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野心和風險
牧者聯合老渣販賣孩童，目的是什麽？林樹之前推測過很多可能，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給異人界輸送新鮮血液。
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有些接受不了的事，原本覺得搞定佟家就算了結，可現在卻意識到，佟家隻不過是牧者眾多下線之一，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地方的仍舊有孩童被用這樣的方式帶離俗世。
盡管或許多年以後，這些孩童知道真相了也不會憤怒，但林樹依然有些接受不，覺得這簡直太過殘忍。
異人親自篩選或者通過門屬篩選的方式他是能接受的，可牧者的方式，在他看來就是純粹的作惡，說破天也是老渣！
至於牧者在幾十年前的什麽戰爭中崛起，這樣的事林樹不關心，他隻知道，牧者影響力越大，意味著背後就有越多骨肉分離的家庭。
還有一個原因，他自己會不會就是一個被牧者選中的貨物？或許，因為中途出了某個岔子，然後巧合出現在了朝陽村老槐樹下？
這並非沒有可能……林樹感覺離自己的身世更近了一步，諦聽樓說牧者是有記錄的，那麽以後可以找機會查一下。
現在麵臨的問題是，牧者恐怕真的很不好纏，接下來一段時間得小心蟄伏才是了，免得被後續來追凶的人給發現，林樹並不認為自己現在有能力對抗任何勢力。
思索很久做好決定，林樹再次登錄商會平台，給百曉生發消息道：“寒樵山的事有什麽進展了？”
雖然很晚了，可百曉生竟然很及時的回複道：“平成白家隸屬的百首堂並沒否認也沒承認，因為原本就有仇，所以直接跟寒樵山撕破臉敵對了，原本寒樵山的那個臨時門屬醫館，聽說也因為懼怕被懲罰後加入了百首堂。”
頓了下，他接著回道：“前輩，這個消息得到了諦聽樓的認可，我毛遂自薦之後，他們說如果我能再提供兩個有價值的消息，便可以獲得審查資格，如果成功，就會成為諦聽樓的諦聽使，真的很謝謝！”
“那可得提前恭喜你了！”林樹坦然接受了謝意，畢竟如果不是他指路，百曉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摸到真正的門路呢，那樣太可惜他的特殊本領。
“全賴前輩指點，大恩不言謝，感激不盡。”百曉生很真誠的道。
林樹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加快下節奏，諦聽樓的消息靈通程度再次讓他驚訝，安排個棋子進去很有必要。
想了想，他才說道：“跟上次一樣，諦聽樓又在懸賞一些消息，我手裏恰巧有一個，還是上次的價錢，要不要？”
這次百曉生都沒猶豫下，直接轉賬一百五十個貢獻點，激動道：“前輩，多出來的五十當給您買茶喝的了！”
“你果然很上道，我沒看錯你啊！”林樹怔了下，隨即美滋滋的接收，跟著才道：“應該是昨夜，牧者的一名成員在行動中失蹤，諦聽樓在打聽那名成員的遭遇，你抓緊時間去說，人已經死了，因為有人發現了那人的行頭。”
百曉生大概是被驚到了，過了片刻才回複道：“竟然有人敢殺牧者的人？”
“咦，你還知道牧者呢？”林樹有些好奇，心道自己可是費勁弄到的消息。
“不是太清楚，廝混的救了知道一些特別勢力的名頭，牧者就是其中之一。”百曉生如實道：“黑市的消息真假參半，很多跟故事似的，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以前可不知道怎麽聯係諦聽樓。”
林樹恍然，心道這樣的話自己那十個貢獻點花的不虧，他不知道的是諦聽樓那掌櫃卻虧的今晚都睡不著覺。
“總之這麽個情況，你盡快放出消息去，不然估計很快就有人能確定，那就沒意義了。”林樹催促道。
“好好，不過前輩，隻知道人被殺了嗎？有沒有凶手的線索？”
“……”林樹無語了下，心道我總不能說是自己幹的吧，現在得憋著勁躲著呢，難道傻乎乎的自報家門？
不過他隨即想到， 消息未必就非得是真消息吧？可以像黑市消息似的，半真半假，也很能迷惑人的樣子。
他在沉吟，可百曉生卻以為他不願意說，直接又轉了一百點來，林樹頓時樂了，心道這小子這些年看來沒少攢貢獻點啊！
斟酌之後他才道：“凶手是個高手而且極有可能擅長破陣，諦聽樓如果想求證的話，自然能找到痕跡，就這樣，祝你順利。”
高手身份就是個廢話，能悄無聲息格殺牧者成員，實力肯定不會弱，假的部分是陣法，林樹自然不懂破陣，隻是因為陰陽珠的緣故，被困靈陣束縛了也一樣能動手罷了。
這個秘密沒人知曉，連貓臉少女叮當和萬寶道人應該都沒瞧出來，林樹不覺得會暴露，那麽用來誤導追殺者是個不錯的選擇，也絕對是獨家消息！
“好我記下了！”百曉生激動不已，不過隨即還是忍不住問道：“前輩，您到底是誰？又為什麽要幫我？”
“不是說了嘛，我純粹是閑的，另外想坑你的貢獻點而已。”林樹迅速回複。
百曉生無奈道：“前輩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您兩次在諦聽樓之前拿到這些消息，絕對不是巧合，您這樣的高人，怎麽會差我這點貢獻點呢？”
