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慈不掌兵
黃州一亂，楚無敵就來了。
六國不見張守仁，靈劍還有楚無敵。
楚無敵一入元嬰，隻身獨對三名元嬰老怪，其中包括一名元嬰四層。他一路追殺，穿過大沙漠後，萬裏之內，三人授首。此戰績直追其師當年，一時威震六地，雖然不是真無敵，那也是他修為尚低。後來他晉升元嬰二層，西部十五個大勢力的元嬰修士，哪怕是元嬰後期，見了他也都盡量躲著。
他是長生門人，也是靈劍宗的元嬰長老，一到黃州，過門不入，直奔宋州。
宋州是原來西三國的宋國，有著數量最多的大宗門，楚無敵在宋州繞了一圈，一家接著一家地找上門去，聲稱要他們給兩派一個交待。在此期間沒有出過一次手，人家直接啟動大陣，他想打也打不成，雙方隔著大陣互相說了些威風。
張守仁停下修煉，雙眼卻不敢睜開。在修煉時，他明顯感覺到身周的霧氣在逐漸變少，若此時睜眼，未免唐突，甚至是無恥下流……等了好一陣，發現對麵一直沒動靜，出言試探道：“南宮道友？”
“我在這。”
他睜開雙眼，發現南宮鏡背著他站在冰台數十丈外。原來她早就穿戴整齊離開了冰台，隻因他行功未滿，留下來為他護法。
“我昨日就不在冰台上了。你快點穿好。”南宮鏡說完，往外走去。
他趕緊抓起衣服，很快下了冰台。此時未免有些不自然，看前麵之人平靜如昔，步履輕緩，他這才收起心神，跟著來到大廳。
“這裏麵都是冰髓，年份不等。算是賀長生門開山。”
南宮鏡拿出一個儲物袋。這裏麵的份量，隻怕不少，否則何須用到儲物袋。當年兩次贈予張守仁的萬年冰髓，都是很小的瓶子，一次一小瓶，並未裝滿，每瓶隻裝著十滴。
“謝過道友，就此告辭。”
他也不推托。本來單單是這幾日的修煉，就足以彌補那些丹藥了。可是冰髓，真的無法推托，目前他們正缺這樣的天地靈物。冰髓既能用來修煉，增加靈海真元，也可用於恢複體內靈力，更重要的是可以滋養神魂，特別是對化神後的修士有極大用處。
他一走，冰雪宮立即封宮，所有人不得外出，除了負責值守的人員以外，盡皆回到洞府。更奇怪的是，這麽大規模的閉關，宮中並未發下任何修煉資源。趙芷對此十分疑惑，這是閉關，還是圈禁？
楚無敵離開宋州後，本想直接去虎亭城的，最終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孫家停留了半日。好在這邊看似很亂，實則都在靈劍宗和孫家的掌控之中，倒也無虞。
“師傅出門前，特意交待我去虎亭看看大伯身體狀況如何，可又多次提起墨林哥，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那事跟墨林哥有關？”
“去年出了那事後，師傅是去過一次虎亭的，更去了城主府，還在西城待了許久，想來此事與墨林哥無關。可如今剛過去一年多，為何這般交待於我？”
楚無敵一路思索著，很快就來到城主府。
“大伯。”
“無敵，你來了。哎，要是楚兄弟還在，那該多好啊。你們兩個也是，我們這些人拚殺一生，無非是希望你們有個安穩日子。讀讀書，當個小文官不好嗎？”
王大牛歎氣道。當年六國雖無大的戰事，小的衝突還是有的，軍備損耗是個不小的問題。西三國礦場多，兵器軍械價格較低，由於安西混亂，大多都是賊髒，更為低廉。故此派了拜把子的兄弟前去購置，不料死在安西。
王墨林嗤笑一聲：“當個文官，然後克扣糧餉軍資，肥了自家，坑害軍中袍澤。那不得被王大將軍給大義滅親了。”
“你這逆子。”
王大牛怒道。其實他心中也是十分明白的，否則為何早早辭官退隱？他交了兵權，散了家財，無非是為了眾兄弟家家安穩。
這一年多以來，有了萬壽丸藥粉的滋養，王大牛身體日漸變好，狀況不錯，三人一連聊了大半個時辰。
“墨林哥，此間隻你我兄弟二人，就沒什麽要說的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楚無敵終究還是開口了。去年那事，可不是小事。城主府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這怎麽也說不過去的，十幾年的城主豈是白當的？
“無敵，你覺得師伯為人如何？”
王墨林雙眼微眯，反問道。
他這一句，隻是個引子。這點楚無敵明了，也不答話，平靜地看著他。
“師伯早年可謂是修真界的大善人，外出時但凡有了衝突，多是以和為貴，甚少出手，更別說殺人了。後來奪天穀之爭以及二十二大勢力圍攻青州，也是被迫出手。過後更未深究，隻要了些許靈石賠償。換做他人有此實力，勢必將這些大勢力連根拔起，以滅門終結。”
以當年形勢論，圍攻青州後，不少大宗門連一個元嬰修士都沒有，不說二十二個大勢力全滅，滅掉十家八家不在話下。到了張守仁出海前，靈劍宗想滅哪家都是手到擒來。
“當年局勢初定，靈劍宗獨領趙地，青州、晉州、黃州、雲州、安州都在掌控之內，雲安兩州還並入了半個齊地，地域擴大了許多，更兼有武州牽扯，想來師傅是不希望靈劍宗再有絲毫折損。”
單說武州，就需要很多人手了。那時武州初立不久，表麵大局平穩，暗裏仍是混亂不堪，直到長生商會發展起來，靈劍宗才逐步退出武州。
“你這麽想就錯了。起初是這樣，後來呢？師伯出海前為何不動手？原因無它，還是師伯慈悲。換做他人，出海前起碼將各個大勢力的元嬰修士殺掉大半，甚至全殺了，這才最穩妥，也絲毫不費什麽力。”
那時張守仁真沒想過殺掉那些人，隻是一心提升青州的實力，確保能穩住趙地大局。直到出海，他也沒有出手。
“自古慈不掌兵，師伯在，自然太平無事，師伯若是不在呢？這些年青州賣出去多少四級丹藥，包括化嬰丹？這其中有多少最終落入敵對勢力手中？”
青州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拍賣四級丹藥了，各大宗門圍攻青州之後沒多久就開啟了首次拍賣。不過那時拍賣會名額控製得很嚴格，都是一些與青州交好的散修，此後範圍才慢慢擴大。
“那自然是有不少的，這點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想來數量也有限。”
楚無敵答道。這些年是賣出去不少四級丹藥和靈穀，西部十五個大勢力無論是請托，還是出高價從中得到一部分，這都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