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我是你長輩
“林師叔您終於來了，這段時間師父師伯念叨了您無數遍，天天讓我盯著門口都不讓眨眼睛的，生怕您路過瞧不見，搞的我都打瞌睡了！”
培元堂還是和往常一樣，醫院這種地方是永遠不會缺生意的，更何況是大名鼎鼎的培元堂，門外那些外地車，都快銜接停到街頭去了。
當門櫃台上這個抓藥的小子是趙元川的徒弟，叫什麽來著？林樹一時間沒想起來，或許根本沒提過他的名字吧，雖然除了第一次見麵，後來每次都很熱情。
“店裏忙成這樣，你還敢打瞌睡？賊心不小啊，小心你師父揍你！”林樹笑罵了句，提著酒直接踏進裏麵。
趙元山接診接的似乎有些疲憊了，正偷空揉太陽穴呢，聽見動靜看過來，立馬跟看到救星似的，慌忙招收讓林樹過去的幫著接診。
林樹揚了下手裏的酒，朝後院呶呶嘴，趙元山歎口氣苦笑著擺擺手讓他去。
培元堂熟的跟自己家似的，林樹也沒客氣，直接穿過廳堂，繞著排隊的病號們朝後麵走，要是被認出來了，估計又會被拉著的接診，今天排隊的病人尤似乎其多些。
“小樹，哎喲你可來了，老爺子念叨你呢，我說打電話又不讓，怕耽誤你忙生意！”剛跨過後門，差點跟趙元川撞個滿懷，對方很是驚喜，跟著悄悄道：“雖然沒明說，瞧著有些意見呢！”
林樹怔了下明白過來，趙老八成是對他不務正業有意見了，畢竟不管怎麽說，他的正當身份是個大夫來著，卻不接診也不來學習，不像話。
“我去認錯去，這幾瓶酒是給你們的，剩下的我給師父帶過去。”林樹笑著把其中幾瓶遞過去，這些是讓他和趙元山分的。
“酒廠那邊新釀的瓊漿玉液？”趙元川眼睛亮起，忍不住湊上去問了問，密封太好沒聞到味，他本來就是個饞酒的，之前瓊漿玉液剛推出就經常跑去獨味軒品嚐來著，這事林樹是知道的。
林樹點頭笑，趙元川立馬樂嗬嗬的提著酒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估計是忍不住先去偷嚐嚐了。
提著剩下的酒，林樹正了下衣服，這才抬腳走向後院正屋，嚴格說起來，趙老現在是他師父，也是最親近的長者，態度一定要端正的。
“師父，我酒廠新釀了些酒，帶過來給您嚐嚐！”自知有段時間沒來學習接診了，林樹心虛，上來先賣乖。
趙清秋已經八十多歲的人了，依然耳聰目明，這會正看醫書呢，聞聲卻頭也沒抬，跟沒聽到似的。
林樹咧咧嘴，乖乖進門把酒放桌上，安靜等著受訓。
盞茶工夫之後，趙老爺子終於放下了手裏的醫書，想要喝茶發現杯裏空了，林樹很有眼力的上前斟滿，還特意悄然加了些靈氣，熱氣騰騰。
“你這孩子，這樣讓我還怎麽說你？”喝了一口覺得莫名比平時好喝，趙清秋隻當是打心眼裏喜歡林樹愛屋及烏了，板著臉說了句。
“我是有段時間沒來了，可也沒落下學習，每天都挑燈夜讀呢，真的！”林樹乖巧的模樣跟對外人時判若兩人，堆著笑答道。
趙清秋再喝一口茶，歎口氣道：“不落下就好，拳不離手曲不離口，老話的道理總是沒錯的，雖然就算你止步不前也少有人及了，可終歸別浪費了這份天分。”
“師父教訓的是！”林樹繼續賣乖：“實際上我家裏有個病號呢，還在治療中，情況穩定。”
“那就行！”聽到這個，趙清秋徹底放下心了，招呼道：“別站著了，趕緊坐下說話。”
等林樹道謝落座，趙清秋忍不住又喝了口茶道：“我現在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更不敢浪費時日，你雖然年輕可也得懂得珍惜時間才行，而且也得懂得分配時間。”
林樹猶豫著沒開口，趙清秋見狀道：“小樹啊，我知道你並不隻是想做個大夫，聽說還成立的了公司，也不給我這老骨頭給你道賀的機會。”
“沒想生長，跟著吃飯的人多了，就把攤子拉了起來而已。”林樹可不敢說目標是會賺十個億，會嚇到老爺子的，而且估計會被罵鑽進了錢眼裏。
他這說法趙清秋就很能接受，點頭道：“有多大本事就擔多大責任，這些是你應該做的，那什麽翡翠蔬菜我嚐過的，味道很好。”
“回頭家裏的飯菜就讓店裏供應吧，對您老的身體也有好處。”林樹笑道：“馬上重新開張了，各方麵也充足的。”
“可以，回頭我讓元川去訂，你就不要單獨安排了。”趙清秋說的不容置疑，明顯是不想占便宜，要花錢訂購的。
林樹無奈，隻好不再提這個事，而且錢也無所謂，他是想讓老爺子多吃點翡翠蔬菜，畢竟積少成多了真能延年益壽的。
“對了，你生意上忙還得照看病人，最近就不用朝這邊跑了，過幾天我要跟元川回趟老家參加個祭祖大典，我這把歲數，估計也回不去幾趟了，不像落下。”
林樹有些詫異，好奇道：“師父你們不是一直都在鎮上的？”
“你師兄他們是土生土長的紅葉鎮人，我可不是，我年輕時在這邊落的腳，老家在新安市西北的趙家村。”趙清秋喝口茶笑道。
見林樹有些茫然，趙清秋笑道：“這名字你沒聽過，那有沒有聽過遊方村？”
