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影響
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成真了!
“這事是左相操持,我沒有參與。內閣中除了和護國公有姻親關係的何尚書反對,其他人都同意。你明白我意思嗎?”
何尚書,六部尚書中隻有一個何尚書,就是兵部尚書何永嶸,皇後的親生父親。這個關係任熙林還是知道的。
但他不明白,苗族是否定居宛城和護國公府關係大些吧,和他們家有什麽關係,和任舒一個閨閣姐就更搭不上了?祖父這行為可真是怪異得很。
任熙林不由從眼角餘光中打量身旁的任舒,見她一派淡漠。
“苗族嗎?嗬嗬,祖父不用擔心。”
得了這句話,任灝緊繃的心弦突然就鬆懈下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既然這麽,想來背後的人有了應對之道。那是我多慮了。冬日烤肉別有一番滋味,你們好好吃。”
任熙林一臉的莫名其妙,直到任灝走的影子都看不著了,才恍惚道:“祖父就這麽走了?”
“哥哥還想和祖父一同吃肉?看剛剛的樣子不像啊。”
任熙林抖了一抖,立刻道:“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
完又覺得不妥,忙改口道:“我是祖父年齡大了,烤肉還是要少吃。”
鶯歌早帶人進來伺候了,聞言俱是一笑。
“妹妹,祖父這是哪一出啊?就為了過來個苗族的事情?這和咱們什麽相幹?”
“哥哥將來是要入仕途的,你真的覺得和我們沒有關係?”
任熙林滿腦袋的問好:“什麽關係?”
“護國公因苗族喪失了兩個兒子,兩個孫子,隻剩下一個獨苗苗,和苗族人之間可以是血海深仇。結果陛下不知何因竟不顧念他鎮守邊關的辛苦,毅然決然地同意了苗族回大啟,還要特意劃出一塊地供他們定居。內閣竟也同意了,若是你會不會心有怨憤?遇到別有用心人一挑撥,會不會背叛陛下,背叛朝廷?若護國公真的背叛了,大啟就將陷入戰亂當中,到那時,作為這亂世中人,你對我們會不會有影響?”
任熙林咽了口口水,喃喃道:“不可能吧···僅僅因為陛下同意苗族定居宛城,護國公就要反了嗎?可···可是苗族曾經也是大啟的子民啊。先帝為了平息護國公之怒,由著他將苗族趕出了大啟已經是大的恩德了。這都過了十多年了,護國公不至於吧···”
“人心難測,誰又能得清呢。”
任舒冷淡道。
眾丫鬟恨不得閉上耳朵,什麽都沒聽見,可這的願望注定是不能實現的。
“所以陛下也怕護國公反對,選了二十六朝廷封印這公布?等過了元宵節再上朝時,過了這許多日子,大家也就不好再提起了。”
任熙林到底時常聽國子監學生談論政事,這點敏感性還是有的。
“咱們的陛下可考慮不了這麽多,想來是內閣或者左太後的用意。”
“舒兒,若護國公真的反了,那那那···”
“哥哥放心吧,哪怕護國公要反,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成的,咱們該吃吃該喝喝。等到時候真反了,咱就該做什麽做什麽。”
任熙林聽得目瞪口呆,像第一次認識任舒一般不可思議道:“舒兒,你一個閨閣女兒家竟比我還灑脫,哥哥佩服!”
被帶偏聊任熙林突然回過神來:“不對啊,這事也不用祖父特地過來和你一聲吧?”
任舒笑了笑:“哥哥,這烤肉確實好吃,你不多吃點嗎?”
任熙林摸了摸頭,把疑惑扔到了一邊,開心地吃了起來。
護國公府聽到旨意全懵了,護國公夫人立即派人快馬加鞭地將消息送到了護國公手上。
護國公收到消息如何處理不得而知,京都權貴們秉著氣觀望了幾,一直不見護國公府有什麽動靜,漸漸拋諸腦後。
年二十九,任泊筠帶著妻子、孩子回了任府。
一家子是在傍晚到的任府,比往年遲了兩日。
回府後隻去見了任灝,對於當家的大房一家壓根沒見禮,連往年回來必會帶的年禮也沒了。
周沁也不在意。
到了除夕夜,一大家子人全聚到了老太爺所在的正院。
正院裏,與往年一樣擺了兩張紅木八仙桌,一桌是男席,一桌女席,還有一張的八仙桌給庶子庶女們坐,至於妾室們就連座位都沒有,隻站在各家主母身後忙活。
男席上坐著任灝,任灝左邊坐著大房任泊安和他的三個嫡子,右邊坐著二房任泊筠和他的兩個嫡子,三房任泊朗緊挨著二房嫡次子任熙釗坐著,剛滿7歲的嫡子任熙勇則挨著任熙林坐著,一共十個人。
女席上,周沁坐在首座,左手邊坐著任舒,右手邊坐著穆婉,再右手邊是吳璿,然後是任瑜、任慧和任清,一共7個人。
要是往年,這會子飯桌上很是熱鬧。時人雖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可任灝不是世家出生,沒那麽多規矩,經常在飯桌上話,周沁等三個妯娌已然習慣了。然而今年卻真地做到了食不言。
直到一頓飯畢,眾人漱口後,圍坐在已換上瓜果點心的八仙桌旁時,任灝才道:“泊筠,今年怎麽遲了這麽久?”
“父親,衙門裏事情多就晚了兩日。往年並沒有這麽多事情,今年突然變多了,想來是因為大哥被革職,您又被罰俸的事情影響。”
短短一句話就將大房拉出來做斂箭牌,還是格外有用的擋箭牌。
氣氛靜默了一瞬,任泊筠見任泊安心不在焉,神思不屬的樣子,便又道:“大哥,你被革職了,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沒什麽事情做,就在家裏看看書,寫寫文章罷了。”
“大哥真好脾性。”任泊筠掃了眼女席上安坐如鍾的任舒繼續道:“被親閨女坑了一把,竟跟個沒事人似地。你疼惜閨女我也沒話好,可父親卻無故受了連累,難道你不應該做些什麽嗎?”
因為都是自家人,男桌和女桌之間並沒有擺屏風,眾人不僅能聽見話還能看到人。
吳璿偷偷瞄了眼穩穩坐著的周沁,心中憋笑,隻覺得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