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降罪
“古萱上次來的時候提起過,聽你緊張得請大夫上門,大夫當時不敢確診。今日正好碰上,我就問一問。”
王昫笑嘻嘻得,一點都不難為情得道:“她身子不舒服,我就請大夫看看唄,沒想到會有意外之喜。哦,對了,舒姐,我和棠兒給你的一千兩銀票是不是很滿意?古萱你看到銀票笑了。”
任舒挑眉:“你和顧秋棠的一千兩銀票···”
“我一個月月銀沒多少,以前又花的差不多了,沒存下來多少。這一千兩銀票八百兩是棠兒的,我就···出了二百兩···嘿嘿。”
“古萱得了我母親的同意上門賀喜,到棠兒這了下,我們兩人想來想去還是給你銀票實在。”
“嗯,顧秋棠既有了身子,你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兩人相視了一眼,和任舒道別。
任舒去了昭陽門,正好看到迎蘭香進宮的喜隊和迎左盈盈進宮的喜隊匯合,一同進了昭陽門。
按她中途看了另一場迎親,按照腳程,蘭香應該進宮了才是,不至於到現在才進昭陽門,看來這兩支喜隊的主事太監都得了吩咐,要麽是兩人一同進宮,要麽是左盈盈先一步進宮。
左盈盈不是蘭香,左家也不是任府,必是要哭一場的,時間上肯定會耽誤,絕不可能會比蘭香早到。
武德帝外有內閣把持朝政,內有太後把持皇宮,還能擺一擺皇帝的威嚴,全仗太後愛子心切了。
蘭香坐在轎子裏,心裏如揣著一隻兔子,一蹦一蹦得跳個不停。
“咚”
轎子終於停了,喜娘的聲音響起:“娘娘,咱們到了,請下轎。”
蘭香深呼吸了幾次,感受到胸腔裏的一顆心不再劇烈的跳了,才撫了撫袖口,站起來出了轎子。
有蓋頭蓋著,也不知外麵如何,隻能扶著喜娘的手越檻傳門,走了差不多一刻鍾,才被引到床邊坐下。
“娘娘,您先休息。”
蘭香端端正正得做好,不敢有一絲馬虎。
白冷是跟著她進宮的,這會拿了一碟子糕點過來,聲道:“娘娘,你先吃點吧。”
一大早起來梳妝,蘭香壓根沒吃什麽東西,聞言便拿了一塊點心,藏在蓋頭下口口得吃了起來。
一塊剛吃完,外麵就響起太監的聲音:“陛下駕到。”
蘭香忙拿帕子擦了嘴和手,隨著其他宮人一起跪在霖上。
武德帝一進門先是一愣,他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任舒跪他呢,轉而又笑了,揚了揚手讓其他人退下,上前幾步扶起蘭香,握著她柔若無骨的手道:“這可真難得,你竟會跪朕。”
蘭香立時想起自家姐是不跪皇帝的,手心冒了許多汗。
武德帝驚訝:“怎麽了?手這麽涼,還出汗,可是太熱?”
蘭香一把抽回手,慌張得站在一旁。
一種怪異的感覺充斥心間,武德帝皺了眉打量著蘭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任舒從來淡定,哪怕麵對殺手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不過拉個手,怎麽就慌成這樣了?難不成害羞的?
也不對啊。她要能知道害羞,當初在皇莊可是麵無表情得斥責他,不要喜歡她呢。
不對勁,太不對勁,武德帝疑團越來越深,上前幾步,一把掀開了蓋頭。
“啊——”
蘭香本能得後退,飛快抬頭看了眼皇帝,再次噗通跪下了。
武德帝已然看明白蓋頭下的那張臉,清秀可人,卻不明豔美麗,根本不是任舒!
“蘭香——”
武德帝從牙齒縫裏蹦出兩個字,雙目死死得瞪著地上顫抖不止的蘭香。
“她人呢?”
話語簡短,卻夾帶著滔的怒火。
蘭香匍匐在地上,慌亂又快速得道:“陛下,姐她不願意進宮,將聖旨差點燒了。奴婢怕陛下怪罪,又愛慕陛下,不想任府出事,更不想陛下有失顏麵,就自作主張代姐進了宮。姐待奴婢一向好,架不住奴婢懇求,就同意了。此事都是奴婢一人所為,與姐、任府沒有一點關係。請陛下降罪!”
“好,好得很!可真是一個忠仆。你們主仆情深,卻把朕當傻子!”
桌子上的一對燃燒的紅燭被掃落到地上,風一吹,燭火滅了。
蘭香渾身一抖:“請陛下降罪!”
“她把你放進來,是打量著朕看在逃亡的情分上不殺你,嗯?”
“這是奴婢求姐的,和姐沒有關係。是因為奴婢癡心妄想,想靠近陛下,鬼迷心竅得以死逼迫姐的。姐對奴婢極好,不忍奴婢死去才同意的。陛下若要降罪,請隻處罰奴婢一個!”
“閉嘴!”
武德帝忍無可忍得踹翻了蘭香,沉聲道:“你有什麽資格愛慕朕!”
“你也配和我喜歡!”
腦海裏陡然出現了任舒在皇莊時的話,那麽冷酷,那麽無情。現在他同樣對著蘭香著冷酷、無情、一模一樣的話。
嗬,這就是任舒的目的嗎?用蘭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告訴他,皇莊的一切都是真的,沒有什麽欲擒故縱,沒有什麽欲語還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資格就是沒資格,不配就是不配。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的結果。
所以在他送了古玉後,她再未進宮;所以他下了聖旨後,她讓蘭香替嫁!
武德帝身子晃了晃,倒坐在了禪凳上,殿裏聲息全無,隻有微風吹過窗棱的細微聲。
他那一腳沒有十分力,也有九分力,蘭香一個弱女子根本承受不住,直接吐了血,卻不敢呼痛,爬起來迅速地又跪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色漸漸暗下來,蘭香依舊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進宮,朕為什麽能保全了顏麵?”
武德帝啞著嗓子,終於再次開口。
“回陛下,奴婢被記入了任氏族譜,已經是名義上的任府二姐任珧。聖旨上寫地也是任府二姐···”
不用蘭香再多,武德帝已然明白了。
“哈哈——”
武德帝突然大笑,好一會才收聲:“任灝,任府,好得很,好得很!”
話音一落,大步出了寢殿,揚聲道:“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