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忐忑
林佩蘭的話一出口，大家都愣住了，茶季馬上就要開始，炒茶工就是茶廠的命。
“要是那些人不來的話，那怎麽辦啊？”林玉香無措的道。
“於心那人剛愎自用，又是斤斤計較的性格。那些人是他趕出去的，現在他被迫再收回去，你覺得他們在茶廠裏麵會有好日子過嗎？”
當然沒有好日子過，到時候有可能於心還會想辦法讓那些人自己從廠子裏離開。
可這都是以後的事，眼下他們要著急的是，這些工人到底來不來。
“雖然說於心會給那些人小鞋穿，但是也架不住公家老廠效益穩定的誘惑。她們可能不回來。”
林佩蘭說的沒有錯，公家的老廠幾十年了，她一個剛剛接手的小茶廠，前身還是因為被人騙走的茶葉負債累累倒閉的，在群眾眼裏可靠度當然沒有大廠高。
那些人真的有可能回到大廠去上班。
“姐，要不等會兒咱們買點東西，上門去問問他們的意思，提前做個打算怎麽樣？”林玉香建議道。
“這個方法雖然有點用，但是會讓我們處於弱勢。安慰不了那些工人，還可能會讓他們在大廠和我們之間心裏的徘徊更快下決定。”
“怎麽講？當初可收留他們，那可是因為他們無處可去……”
“不。玉香，你不能這麽想。”林佩蘭笑著道，人心變化最為快的，當初的走投無路，換做現在有可能就是他們屈尊，“原來是無處可去，現在隻會覺得咱們耽誤她們的前程。上門隻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沒實力，沒有他們不行，往後來了茶廠也不會一心一意幹活的。”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 那到底要怎麽樣！”
林玉香無計可施，實在想不出辦法幫林佩蘭，要是可以當然話，她倒是想去罵一頓沒事找事的李文傑。
於心要作死就作死，到頭來反而害了他們廠。
“咱們做兩手準備，那些人來最好，不來的話，等會兒我寫一張招工啟事在外頭貼著，有人來應就先記名，到時候再審核，我要考她們的手藝。”
“行，這個辦法我覺得不錯。”
錯不錯也隻能這樣了，林佩蘭心裏沒底，那些炒茶工又隻是口頭約定，人家要是真的不來也沒辦法。
裁了一張紅紙，林佩蘭寫了一張招工啟事，不能讓人亂了自己的計劃，咱們都要有兩手準備才行。
等林佩蘭把紅紙貼出去後，劉家良也來了，看來他是聽說了鎮上剛剛那個會議的事，一臉的急。
“佩蘭，那些工人……”
“劉廠長來了啊！正好我要回縣城一趟，我有事交代你做。這茶季就要開始了，你可一定要幫忙盯著，那些出爾反爾的人，你記住了，不能再收。咱們做生意信用第一，可不能耽誤了京都那邊的生意才行。”
這還在外麵人來人往的，看熱鬧的不少，林佩蘭打斷了劉家良的話，不得已之下在看熱鬧的人麵前炫耀一下，明明白白告訴大家她們廠子很可靠，還沒有開始收茶，訂單已經有了。
跟著又是怕讓人聽見一樣，笑著讓劉家良先進廠裏再說。
“這個我明白，林廠長放心吧！選炒茶工這事，誰也沒有我內行。”
劉家良一看外頭那些人，就明白自己剛剛太急躁了，在外頭配合林佩蘭他收起了那份著急。
進了茶廠他就問了，林佩蘭自然是笑著說沒問題，實在本來還有他們三個主心骨和原來村裏的四個炒茶工，也能撐起來。
隻是比較辛苦了，日夜顛倒，白天也不得閑，就怕大家身體受不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們來也行本來也行，這時候大家都不能急，越表現的從容不迫，那些人心裏越沒底，越會堅信我們這裏是好去處。”
林佩蘭剛剛也是心急，回來看大家著急忙慌，她現在反而從容了。
原來就計劃和林沛文一起回縣城的，怕那些工人不來，她都打算不回去了，現在想想還是要回去，怎麽說自己的陣腳不能亂。
吩咐了一番林玉香她們的工作，林佩蘭收拾好了回縣城的東西，廠裏有事要忙，她也打算早去早回。
和林佩蘭想的一樣，那些人本來在會議上聽見於心親口答應讓回去，欣喜若狂。
原來是怕沒有地方賺錢都跑林記茶廠的，現在能回去幹活自然是樂意了。
可心裏還是觀望態度，就怕於心出爾反爾，到時候回不去。
心知肚明的事情，反正都是嘴上說說而已，到時候不去就不去了。
可現在又看林佩蘭已經把招工貼出來了，還明明白白的說反悔的人走了就不會再要，這下就更加搖擺不定了。
原來就和林佩蘭說定的幾個工人，跟著還沒有找到活的，在大禮堂附近背風的地方你一言我一語的做著商量。
那些女人本就是沒有背景的，要不然也不會就那樣被於心趕出來，李文傑當初找上門來讓他們去做證明，說是要給他們出頭，這才敢在李文傑給的紙頭上按手印的。
那些還沒有地方去的，當然是選擇回到大廠，隻有那六個人麵露忐忑。
“我們這肯定是要回去的，大廠你們想不想回就不知道了。大廠可不是林記可比的……”
夏花一副看不起林記的模樣，。章廠長倒台她最慘，廠裏誰不知道她和章廠長有一腿的，能回到大廠她睡覺都會笑出來。
“這要是回去的話再背於心趕出來，林記又不要我們，那就真的沒地方去了。”六個中的一個，不安的討主意。
“這事你們自己拿主意啊！大廠可是公家的，背後要公家在，怎麽都倒不了。劉家茶廠怎麽沒的，大家心裏清楚吧？不是我危言聳聽，林記比劉家還沒有根基，到時候能不能撐下來，還要另說……”
大家被夏花說得直點頭，隻有角落裏一個一直默不吭聲的女人袖著手，抬起頭來。
“當初於心把我們趕出來，就是不給活路了。那時候是林佩蘭頂著壓力和於心對著幹，收留了我們，這份情意不能忘。你們要回去就回去，我要去林記。”
“你瘋了吧你！”夏花看傻子一樣的看她，“林記有什麽好的，接手了一個爛攤子，林佩蘭可也是和我們一樣炒茶出身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到時候工錢發不出來，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