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拾破爛的老人
程家的表態讓林樹挺開心的，這可扯不上什麽效忠之類，無非是利益之下的合作選擇而已，不過有了程家的幫忙，很多事情會方便很多。
林樹也沒客氣，第一件事就讓程紹金去給姚通下通牒，意思很簡單，要麽自己上門請罪挨打，要麽等著被找到了打爆！
程家也是幹脆，直接由程雲海出麵聯係姚家，以傳話人的身份告知對方，一通電話的事，卻直接像是投進湖裏的石子，在東雲幾大勢力中引起的層層漣漪，不少二三流的勢力都在關注，到底姚通得罪的人是誰，竟然讓程家如此舉動。
接下來幾天，林樹除了去東科大看了次李嫣然之外，其他時間基本都在酒店沒出門，主要還是進一步篩選植物專家的事，順便也在等消息。
可惜，姚家的反應讓人失望，非但沒有交出姚通的意思，反而開始從生意上針對程家的雲海集團，擺明了在示威。
程雲海焦頭爛額的處理完公司的事，馬不停蹄的直奔酒店，帶著程紹金一起拜訪林樹。
父子倆進門，林樹才簡單收拾了桌上那些材料，笑著招呼落座後，開門見山道：“程叔，看來沒少給你惹麻煩啊，問題不大吧？”
程雲海苦笑，擺手道：“都是些意料之中的，我們也並非沒有防備，暫時沒什麽問題的，不過小樹，看姚家的意思是不會服軟的，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林樹瞥了眼有些緊張兮兮的程紹金，才笑道：“能怎麽辦，不服軟我總不能灰溜溜的走，不然多尷尬對不對，所以，我準備親自去找姚通了。”
聞言程雲海眉頭皺起，猶豫一番還是道：“姚家老倔頭還跑去我家老爺子那鬧了幾回，無非就是說姚通跟你起衝突當時就扯清了，後來的事沒證據證明是他幹的，所以你就算找到姚通，可能他們也會很強硬。”
這話說的夠委婉了，可意思卻很明顯，人家不認賬，你跑去打人的話，姚家肯定會采取手段反製的，這樣即便雲海集團想幫忙，也師出無名啊！
“酒店不是有那晚的監控錄像嘛，不能作為證據？”林樹微微挑眉問道。
程紹金搖頭道：“林哥，那天監控拍到是光頭強和小胡子，光頭強是萬振濤的人，小胡子隻是拿錢給姚通辦事，這都沒辦法直接證明跟姚家有關啊！”
“明白了。”林樹暗自點頭，突然笑道：“這麽說，我還沒辦法從明麵上動姚通了？”
程家父子臉色複雜的對望一眼，程雲海歎口氣點頭道：“是這樣啊小樹，畢竟是缺乏證據的，姚家肯定有辦法收買小胡子，不讓他咬出姚通來，這事，不好辦！”
林樹沉默，手指輕輕在桌上扣動著，這趟東雲之行，他原本隻是送李嫣然上學，順便想處理下跟陸因的事，卻沒想到中途跟姚通起了衝突；
原本教訓過也就罷了，可那姚通不知死活的偏偏要動李嫣然，這如果不好好懲治可不行，畢竟回頭離開東雲回家了，說不定這幫王八蛋會再打擾李嫣然的大學生活，那是絕對不能忍的！
“姚通，必須得收拾，不然我寢食難安！”思量過後，林樹直接表明態度，跟著道：“明著不行就來暗的，程叔你們明麵上也別再參與了，別因為這事影響了你們的生意。”
程雲海暗自吐口氣，他原本以為從中調和下，讓姚通出來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事，生意場上也經常會出現矛盾，大家一貫如此解決，都是為了長久的商業利益嘛；
可沒想到這次事情不同，姚家死不認賬，林樹又決心很大，這讓他很頭疼，畢竟真要繼續幫下去，且不說有沒有收獲，最直接的就是得罪姚家甚至萬家，生意上真可能出問題，最關鍵是也幫不上太多忙；
而現在林樹直接讓他們別在明裏摻和，這也是為他們程家好啊，而且很明顯，他也是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才這麽說，果然，這個鄉下小郎中，心思真的不簡單。
頓了頓，程雲海暗下個決心道：“明麵上再扯皮意義不大了，你如果想來暗的，可也得掌控好度啊小樹，真把事情惹太大，對你和上學的然然都沒好處。”
“我明白的程叔，接下來還得麻煩你們幫我暗中調查下姚通的行蹤，畢竟我在東雲兩眼一抹黑的，實在沒法自己找的。”林樹當然有自己的分寸，但也不會拒絕人家的好意。
程家父子點頭應下這事，林樹突然又道：“對了，陸先原那邊什麽情況了？”
聞言程紹金抓抓頭發，有些苦惱，陸先原可是他曾經的好朋友，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他其實挺鬱悶的。
“正帶著四處求醫呢，不過沒什麽效果，我去看望了兩次被趕出來了，他們家人覺得我沒安好心，甚至覺得這些事，是我們家暗中謀劃的，就是針對他們家和姚家來的。”
看這兩父子的苦澀笑容，林樹卻輕飄飄的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嘛，如果有機會，倒也不妨試一試。”
兩人聞言微怔，跟著神情陡然有些激動起來，別說是收購吞並姚家和陸家的全部產業了，就算隻是能拿到部分，也有希望讓雲海集團再上台階躋身一流勢力，這怎麽能不讓人激動？！
