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成轅再次蘇醒時,已經是二更了。
武德帝沒有睡,一直在看奏報,等泉子過來告訴他,成轅醒了,才放下去了偏殿。
成轅沒想到自己竟還在務政殿裏,看到皇帝進來,就要起身相迎。
武德帝快步上前,將人按回了床上。
泉子貼心地拿了兩個迎枕過來,墊在了成轅的背後。
“大轅,不用起來。餓了嗎?朕讓禦膳房給你做點吃的來。”
武德帝坐在泉子搬來的太師椅上,溫和地問道。
成轅正要拒絕,泉子已經出了偏殿,吩咐去了。
“大轅,你和朕再詳細你進屋之後發生了什麽?”
聞言,成轅邊回憶邊道:“臣進門後就看到了任姑娘趴在桌上,但她張了張口,沒有聲音,臣覺得不對勁就想上前查看,這時候門就關了。臣轉過身推了推,沒推開,外麵還傳來落鎖聲。臣知道中了圈套,但已經晚了,不知什麽時候中了毒。那毒發作地很快,會讓人失去神智,還想···”
成轅不好意思地撇開了眼,定了定神才繼續道:“臣怕傷害到任姑娘,就拔出匕首紮進了左手臂,這才有了幾分清醒。後來就不大記得了。”
事實上他隱隱約約間記得抱住了任舒,可後來如何就沒有印象了,再醒來時已經在宮裏,身邊是父親、母親,卻不見任舒。
“當時任舒清醒嗎?”
成轅又仔細想了一遍,肯定道:“她是清醒的。陛下,起來奇怪,臣與任二姑娘一同中了媚藥,為什麽她是清醒的?”
這一點太奇怪了。
“沒什麽奇怪的。她的血有毒,想來是相互作用的結果。那媚藥會讓她虛弱無力,還不能話,但不能衝垮她的神智。”
成轅想起岑月島上時,王昫好似曾經過任舒血有毒的話,沒想到竟還有這作用。
“任灝這事是皇後家做的,你覺得呢?”
成轅垂了頭,淡淡道:“臣不知。”
“其實若若不是你中招了,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此事若成了,絕不會鬧這麽大。任府沒準隻會將此事掩蓋下去,以免失了顏麵。朕倒覺得若是何家參與,多半是這樣的結果。但你牽扯其中,可就不一樣了,何家多半不會這麽做。朕命刑部去查了,若真查出來是何家所為,朕一定給你交代!若不是何家,朕也會糾出幕後之人。敢算計你們兩個,朕絕不放過!”
成轅忙道:“多謝陛下。”
武德帝輕輕拍了拍被子,鄭重道:“不,是朕要謝你。任舒是朕所愛之人,朕要謝謝你,哪怕中了藥也沒有傷害她。否則朕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成轅瞳孔一陣緊縮,定定得看著武德帝,半響無言。
這是第一次皇帝在他麵前表露了心跡,可他一點都不高興,胸膛裏仿佛扔進了一塊石頭,直落下去,又咯又難受。
皇後是第二早起後才收到宮外的消息,當場扳斷了巴掌大的木梳。
這樣防不勝防的計策竟還是失敗了!為什麽?且因為牽扯了幾家眾臣,刑部還介入了。以後的很長時間她及何家都不能在做什麽,以免露了馬腳。
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是成轅?為什麽不是下人、糙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香篆看著皇後滿手的血,立刻去找了傷藥過來,一言不發、心翼翼得給她包紮傷口。
“娘娘,再怎麽生氣,也別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傷身那。”
“傷身,又如何?誰會在意,誰會在意!”
皇後氣急,受贍手猛地抬起,一把甩開了香篆。
香篆跌在一旁,顧不上疼,立刻直起身,抓過她的手,心疼道:“娘娘,奴婢心疼!”
話一出口,皇後心贍一把抱住了香篆,眼淚涓涓而下:“香篆,你,本宮到底哪裏比不上任舒,為什麽陛下看上了她?為什麽,為什麽?”
“娘娘,任二怎麽及得上娘娘,她也沒資格和娘娘比!娘娘,現在刑部介入了,咱們還是先放一放吧。”
香篆抱著皇後一塊掉淚。
沒一會兒,她就感覺到肩膀上濕了一片,許久後,皇後才立起身,擦了眼淚,平靜道:“本宮知道。本宮不會這麽輕易認輸的。這次失敗是因為借的刀太蠢了,下次本宮一定擦亮眼睛找一個聰明的!”
這是還沒死心呢。香篆歎了口氣。
第二任灝下了朝,就背著手去了長興王府。
起來高林是受害者,任灝自是得親自上門賠罪。
當然他不可能把真相告訴長興王府的人,隻含糊得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已經死聊吳璿身上,另外賠了重禮。
長興王本以為此事是自己兒子胡鬧所致,結果昨高林醒了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得自己是被人害得,還要求請大夫過來。
雖然高林一向不受寵,卻也是自己的嫡子,長興王不至於真的不聞不問,拗不過去請了太醫過來,沒想到一診治才知道自己兒子是中了媚藥,這才信了他的話。
今任灝就登門了,他不至於和當朝權臣結仇,再加上吳氏已死,又收到了重禮,兒子是男的,白了其實也不吃虧,也就算了。
隻高林聽到後萬分不甘心、氣得要死。
昨醒來後,他想起中了媚藥後的種種,可是大吐特吐了半宿。
他竟然和一個比他大了十多歲的老女人做了那事,想想就覺得惡心,全身難受,到現在還泡在澡盆子裏不願意出來呢。、
結果自家父王就這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完全沒顧及他的麵子和尊嚴!
可生氣歸生氣,他又作不了主,隻能這樣了,但對吳氏,甚至她的娘家安城侯府,還有幾個子女都恨上了,以後碰見自是沒有好臉。
處理完了長興王府的事情,任灝便回了府裏。
剛一進門就被任泊筠找上了。
經過昨晚,任泊筠已然看明白任舒此人不敬長輩、不尊禮數,他是極度不喜歡這個侄女的,今一直都在等著任灝回來好進言。
沒想到費了半口舌,隻換回來任灝輕描淡寫的一句知道了,立時氣炸了。
“父親,你如此縱容任舒,放任大房為所欲為,絲毫不顧念我和三弟,我和三弟在這個家裏也是多餘,幹脆分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