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革職
任舒點頭表示知道了,讓陳康下去了。
周沁出了懷國公府就派人去通知了任灝和任泊安,回了任府沒多久,兩人就回來了。
她立刻去了正院,將事情了一遍。
任灝沒有驚訝之色,揉了揉眉心,疲累地坐靠在太師椅上。
周沁忐忑道:“父親莫不是已經知道了?”
“嗯。錦華公主回宮就去了務政殿和陛下了。陛下就找了我去,劈頭蓋臉地罵了我一頓,然後放了我出來。我剛出宮沒多久就看到咱府裏的下人。”
“父親,直呼陛下名諱可是大不敬之罪。這是若沒被人發現也就罷了,錦華公主既然派了侍衛去,想必是聽見了,陛下又將您叫過去罵了一通。這事必已經知道,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任泊安不安道。
“陛下罵過我了,這事就算過去了。至於在場的姐們,內府女眷除了年紀大些的外,大多不知道當今的名諱,那些個閨閣姐想來也不甚清楚。錦華公主沒有當著人質問,一方麵是為了不讓人知道陛下名字,一方麵應該是得了陛下指示了。這事估計到此為止。你們就別操心了。”
“父親,這可是大不敬之罪,怎麽可能到此為止?陛下難道不要我們擔起責任?我們怎麽可能不操心呢?”
任泊安爭道。
任灝歎了聲,道:“大不敬之罪,真要論起來,咱們誰擔得起!我擔不起,你更擔不起!操心,操心也沒用。有這操心的時間不如去管教管教你那好女兒!”
任泊安被駁得啞口無言。
周沁見了,忙跪下道:“父親,都是媳婦的錯。是媳婦沒有好好教養女兒,才釀成今這樣的大禍,給父親蒙羞,給家族帶來了災難。”
完,重重磕了個頭,再抬起時額頭紅了一大片。
任灝對著兒子可以非打即罵,對著媳婦,尤其還是娘家實力雄厚的兒媳婦卻很客氣,道:“起來吧。還沒到大禍臨頭的時候呢。陛下真要治罪,能隻罵我一頓,還讓我回府,早就進大牢了。況且,都這麽長時間了,你看有人過來嗎?”
任泊安和周沁均是一愣,才反應過來,若真知罪,他們一家此時怕是已進大牢了。
任泊安不解道:“父親,這是為什麽?陛下難道看在您的麵子上,不計較這事?”
能為什麽,不就是因為他自家命捏在任舒手裏嗎?一國之君除了吃喝玩樂,貪生怕死,一點英雄氣概都沒櫻
任灝得差不多了,也不欲多,正打算趕走兩人,就聽下人來報,宮裏有旨意傳來。
三人齊齊一震,強自鎮定穿上朝服、去了前院接旨。
旨意很短,隻因任舒不服管教,特革了任泊安的職,讓他回家好好教養女兒,任灝治家不嚴,罰俸半年。
這處罰輕不輕,重不重。
任灝接了旨,看到聖旨上還蓋著內閣的印,問了句:“內閣當值的是哪位大人?”
雖然任泊安被革職了,但任灝戶部尚書的位置還是妥妥的,傳旨太監不敢怠慢,回複道:“左相在。泉子公公去傳口諭的時候,左相直接擬了旨,蓋了印,讓雜家來傳旨了。”
怪不得,這聖旨下得如此快。左秋銘向來和他不對付,明明自己緊把著吏部、工部,卻看不起他討好武德帝。
給了太監賞銀,任灝帶著任泊安夫妻兩,還有任泊朗夫妻倆回了正院。
任泊朗剛從家學回來,剛換了衣服就聽到去前院接旨,巴巴地跑來,一點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份聖旨。
吳璿心中快意無比,麵上不顯,低調得跟在丈夫身後進了花廳。
“父親、大哥,出什麽事了?舒兒做什麽了?好端睹怎麽大哥被革職了,父親還罰了三個月月俸。”
任灝沒心情搭理這個庶子,腦中轉過一圈,吩咐人去把任舒請來。
這一次任泊安被革職,任灝是心痛得,大兒子生性清高,雖然中了進士,卻不適合官場,他好不容易把人弄進了國子監,既可以當官,又不用應付官場上的撥雲詭譎。結果因為任舒,一片心血全白費了。
任泊安心情也不好,他還是挺喜歡國子監的氛圍的,好端睹丟了差事,還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其中憋屈可想而知。
父親、丈夫都不開口解釋,周沁便也沒開口。
任泊朗來回看著三人,不見一人搭理他,心中氣惱。吳璿見了,自然為自家夫君不平,上前幾步道:“父親、大哥、大嫂,家裏出了事,我們好歹是一家人,是不是需要知道下情況?看看我們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的。”
任灝擺手:“沒什麽事,你們先回去吧。阿朗,家學的事情全靠你,這些煩心事自有我和你大哥處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任泊朗不想回去,但父親發了話,他又不是大哥、二哥,自家不僅是庶出,還僅僅是個舉人,生矮一頭,不敢爭辯,拉著吳璿告退了。
出了門,吳璿就抱怨開了:“父親這是什麽意思?大哥因為任舒被革職,這麽大的事情都不要和我們一下原因嗎?我們還是不是一家人?難道夫君你就不是父親親生的了。從我嫁進門,日日都如此,這府裏上至父親,下至倒夜香的下人,就沒一個人把我們三房放在眼裏的。”
“好了,別了。”
任泊朗本就不高興,被吳璿得更是火氣上來。
吳璿正待爭辯,就見任舒帶著丫頭繞過花叢,走了過來,然後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了。
“看看,看看,夫君,就連個黃毛丫頭都不把人放在眼裏!你在這府裏有什麽地位可言。”
任泊朗陰沉著臉盯著任舒的背影好半,一言不發地轉身大步走了,吳璿跑著都沒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