不過父子倆很快冷靜下來，這種事，聽著是挺熱血沸騰的，可哪有那麽容易啊，不過程家的位置不尷不尬的這麽多年，現在倒算是看到了些突破的希望，倒也的確挺振奮人心的。
幾人都很聰明的沒有深入談這個事，畢竟還有些虛無縹緲呢，林樹隨即道：“就這兩件事，找到姚通的所在，另外就是陸家那邊，告訴他們，隻有我能救，越晚治愈的希望越小，要求也很簡單，給我翻案就夠了。”
商議完畢，程家父子離開，回了酒店的辦公室，程紹金殷勤的給泡好茶端給程雲海，低聲道：“爸，接下來您看具體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小林大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啊！”程雲海苦笑，隨即盯著程紹金看，直到看的他不自在了，才複雜的道：“你說，你怎麽就認識個這麽恐怖的人呢？醫術高超身手強悍，連心思城府都如此之深……”
見自己寶貝兒子發怔，他接著道：“看上去他似乎很衝動，可卻把什麽都考慮進去了，從給你爺爺治病到對付陸家，幾乎步步為營，就算咱們家沒表態幫助，就算不扯進來穆家，他似乎也有信心能處理好這些事，這個年輕人，了不得啊！”
“我一直沒想明白，不管是陸家還是程家，都不是普通勢力了，林哥他想報仇對付，為什麽不讓穆家出麵呢？那樣才是最簡單的，非要自己上，可未必如何啊！”程紹金很茫然。
程雲海搖頭輕笑道：“這就是藝高人膽大吧，他每一步都沒有退縮的意思，哪怕猶豫都沒有，可能是根本沒去考慮，但更像是根本不忌憚任何狀況，哪怕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他也完全不擔心似的。”
“那咱們，接下來是全力幫他還是應付了事？”程紹金有些茫然了，他覺得林樹也太剛了些，剛來就敢跟河東兩大家族勢力叫板，真是理解不了。
“當然全力幫，這樣的人就算沒有任何外力幫助，也足以攪動局勢的，既然如此，咱們有什麽理由不幫呢？”程雲海有些決然的道：“或許，他真是咱們家的機會也說不定，去吧，轉告陸家，另外好好查查姚通行蹤！”
林樹的確對陸家姚家沒啥忌憚，但要是說有十足的信心對付他們，那也有點誇大，他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自己的勢力，單打獨鬥抗衡這種地頭蛇，肯定束手束腳；
不過，該做的事終究還是要去做的，即便是麻煩點甚至危險點，那也得做才行啊，不能留後患。
植物專家的資料快翻爛了，依舊沒什麽收獲，林樹也挺鬱悶的，便直接跑去東大，準備借大頭的借閱證，去圖書館查查有沒有什麽資料能糊弄過去。
結果到了學校門口發信息才知道，大頭他們都在上課，至於郭小寶則又逃課打遊戲去了，無奈，林樹隻得在校園裏轉悠起來。
日頭有些大，灼燒的校園裏的植物都有些蔫巴巴的，校工剛澆過水可不多時便又恢複了原樣，林樹也感覺秋老虎烤得慌，便買了兩瓶水在陰影裏的花壇旁坐下大口灌下。
“同學，水喝完了嗎？瓶子可以給我嗎？”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林樹回頭去看，卻見是流浪漢般的老人，提著個碩大的蛇皮袋子，裝滿了大小不一的塑料瓶。
“正巧喝完，給您！”林樹笑著遞過去，依稀記得好像當初自己在這上學時，這個老人便在校園裏遊蕩著撿破爛，不過聽說他好像是東大的教職工，但好像精神不太好。
“謝謝，謝謝！”老人慌忙接過去，連忙道謝，髒兮兮的臉上有一種病態的紅。
林樹微微一怔，拿起旁邊另一瓶水擰開遞過去道：“大熱天的，您老喝口水吧，免得中暑！”
“不渴的，我剛喝過水了！”老人滿頭大汗卻慌忙擺手，目光看著瓶子卻有些期待之色，抬手指了指不遠處澆花草的水管。
林樹有些唏噓，東大曾經的教職工也算個體麵人了，可怎麽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呢？他很是好奇，愣愣神才反應過來，老人是期待他手裏的瓶子。
微微一笑，他直接仰頭遠離瓶口喝了口，遞過去笑道：“這瓶不喝了，我沒碰到，您老留著吧，喝完正好收起瓶子。”
“這樣不好，你喝完再給我吧，我去轉轉……”老人卻拒絕了這明顯的好意，直接提著蛇皮袋轉身要走，可不料剛走出幾步去，便直哐當一頭栽倒在地。
看樣子確實是中暑了，林樹急忙竄過去，也不顧老人身上的異味，先是渡過去一縷陽明生氣，跟著按壓人中和風門穴，帶老人悠悠轉醒，才拿起水小心的喂著。
被林樹抱到風口處草地上，喝了水的老人才逐漸清醒過來，跟著就慌忙要起身，可卻被林樹按住道：“別動，您老中暑了，先休息會再說！”
“哎喲不行不行，壓著這些花草了，老婆子知道會不高興的，趕緊起來！”老人嘴裏念叨著，掙紮著想朝旁邊路上移動，完全不顧那邊的大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