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交界處的門屬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林樹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早就猜到那個跟商會有關的門徒還在盯著自己這邊，隻是沒想到竟然換了個人出麵，而且這個顧如晦本身似乎隻是煉氣初境，有點意外的。
畢竟，之前在新安被雇傭的那個門徒，實力在煉氣二境附近，可那人之前跑到老宅見到石通之後，啥都沒說扭頭就走，顯然是瞧出石通不好惹被唬住了，這轉眼來個境界更低的？不知道要搞什麽。
林樹自顧自的吃著，盡管彼此身份明了，可並沒有招呼對方的意思。
這顧如晦竟然不覺得尷尬，主動找話題道：“久仰翡翠蔬菜大名了，瞧著色香都足夠醉人了，想來味道一定更好，林老板大才啊！”
“還好吧，瞎搗鼓唄，主要是為了脫貧致富。”林樹一邊吃著一邊回答，說的可是實話。
顧如晦又笑，跟著道：“林老板不如慢點吃，等我點的菜上齊了，咱們小酌幾杯如何？聽說翡翠蔬菜搭配瓊漿玉液酒，才是真正的讓人的流連忘返啊！”
林樹認真想了想道：“那你不早說，早說我就不點菜讓你請客了，待會把我這些飯菜一塊結賬唄？”
顧如晦怔了下，隨即哭笑不得道：“當然沒問題，些許菜品，顧某還是請得起林老板的！不過在自家店讓客人請客，林老板也算是獨一份了哈哈！”
“管他是不是獨一份呢，你都不介意，我有什麽好介意的對不對？畢竟都是營業額啊！”林樹嘿笑道：“我這人吧，眼界狹窄格局也不大，眼裏都是些蠅頭小利，讓顧會長見笑了！”
嘴上這麽說，可林樹卻沒有丁點不好意思，甚至還有些驕傲似的。
顧如晦心情似乎很好，連連點頭道：“妙極妙極，林老板果然是個妙人！”
菜上的很快，兩人你來我往的閑聊幾句，便有店裏的服務生連續上菜，這些個服務生都跟林樹相熟，上菜的空擋還都偷偷給林樹使眼色，示意這個人派頭不小。
林樹樂嗬嗬的點頭回應，等菜齊酒也有了，才忍不住嘖嘖稱奇道：“顧會長還真是節儉，竟然點的是最便宜的套餐。”
“林老板這是嫌顧某沒給你多創點營業額了？”顧如晦笑道：“主要是咱們兩人，也吃不了那麽多嘛，資源浪費可不是個好習慣，哪方麵都是。”
“浪費不浪費的，也得看從什麽角度看。”林樹很不客氣的開始吃新菜，隨口打著機鋒，這種雲遮霧繞的聊天法他最擅長了，靠這個可把不少人都忽悠的以為他是門徒行者了。
顧如晦眸子閃了閃，拿著筷子若有所思，跟著道：“這話在理兒，先吃飯，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嚐嚐了。”
一口才翡翠蔬菜入口，顧如晦連連瞧大拇指，沒用什麽虛頭巴腦的詞匯形容，可瞧他顧不上說話的勁，卻是對翡翠蔬菜最好的稱讚了；
等他呷一口酒，頓時被瓊漿玉液和翡翠蔬菜混合出的美妙味道說征服，臉色都興奮的有些泛紅起來，滿是陶醉的道：“名不虛傳！”
林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菜，突然有些明白為啥把那個門徒換成這家夥了，這人的實力根本不重要，他似乎很懂分寸，從出現到現在，幾乎一言一行都恰如其分，真實又不浮誇，很容易讓人有好感啊！
怎麽說呢，這個顧如晦，簡直就是林樹認知裏最完美的商人，透著精明偏偏絲毫不讓人反感，哪怕是跟他做虧本買賣，也能心情愉悅的那種，有點不簡單！
“瞧我，實在是被這些美味吸引了，光顧著自己吃了，失禮失禮啊！”顧如晦這時緩過神來似的，慌忙倒了酒端給林樹道：“來林老板，初次見麵，我先幹為敬！”
他也真豪爽，說著話就仰頭一口悶下，透著股情真意切的勁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這家夥就是把這個做到了極致啊！
林樹也不好意思拒絕了，也仰頭喝下，反正他現在能化酒氣，而且免費喝又能增加營業額，算是不但免費還賺錢呢，自然不用客氣。
酒下肚，氣氛似乎更放鬆些了，這時顧如晦才感慨道：“聽過看過跟真正嚐過相比，果然是兩番感受啊，林老板果然大才，朝陽集團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樹有點聽出味來了，笑道：“顧會長對我這初創的草台班子公司，還感興趣呢？”
“實不相瞞，確實很感興趣啊！”顧如晦一邊吃菜一邊笑道：“這次專門前來，為了解饞，也為了好好了解下林老板的朝陽集團！”
林樹夾了片娃娃菇放嘴裏，又夾了翡翠蔬菜再喝口酒，三樣混合之後仔細感應了下，果然這樣是沒有明顯靈氣的，這才暗自放心；
跟著放下筷子道：“南城雖然離我們這邊不算太遠，可也著實不近，顧會長折騰過來，就是為了了解了解我的朝陽集團？”
顧如晦果然很會把握分寸，聽到林樹這話，便直接切入正題道：“品嚐和了解都是要做的，這次來的目的，則是想邀請林老板加入天南商會！”
林樹靠在椅背上，微眯著眼道：“我聽說南城有個天地商會，跟顧會長你們的天南商會是什麽關係？”
“哈哈，林老板知道天地商會那就更好辦了，我們天南商會南城分會其實就是天地商會，不同叫法而已。”
林樹心道果然如此，跟著卻突然道：“那上次被遲家兄弟請到新安教訓我的，那個什麽維護商家規矩的守護者，就是你們天地商會的人了？”