“遊方郎中村？”林樹訝然道：“師父原來你也是從那個村子出來的？我以前聽爺爺提到過的，好像我爺爺還去那邊拜過師呢，但隻當了一段時間學徒！”
“這事我倒是不知道，估計你爺爺去的時候，我已經出師遊曆了。”趙清秋說著自己忍不住笑起來道：“咱們果然很有緣啊！”
“是這樣！”林樹也附和著笑，那個遊方村很特別，在早些年的時候，出了許多遊方郎中而得名，其中不乏趙清秋這種醫術精湛的，漸漸名氣大增，也開始有許多沒師承的醫師去學習；
不過據說後來隨著醫療方麵的正規嚴謹話，遊方村似乎早就沒落了。
“師父，那這個祭祖大典，會有其他的醫師參與嗎？像是津都的中醫師大會那種？”林樹突然有些好奇。
不料趙清秋卻擺擺手道：“沒有的，而且小樹，我不建議你參加那種大會，原本這種聚會是為了相互交流促進，可現在各方讚助之下，又是搞宣傳又是上電視的，早成了各方較勁比拚，這違背醫術一道的初衷，不要去，多的是牛神蛇鬼的，去了對你而言也毫無意義。”
林樹聽的略微失望，不過心想倒真可能這樣，這年頭這大會那大會的，五花八門沸反盈天，其實最終都是為了變著法的攫取利益打廣告而已。
“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跟著去看看，到時候也不光我們自己人，還有大家的徒弟之類，不過並沒有切磋醫術的環節，了解下遊方村的曆史倒是可以，那地方，可培養了不少大夫出來。”趙清秋說的與有榮焉。
林樹咧嘴笑笑，不等開口呢，趙老又道：“算了，你還是忙你自己的事吧，那邊除了我那個堂哥族長之外，其實沒熟人了，我不過是再去祭拜下。”
林樹應下，隨即道：“路程很遠吧？回頭我讓剛子開車過去吧，剛子機靈人也穩當，可以照顧下您。”
“不用耽誤你的事，你師哥也會開車的。”趙老欣慰點頭，他們倆人之間嚴格說有點互為師的意思，可林樹卻一直對他執師禮，這讓老人開始很開心的。
略過這個話題，兩人便又如常的交流一些醫術方麵的東西，到臨近中午林樹才離開，他準備去店裏轉一圈，就不在醫館蹭飯了。
出了培元堂直奔獨味軒，大概看了看跟胡胖子聊了聊，心安理得的吃了一頓美味之後，才騎上三輪車準備回村。
結果走出去沒多遠，突然看到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從車站方向走過來，林樹幹脆把車子騎過去，使勁按了下喇叭。
“你特麽……”那人被嚇一跳，開口就準備發脾氣，可轉頭見是林樹，一張臉頓時有著複雜的變幻，最後歎口氣無奈的招呼道：“林大夫！”
“忙什麽去了這是，不在鎮上好好守著你師父？”林樹靠邊停車，樂嗬嗬的看著吳泰，有些奇怪這家夥怎麽蔫吧唧唧的，以前那個癲狂張狂勁不知道去哪了。
“沒忙什麽，在鎮上呆的膩了，出去轉轉。”吳泰不喜歡林樹，可是又怕他，畢竟這貨是連他師父都能打成平手的存在，惹不起啊！
“我說，你該不會有什麽不良嗜好吧？”林樹上下打量他，狐疑的道：“在鎮上作不開，跑外麵作去了？”
“林大夫，我做什麽你管不著吧？你現在是我師父的大夫，可跟我沒什麽關係啊，我還有事先走了。”吳泰很鬱悶，他人生最大的挫折就是林樹給的，最鬱悶的是後來發現，這個挫折每個找補回來。
“你站住！”林樹騎車攔住他道：“什麽叫你跟我沒關係啊，這事我可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了！”
“？？！”吳泰心想你吃飽撐的吧，我還沒吃飯餓著呢，我連村裏都不敢去，這是招你惹你了啊？可這些話不敢說，隻能鬱悶的直瞪眼。
“你看哈，師者如父，老石是你師父那跟你爹差不多，是這個道理吧？”林樹還真有點閑，樂嗬嗬的說道。
吳泰悶悶的點頭，他本來就是石通收養的，卻是跟石通如父子，這說法自然是完全沒錯的，隻是他搞不懂林樹到底想說啥。
“那你看哈，還有個俗話，形容救命之恩大過天，特別是能讓人如獲新生的，怎麽說來著？”林樹似乎想不起來，自言自語道。
“哼……再生父母！”吳泰終於能光明正大鄙夷下林樹了，忍不住搶話，可話出口卻突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對嘍，救命恩人如再生父母！”林樹樂道：“那你算算啊，你師父如同你的父親，我對你師父有恩，就算不到再生父母的地步，可也是個長輩啊，那你怎麽跟我沒關係呢，你起碼是我孫子輩啊！”
“姓林的！”竟然還有這麽拐彎抹角下套占便宜的，吳泰直接惱了，繃緊拳頭一副要出手的駕駛，他不明白，這貨好歹也是個大高手，怎麽那麽賤呢？！
“不像話啊，怎麽跟長輩說話呢？”林樹眯眼笑著道：“你敢對我不敬，我就能打斷你的腿，還讓你師父給我賠禮道歉，你信不信？”
“我特麽……我招你惹你了了啊？！”吳泰鬱悶的想了想，發現不得不信啊，於是更加鬱悶了，發出無助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