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跳湖
兩人因為腦補正全身緊張,就聽到王昫的聲音:“囡囡?蘭香?“
緊繃著的神經立刻就鬆了,兩人去推擋板,沒推動,還是任舒從外麵打開的。
古萱年齡,一下就鑽進任舒懷裏,嗚嗚大哭:“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害怕。”
王昫聽到她聲音,趕上前來,卻被任舒擋著,隻能跳著腳看了看,忙安慰道:“囡囡,不怕,姐姐回來了,哥哥們也回來了。有我們在呢,囡囡不怕啊。”
古萱嗯了聲,擦掉了眼淚,不知是不是哭太久了,仍舊哽咽著。
蘭香也很害怕,但她比古萱和任舒都大,又是丫鬟,強自按捺著,偷偷抹掉眼淚,老老實實得緊挨著任舒。
“接下來我們怎麽辦?我記得你曾經過,這裏是良城境內,我們要不要去良城再買輛馬車?”
王昫道。
“嗯。”
任舒冷淡得嗯了聲。
“可現在城門都關了,我們怎麽進去?“
在破廟裏待一夜倒沒什麽問題,關鍵就怕黑衣人追上來,那他們廢了半勁得到的這麽些喘息的時間就白費了。
“爬牆。“
“啊?“
王昫聞言下意識叫了一聲。
要知道良城可不是玉山鎮,既然稱為城,那就是有城牆的,城牆又不是家裏的圍牆。
家裏的圍牆頂多高出成年人一個頭罷了,可城牆就算搭個人梯也能掛下一串人,可不是高一個頭的事情。
他們幾個沒有雲梯,也沒有繩索,怎麽爬?
但任舒看上去一點都不像玩笑。
“你認真的?“
“你也可以不爬。“
任舒沒功夫在這磨嘰,率先出了破廟。
破廟離良城不算遠,走一個時辰就到了。
幾人站在城牆根下,仰著頭看著筆直地、隱入夜色中完全不見邊際的城牆,臉上青黑一片,這到底要怎麽爬?
這城牆高度按理來比穹山那藤曼垂掛下來的高度要低許多,當時任舒是靠著匕首飛上去的抓住藤曼的,可現下並沒有匕首,也沒有其他工具,任舒的輕功能上去嗎?
王昫和武德帝不由懷疑。
然而現實告訴他們,這樣的懷疑根本沒有必要。任舒的強大從來不需要質疑!
她不僅上去了,還輕輕鬆鬆地將蘭香帶了上去,然後好久以後放了根繩子下來,自己再次落到城牆根下,用繩子綁著王昫,讓他自己往上爬,便帶著古萱跳上了城牆。
王昫爬上來後,又將繩子放下去,武德帝依照之前王昫的樣子,爬上了城牆。
四人站在城牆上,夜風吹著,感覺自己要淩空飛去一般。
“任二,你上哪找的繩子?”
“城裏。”
····
“我們現在去哪?”
“找個地方對付一夜,明一早買車。”
又要買?!
蘭香摸了摸裝著銀票的荷包,那裏隻有一張千兩銀票了,如果以後都是這樣的花法,她們估計撐不了一個月。
幾人找了家客棧,付了三兩銀子,訂了兩間房,難得一見地好好睡了一覺。
亮後,任舒直接帶著蘭香去了馬車行,但沒有買馬車,而是買了輛板車,又買了些粗布麻衣和被褥、糧食等,回了客棧後叫上剩下的三人離開了。
出了城門口,幾人就將粗布麻衣換上,任舒還用假胡子給王昫和武德帝改了容貌。
武德帝是一大把胡子,遮擋了半張臉,頭上還頂著個破帽子,帽簷壓得低低的,整張臉都幾乎看不見了。又用草木灰將他的脖子和裸露在外的皮膚塗黑,讓他苟著腰駕車。
王昫和武德帝差不多,但不是一大把胡子,下巴上粘了一撮,人中那粘了一條,瞧著挺滑稽。
任舒三個人,則簡單些,臉上或者粘塊疤,或者粘個麻子,或者加個痣就算完事了。
“以後,你們叫高照大叔,叫王昫大哥,叫我大妹,叫囡囡妹,蘭香叫丫頭。”
眾人一聽,其他都還好,可管武德帝叫大叔?任舒是認真的嗎?
眾人默默在心中告誡自己,如非必要千萬不要叫武德帝。
王昫和武德帝坐在車頭,三個女子坐在後麵的板車上,慢悠悠地往吳洲境內而去。
良城屬於秀洲,秀洲在吳洲的北麵,他們往吳洲而去,就是一路往東南方向。
路上有許多和他們一樣駕著板車的莊戶,彼此間還笑了笑。
偶爾有黑衣人跑過,他們就和其他老百姓一樣慌忙避倒路邊,連著三撥人過去竟都沒有被發現。
四人最初看到殺手追過來時還緊張,低著頭哪都不敢看,沒想誤打誤撞地就過了關。
進了吳洲境內後,幾乎就沒看到過殺手們。
“那就是青黛湖嗎?”
古萱指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麵驚呼。
穿過了幾個城池,他們靠近了春城,那些聽過的一個個地名,不再是腦海裏概念,而是真真實實的地方,都有各自的特色。
比如秀洲境內的良城,那巍峨入雲的穹山就牢牢印在了他們的記憶鄭
眼前的青黛湖也必在他們的記憶中占據一席之地。
青黛湖是大啟境內然形成的麵積第三大湖,因湖水的顏色猶如青黛而得名。
“嗯。”
任舒淡淡應了聲。
“這麽咱們到了據風景如畫、人傑地靈的春城了?”
此刻風和日麗,青黛湖岸邊楊柳隨風擺蕩,五顏六色的鮮花爭相開放,雖然人煙稀少——印入眼簾的隻有一個女子,但這場景在遠處的他們看來真如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各種顏色都調和的恰到好處,哪怕是那名孤身白衣女子在其中也不顯突兀,反而增加了幾分人氣。
“果然如詩如畫。”
武德帝趕著車,也在感歎,然後輕輕抽了下馬,讓它跑快了些。
一眾人都目光炯炯地望著青黛湖,正自欣賞呢,突然就看見那白衣女子跳進了湖裏。
眾人一呆,再看那女子雙手撲騰著,,頭在湖水中沉沉浮浮,看樣子壓根不會水。
武德帝立刻揮起鞭子打在馬屁股上,板車當即加快了速度。
“任二,你輕功好,快去救人啊。”
板車哪怕加快了速度,眼看著也趕不上救人了,王昫忙喊任舒。
任舒極平靜,仿佛在水裏撲騰的不是一個人:“為什麽要救?一個想死的人,救了也是白救,她最後還是會自盡。”
眾人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