這還真不好解釋……林樹呲呲牙正想著怎麽忽悠呢，結果百曉生很真誠的道：“前輩您如果不說清楚的話，我真的很不踏實，幫助我圓夢的恩情自然不敢忘，如果前輩需要我做什麽的話，也可以直接說的。”
果然還是痕跡太重了，林樹想了想道：“你既然知道些小道消息，可聽說過一個老叫花的傳說？”
“您說的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專門喜歡提點新人後背的叫花前輩？”百曉生驚了下，隨即激動道：“難道前輩您就是那位……神龍？”
瞧這馬屁拍的，多自然多流暢，一點都不突兀的。
林樹樂嗬嗬道：“或許是，也或許不是……我幫你是看重了你的本領，最早倒是被你那句簽名給觸動的，世界上隻有一個諦聽樓，屬實不夠熱鬧啊！”
丟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林樹直接下線，百曉生是聰明人，聰明人是最容易被誤導和暗示的，他具體會怎麽猜，林樹懶得去管，他也澆水也施肥了，苗子怎麽長也不是他能決定的。
林樹直接下號去休息，卻不知道的是，百曉生又發了幾條信息之後見沒回應，便反複看所有的聊天記錄，漸漸的，他目光有些火熱……
疑似那個神秘的老叫花？隻有一個諦聽樓不夠熱鬧？再看看自己當初發現能力的真正用途時燃燒著雄心壯誌寫下的簽名，以前覺得還有點中二，現在卻突然覺得……未必沒希望成真啊！
他是個聰明人，而且掌握著很獨特的信息獲取方式，又很向往異人世界特別是對諦聽樓很狂熱，這樣的情況下，滋生出取而代之的豪情壯誌，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後來那簽名成了一句空話，因為他發現根本接觸不到真正的異人界，根本摸不到諦聽樓的邊，談何超越？
漸漸地，野心也變成了誌向，他才一門心思想引起諦聽樓注意，試圖加入諦聽樓從而真正加入異人界，可隨後卻發現，這條路也艱難異常。
他已經渾渾噩噩了好幾年了，似乎都快習慣了做個在門屬圈子販賣消息的角色，但偏偏這時候竟然來了轉機，接觸到了諦聽樓，甚至在一點點獲取審查資格。
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沉寂的那份野心卻在這次被點燃，他一遍遍揣摩著對話記錄，漸漸意識到了真相：那位前輩，是想讓他先加入諦聽樓，然後再超越諦聽樓？
百曉生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因為他意識到，或許時至今日，才找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道路，而這條路，是那個前輩指引的，也需要那個前輩的幫助才能走下去！
路擺在麵前了，要不要踏上去，走下去呢？麵臨選擇，他才發現決定沒那麽容易做出，甚至有些艱難……
林樹美美的睡了一覺，好好補充了xiati力精神，因為他準備接下來就回家閉關去了，短時間內絕對不能再搞事情，不然萬一被牧者的幫手給盯上可就完犢子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韓立方打電話過來，剛接通就凝重的道：“林樹，出事了，佟家的家主佟震失蹤了，在醫院的重重監護下失蹤了！”
林樹聞言皺起眉頭來，半天沒出聲，韓立方焦急道：“喂林樹？你在聽嗎？”
“聽著呢韓大哥……”林樹迅速應道：“佟震是個白淨的中年人嗎？”
“對，就是廢品站被抓捕的人中的那個領頭的！”韓立方擔憂道：“這樣的話，你和你背後的那位高人是不是有危險？”
林樹啞然失笑，看來李小旺把個說法說給他聽了，不過他們這樣認為也是好事，省去不少解釋的麻煩。
佟震被嚴密監視下帶走，自然是牧者安排的人幹的，不然不可能毫無蹤跡的消失，帶走的目的，自然是要追查詢問當時的情況。
林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但願百曉生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不然可就沒價值了，另外佟震被帶走，其實也能佐證了破陣之說，也是個煙霧彈。
這些倒沒什麽影響，林樹稍微有些擔憂的是，牧者方麵會不會通過衙門方麵查到韓立方，於是問道：“韓大哥你不用擔心我，倒是有個事得確定下，你是怎麽通知你那位警官朋友的？”
韓立方也不傻，立刻明白過來什麽意思，隨即道：“這個應該沒關係，我救過他的命，而且他人很正，應該不至於把我說出去，讓他回頭咬定是有人匿名舉報就行。”
“這樣最好……”林樹吐口氣道：“那邊不出問題的話，這事就不用擔心，這事說到底跟咱們都沒直接關係，我這邊那位早不知道去哪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韓立方擦擦冷汗，終於能鬆口氣。
“對了韓大哥，你那位警官朋友叫什麽？”林樹隨口問了句，其實也沒想太多。
“趙公齊，有鐵麵之稱！”韓立方說起來頗有些佩服的語氣道：“雖然我救過他，可他其實都不知道我是開賭場的，不然早跟我翻臉了哈哈！”
林樹也笑，覺得這人也挺有意思，記住了這個名字隨後便掛斷電話，然後……準備會一會那個趙公齊，畢竟他才是整件事的薄弱風險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