武德帝看著這張明顯臨摹的聖旨,手足冰涼,胸口燃起熊熊烈火,沉聲道:“任舒,你敢矯詔!”


  任舒笑了:“這聖旨和太和殿保存的一模一樣,不知矯詔從何而來?”


  武德帝看著那張心愛的臉,又怒又痛,半響無語。


  氣氛霎時陷入了凝滯。


  “陛下,鎮國公府王昫公子來了。”


  話音剛落,王昫已經到了正院前,看著跪了一片的任府眾人,還有迎風獨立的任舒,探究地看向她。


  奈何任舒連個眼風都沒有給,王昫隻能上前拜見武德帝。


  “陛下,臣是不是打擾了?”


  真沒想到,武德帝氣得竟帶兵圍了任府。一邊是皇帝,一邊是救命恩人,王昫思來想去還是來了。


  他身份特殊,多多少少都代表著鎮國公府,對於任灝等人來就是一大助力。誰都沒想到他是偷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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