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各司其職
“咱們閩省屬於山林多的地區,隧道,橋梁用得多,這條公路,橋梁占了將近三分一,若是造得好了,往後就可以一直沿用這個技術和設計。
但我們要的是堅固牢靠的東西,花裏胡哨的沒用。”
會議室裏頓時安靜下來,梅梅有預感的看向佟成,發現他擦眼鏡的手頓了頓,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把眼鏡戴上。
“那陳工就說說,我這個設定,哪裏不堅固,哪裏不牢靠了。”
“佟工別著急,這個方案當初我們一致通過的工程延後了,我也有責任。”陳建國鄭重其事道。
“相信大家現在也知道了這裏的天氣,常年氣候濕潤,雨季多,那波形的設計容易積水,容易給橋梁增加負擔,不適合閩省。”
“那麽多凹槽,能有什麽負擔?”
“要是在平地是,超負荷就超負荷,起碼還有土地作為支撐,但是在橋梁就不行。它依靠的是橋墩和上麵的鋼索支撐,看似多了一點重量,那麽多個波紋裏總結下來,就不是少數。”
佟成的話被陳建國駁回,還給了一組昨天連夜趕出來的數據,大家都以為佟成設定被否,要氣急敗壞甩手離開,沒想到他接過陳建國給的那一疊稿子,自己拿了空白紙就開始埋頭算。
“好。會議到此結束,大家回去該準備的繼續準備,設計圖按照新的來,不會有改變了。”
“好。有變化陳工你早點知會,好讓我們提前準備一下材料。”采購部的主管道。
“到時候由我來通知大家。”梅梅站在陳建國身邊,笑著道,“我初來乍到,也是跟著陳工身邊做助理,那些跑腿的事,都有我安排了。”
阮思航本來在低頭記錄,聽到梅梅的話,猛的抬頭看她,不明白她一個海歸稀有的女工程師,幹嘛吃飽沒事幹,來和自己搶活幹。
“梅工和我師出同門,我可不敢讓你做我的副手。有思航在,夠了。”
陳建國把手裏的另外一份拿上,回頭喊了阮思航跟來,有事討論。
阮思航立馬高興的追上去,這個助理副手的,自己喜不喜歡那是一回事,被人撬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梅梅麵色難堪的站在那裏,眼睜睜的看著陳建國離開,頭也不回。
會議室裏這些大男人,別看糙的很,但也大概猜測出什麽來了,無非是一個喜歡一個不喜歡,喜歡的那個窮追猛打,不喜歡的那個退避三舍的男女感情事罷了。
隻是現在這個劇情有點麻煩了,就在二十多天前,陳建國結婚了,別看梅梅長得花容月貌,沒戲。
“他就那個脾氣,你以為當著這麽多人麵,就不敢拒絕你嗎”
佟成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下筆,抱著那一疊資料站在梅梅身邊,態度平和,如長兄一樣,根本不像在別人麵前那個性格古怪又寡言的佟成。
“五年了!有哪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白白耗費五年的青春啊!?我不甘心。”
梅梅紅了眼眶,佟成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嶄新的手帕遞給她。
“我這麽喜歡他,為了他,我改掉了他不喜歡的習慣,甚至可以跟著大家來到這條件惡劣的山裏,可他看不見。”
“你又何必為了他去改變自己,而失去最真的你呢?”
“師兄,為什麽你不是他?”
梅梅抽走了手帕,佟成的手空了,卻因為她這句話沒法收回來。
為什麽你不是他?
為什麽要是他呢?
陳建國給不了的東西,他佟成可以,但和陳建國對梅梅一樣,梅梅一樣看不見。
“說什麽傻話。我若是陳建國,那誰在你失意的時候安慰你,誰陪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
茶廠外麵發生什麽,林佩蘭一概不知,哪怕隔著一個車間發生的事情,林佩蘭也不知道。
章廠長又招了是個初級炒茶工,原來資質深的,被送來特製車間裏學習,原來可以安靜的製茶,現在晚上還多了人在自己身邊。
林佩蘭最初不適應,但很快就適應了,教她們和普通茶不同的技巧,什麽時候加火,什麽時候退火都教。
導致春華身邊的幾個炒茶工也紛紛讓人把鍋灶挪了過來,把林佩蘭身邊圍的水泄不通,襯得沉默寡言隻會埋頭炒茶的春華那邊荒涼的很。
可以在林佩蘭這學到更多,誰願意一晚上要炒茶的同時,還要不時的看別人怎麽做。
那些炒茶工炒的自然不是這次的頂級茶葉,而是普通的級別,拿來練手的。
這些人裏麵,還是沒有林玉香,按道理來說,林玉香進廠也將近三年了,資曆也不差,不懂為何輪不上她。
第二天林玉香給林佩蘭送涼茶的時候,抱怨了一下,說是這麽好學習的機會,居然還沒有她,運氣真差。
“慢慢來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旁邊張師傅和春華都在,林佩蘭也不好說自己教林玉香,好在林玉香聽話知意,立馬就換了話頭,誇起林佩蘭的手藝來。
一樣製作出來的茶葉,春華的和她比起來,明顯要打幾分,而且綠芽的完整度還沒有林佩蘭高。
春華默默聽著,她有偷偷做過比較,不知為何,她有時候都學著林佩蘭的手法做,但還是能明顯看出兩個人的工藝來。
又是一夜無眠,加班加點的幹活,早上完工後,林佩蘭洗了澡,拖著疲乏的步子會員工宿舍,沒有看見洗好澡提前回來的春華。
春華沒有回來,門沒法鎖,她自然不能去睡,於是就坐在凳子上,靠著牆等春華回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春華終於回來了,帶著一股怪味道,眉眼染著春意回來的,當然能春意林佩蘭現在還看不懂,隻覺得春華身上那股味道很重,煙草味,混合著還有一股怪味,皺了皺鼻子,林佩蘭起身爬上了上鋪沉沉睡去。
下鋪的春華慵懶的躺著,透過鐵架床的縫隙,正好可以看見林佩蘭的那大辮子,眼裏的陰霾迅速取代了那放蕩漾的春意。
隻要林佩蘭在廠裏的一天,她就沒有出頭之日,為了在廠裏站住腳,她付出了年輕的身體給那和她爹一樣大的男人,現在為了成為廠裏的唯一,她再次出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