“可以這麽說！”顧如晦笑容不變，隻是眼神認真了些，微微點頭。
“那這麽說起來，咱們兩方還有矛盾呢，顧會長不給個說法？”林樹也抿口酒，樂嗬嗬問道。
顧如晦神情微動，卻隻是微微拱手道：“那件事的確是唐突了，不過可談不上是咱們的矛盾，畢竟我們是不知情的，說矛盾也是姓遲的跟林老板的矛盾，而且據我們所知，那人也被林老板教訓過了。”
林樹手轉著酒杯，微眯眼道：“顧會長消息可夠靈通的，還知道些什麽？”
“很多！”顧如晦頗有些氣勢的道：“別的事不敢說，但隻要是周邊跟生意人商家有關的事，我們掌握的很多，超乎你想象的多，比如這店怎麽到的林老板手裏，比如杜鵬泰的情況。”
林樹調整了下坐姿，不動聲色道：“那確實夠多的啊，你們到底是商會還是販賣消息的，不會跟諦聽樓有關係吧？”
“既然林老板提到諦聽樓了，咱們就直接些說吧，我們知道林老板是異人門徒，雖然不清楚到底是哪隻勢力的，但這個不重要，林老板既然做生意，就可以跟我們成為朋友。”
顧如晦笑道：“雖然我們不是諦聽樓那四方勢力，但不誇張的說，我們商會之人才是人數最多的，遍布世界各地，跟幾乎所有勢力都有關聯！”
林樹訝然，也有些不解，這些情況石通可沒提到過。
不過他隨即有所明悟，奇怪道：“你們是跟各方勢力門屬都有關聯的？這不跟各家勢力犯忌諱嗎？”
“哈哈林老板果然聰明！”顧如晦伸出大拇指讚了下，道：“其實並不衝突，因為各方門屬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發展財力積攢資源，而商會就是把各家門屬聯合起來，大家生財之路更廣了，誰會不樂意呢？”
怕林樹不理解似的，他接著道：“打打殺殺那是異人的事，門屬又不全然是給異人活的，更不會直接參與打打殺殺中，所以當然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林樹感覺有點顛覆，不過細想又覺得確實合理，之前穆婉兒被石通綁架的時候，穆家背後的勢力可沒出頭，按石通的說法是不屑於出手的；
如此一來足以證明，異人勢力和門屬之間更像是合作關係，門屬給異人勢力提供財力物力資源支持，而異人勢力回饋一定好處，但卻不是什麽事都管；
這種情況下，各家的門屬一定程度抱團取暖，似乎也能說得過去，更何況的確聯合起來更容易把生意做大做好。
怎麽說呢，了解的越多，林樹越覺得普通世界背後的異人世界運轉周密，這隻能說明，這些異人勢力恐怕存在的年限遠遠超出想象，或許古已有之了。
偌大的世界，可能本身就是個海上的冰山，潛藏在海麵之下的部分，恐怕遠比大家能看到的部分要龐大複雜的多。
這種感覺其實不太好，讓人覺得自身很渺小……特別是對於曾經苦苦掙紮求活讀書的林樹而言，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可顧如晦是真實的坐在對麵的，所以一切也都是確實存在。
喝杯酒暖暖心胸，林樹吐口氣回過神來，疑惑道：“我能理解門屬抱團取暖，畢竟隻是異人勢力的附屬品，而不是被真正當做他們自己人的對吧？”
“確實如此啊林老板，如果我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兼具門徒和門屬的雙重身份吧？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崛起有這些成就，看來背後的勢力對你投入不小，但是，門屬，就是門屬啊！”
顧如晦突然有些落寞，苦笑道：“再怎樣，門屬也都是依附於異人勢力幫著他們汲取養分的工具，說不得不好聽點，就像是牧羊犬一樣，必要時候，是最先被拋棄放棄的那部分，這才是咱們最大的悲哀……”
林樹第二次聽到這個比喻了，上次是石通所說，想想，還真是很有道理。
異人就是牧羊人，門屬不過是牧羊犬，至於庸庸碌碌的俗世人和資源，就是真正的羊，還真是殘酷……
“盡管門屬的後人都有優先被選作異人門徒的資格，做的好的門屬也能得到許多好處，比如延年益壽比如享受到更快的財富積累和相應的好處，但到底，也隻是工具而已……”
顧如晦正色道：“門徒是異人勢力的新鮮血液，每一個都是被傾注大量資源培養的，林老板既然被選作打造朝陽集團，相信你也應該清楚，其實你已經被當做門屬培養了對不對？！”
林樹眯著眼看不出表情，心裏卻有些哭笑不得，心道這些聰明人還真是腦洞很大啊，果然給自己安排了合理的解釋。
“大概如此吧……”林樹苦笑，隨即道：“好在，我還有上升空間，雖然可能很難。”
林樹指的是沒有勢力支持很難，顧如晦卻會錯意，以為他說的是被側重成門屬，所以上升很難，便情真意切道：“正因為如此，林老板才更應該跟我們抱團啊，本質上你跟我們沒有不同，都不過是在異人影響下，在兩個世界交界處享受這個世界而已！”
“這個說法貼切！”林樹深以為然的點頭，門屬位置確實奇特，可不就是在冰山水麵處嘛，一方麵受異人勢力影響，一方麵在俗世迅速積累財富發展壯大。
“所以，林老板覺得如何？林老板你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如何選擇才是最有利的，咱們這些生意人，哪個不是人尖子？可惜的是，無奈太多罷了。”
林樹點點頭表示讚同，隨即卻道：“我有幾個疑惑，還請顧會長解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