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空白
剛剛下過雪的路也不太好走,車子一直到大半夜才到省城,乘客陸續下車,陳建國也不知道到了沒有,林佩蘭往外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昏黃的燈光下也看不清楚麵孔,幹脆又回到座位上去。
司機和售票員是不下車的,晚上他們是在車上過夜,和林佩蘭是熟悉的,又見他們那麽多東西,便留了林佩蘭在車上等人來接。。
林佩蘭讓林沛文看著腳邊的行李,她自己則看顧售票員那邊的,這會兒亂免得被人順走。
“同誌,這是某某地方到省城的車嗎?”聽到外頭熟悉的聲音,林佩蘭瞬間精神了。
“姐夫,我們在這裏。”
林沛文的反應也不慢,陳建國一問人家司機都沒有回話,他就在裏麵喊陳建國了。
“總算把你們給等來了。”
陳建國上來的時候,林佩蘭看見他的頭上還帶著水汽,衣服上還有沒有化開的雪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雪了,凍得鼻子發紅,大概已經在外麵等了很久了。
“還好。你等很久了吧?”
“沒有。剛到一會兒。”
陳建國興奮的很,下午早早就過來等了,明明知道按照現在的天氣要到夜裏才到省城,但他還是生怕錯過林佩蘭他們坐的車,每一輛到站的車,他都要不厭其煩的上來看一看,林佩蘭她們坐的這一輛,也不知道是他看的第幾輛車,陳建國都忘記了。
“姐夫,這裏實在是太好了。”
兩個人隻來得及對視一眼,就匆匆移開視線,接著把車上那一大堆東西搬下去。
車上的乘客已經都走光了,就剩下林佩蘭姐弟倆,司機和售票員還挺熱情的,又像上車的時候那樣來幫忙搬東西。
把東西都裝好後,陳建國要他們兩個到附近的小店去吃東西,兩人和林佩蘭做了那麽久的生意,還是第一次看見陳建國,見人家氣質不凡還自己開車來接的林佩蘭,不免對他的身份好奇。
俗話說多個朋友多一條路,走南闖北的人,吃得都是朋友的飯,司機也沒有太過拒絕陳建國,反而有心結交。
於是眾人也就帶著到了車站旁邊的小店去吃東西,因為是在長途車站旁,這裏的小吃店都有做通宵生意的。
生意還很火爆,出門在外又是這麽冷的天氣,能吃口熱乎的大家都很高興,林佩蘭等人到了那小店也就剩下一些粉條,麵,鹵菜那些小吃了。
陳建國問了大家的喜好,煮了五碗麵條,又讓人把有的鹵菜都上來了一份,與不外還在飄著小雪,他們便在裏麵趁熱吃著。
長途車坐久了,林佩蘭沒有什麽胃口,那麽大一碗麵她也無從下手。
陳建國隻看她猶豫了一下,便知道林佩蘭吃不下,自覺的動手把麵條趕了一部分到他碗裏來。
“天氣冷,吃點熱乎的舒服些。”
說著話又問店老板有沒有燉湯,知道有後,又讓上了一份,準備給大家也叫一些,被他們拒絕了。
“給佩蘭妹子叫一份就行了。多了咱們也吃不完。”
售票員是個有眼力的,一看陳建國為林佩蘭忙前忙後,便知道兩人感情好,言語上也表現的自然些。
“就我自己吃多不好意思……”
“沒關係。不夠再叫就是。”
陳建國見林佩蘭這蔫不拉幾的模樣很心疼,恨不得一口氣給她把元氣補回來,別人吃不吃他也是管不上了。
林佩蘭把湯裏的排骨撈出來給林沛文,自己則喝湯。
幾口熱湯下肚,又吃了加辣椒的麵條,那種暈乎乎犯惡心的感覺才壓了下去。
吃飽喝足後,這才和司機他們告辭離開。
陳建國開的是他們基地的那輛吉普車,這大半夜的回他的駐地還要開四五個小時車,又是下雪天,便沒有趕著回去,而是在客運站旁邊的招待所要了兩個房間,大家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再走。
車上的東西沒有動,林佩蘭子拿了自己換洗的衣服,便跟著進了招待所。
房間還不錯,雖然格局和林佩蘭之前住的差不多,但這房間要新一些。
兩個房間相隔著的,林佩蘭怕林沛文第一次出門不習慣,便讓陳建國留下來陪他,陳建國的眼神都變了。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一個人睡可以的。”
“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但是出門在外不比家裏,還是讓你姐夫陪你吧!”
林佩蘭可記得那一次在招待所的情況,真怕有那特殊行業的女人去敲林沛文的房間門,小孩子不知道處理,別出事。
“這招待所不是閑雜人等都能進來的,放心吧!咱們就在隔壁,有人敲門也能知道。”
陳建國一聽就猜出了林佩蘭的意思,來來去去那麽多次,半夜被敲門的那情況,陳建國自然也遇到不少回。
反正好不容易把林佩蘭盼來了,除了這省城的一夜外,回到駐地他連單獨的臥室都沒有,陳建國舍不得浪費今天這難得的夜晚。
陳建國這都堅持到這地步了,連佩蘭還能說什麽?
再堅持下去,就有點太過了。
隻能答應林沛文自己單獨睡一個房間,要看著裏麵落了閂,她才跟陳建國回了房。
林佩蘭走在前麵,陳建國跟著她在後麵進來,房門落鎖後,她伸手去開燈,不想還沒有把燈開亮,就被人拉進了懷裏去。
冰涼的外衣,染了風雪和剛剛吃東西食物的味道,撞進鼻尖都是安穩和溫暖的氣息。
“佩蘭。”
陳建國低低地喊了一聲,把人摟得更緊了,恨不得按進血肉裏去,聊以慰藉他的那份激揚的情愫。
“我很開心……你能來和我過年……”
林佩蘭抬手回抱著她根本摟不過來的人,心裏暖意融融,確不知簡單的動作,撩撥了某日蠢蠢欲動的心弦。
“我……”
熱氣騰騰的氣息迎麵撲來,捏著她下顎的手,滾燙滾燙。
腦子裏一片空白,林佩蘭瞬間忘記了言語,茫然無措的看著越來越近的臉。
直到冰涼的氣息相貼,呼吸相融,林佩蘭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言語,隻笨拙的做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