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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心動

  “怎麽樣怎麽樣,回來了嗎?”一大清早楊子靖就來到了憶風門外,緊隨而來的還有五公主覓香。


  昨夜他和幕遠濟回來後便向楊子靖和五公主說明了情況,讓他們莫要再擔驚受怕,可誰又能真能安心入睡。


  不知何時幕遠濟也同三人聚首,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中布滿血絲,又是一個一夜未眠之人。


  四人圍成一圈商量著今日在他們回來之前如何瞞過陛下和眾人,昨日借口染了風寒可今日再用這招陛下定然起疑,可越是怕什麽就來什麽,遠遠憶風聽見有人朝這邊走來。


  不出片刻柳姚秋的身影出現在遠處的視線中,覓香眼疾手快立刻將房門掩上,“噓!是柳姚秋。”


  “她來做什麽?”好巧不巧偏偏這時候來,幕遠濟眼中盡是心煩。


  “你們在屋中不要出聲,我去打發她。”覓香動了動眼珠,還未等三人答應便開門走了出去。


  “五妹,你回來···”幕遠濟怕五妹露陷低聲喚她,可院外來人已近。


  “五公主,你怎麽在這?”柳姚秋一臉燦笑同覓香招呼著,因為幕遠寧的關係她對這五公主平時也自然是笑臉相迎。


  “哦,是柳姑娘啊。”她站在院中不緊不慢的回著她,繼而又說道:“你來幹嘛?”這句反倒是讓柳姚秋的侍女香兒臉色一沉。


  “回五公主的話,我家小姐今日一早聽聞寧王受了風寒,前來關問王爺的身子情況。”香兒雖然心中不喜,但依然畢恭畢敬的向覓香回道。


  “這樣啊,那沒事了,柳姑娘請回吧。”


  “這···”香兒本想繼續說什麽,可既然五公主發了話隻得杵在原地等待主子發話。


  柳姚秋不解五公主今日是何意,竟這般與她不留情麵,她頓了口氣緩緩說道:“五公主這是何意?我還沒見到殿下便被五公主這般被下逐客令,恐有不妥。”


  看著她笑盈盈的臉龐覓香突然覺得自己打不得她這笑臉人,“我剛剛才看過三哥了,他身子好了許多,說是現在不想見其他人。”


  “既然殿下已有好轉,那我更得去看看他才可放心。”說著便向前踏了一步。


  覓香見狀臉色陰沉,衣袖一揮將其攔住,“還請柳姑娘自重,我三哥說了不想見其他人。”


  其他人三個字咬字很重,柳姚秋自然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鼻息一笑,“五公主言重,我與你三哥的之間的情義對於還不懂情愛的五公主來說是有些複雜了,那還煩請五公主替我轉告殿下姚秋晚些時候再來看他。”


  說完便帶著香兒離開了幕遠寧的院落。


  她走之後覓香心中大喜,總算糊弄了過去,可她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說自己不懂情愛?她自己才是那自作多情的花孔雀吧。


  屋中三人聽著院子裏沒了響動心中也頓時鬆了口氣。


  “走了走了。”覓香推門進來,臉上一臉得意,是她趕走了這隻花孔雀,可顧不得片刻欣喜她的眉頭就又擰在一起。


  四人坐在屋中一時沉寂了下來,又是焦灼的等待。


  ···

  山間升起暖陽,陽光灑在山穀驅散了一夜的驚險。


  石縫中滴落的山泉“嘀嗒”一聲將箔歌驚醒,她緩緩睜開了雙眼,天亮了暖陽升起,“曲箔歌,看來你還真是大難不死啊。”


  她摸了摸自己昨日絞痛的心發現它還依舊還在跳動著,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向身邊望去,可身邊此時竟然空無一人。


  “幕遠寧。”


  箔歌顧不得自己已經扯裂開作痛的傷口,一瘸一拐的用手撐著岩壁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幕遠寧~”


  這山洞的回音比昨日山穀的還要響亮,箔歌有些害怕起來,找了根可以支撐自己身體的木棍吃痛的向洞外緩緩移動。


  可僅僅隻走了幾步便以滲出汗來,腳下未吃住力身子向前傾倒下去,尖碎的石子瞬間在她的手掌劃出鮮紅來。


  “嘶~”她吃力的爬了起來,還未抬頭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是風,她感受到了,還有好聽的鳥鳴,還有這好聞的味道。


  “幕遠寧。”她從昏睡驚喊醒來,發現自己正爬在一個溫暖寬闊的背膀之上。


  “醒了?”


  箔歌頓時浩氣長舒,他還在,“你跑哪裏去了,早上我見你不在,我以為···”


  “見你熟睡不忍心打擾,想著去探尋出去的路,讓你擔心了。”


  他背對著她,箔歌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我怎麽暈過了?”


  “體力不支。”他倒是實誠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箔歌抬起手來忽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包紮過了,那上好的衣料不是幕遠寧的又能是誰。


  倒是越欠他越多。


  “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箔歌這才意識到昨日到現在她和幕遠寧之間的已經太過逾越了,她不能這樣放縱自己。


  幕遠寧似乎充耳不聞,背著她繼續向前走著。


  箔歌見狀隻好老實趴在他的背上不再言語,若真放她下去自己走,她這一瘸一拐的腿反而倒會耽誤時辰。


  昨日昏迷之時未來得及感受,現在清醒過來箔歌才發現原來在幕遠寧的背後是這麽的踏實和安心,看著他滲汗的額角和淩亂飄散在額前的發絲,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心動了。


  這麽溫柔的幕遠寧真的很難不叫人心動吧。就這麽背著她跨過山穀穿過溪流,半刻都不曾有放下的意思。


  終於箔歌看見了遠方的馬匹,激動的說著,“幕遠寧,有馬,我們可以回去了。”她竟然直呼了他的名諱,有些尷尬,清咳了兩聲繼續說道:“你還是放我下來吧,背了這麽久殿下應是累壞了。”


  “你還是喚我名字吧,殿下或寧王我不喜歡。”


  箔歌本以為直呼他的名諱會讓他不悅,沒想到竟然‘投其所好’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一直到了馬匹旁邊幕遠寧才緩緩的將她放在了青石上,去查看四周的情況。


  這裏便是昨日他們三人進山的地方,有生過火的痕跡,想來是收到了自己的信號安全回去了。


  幕遠寧將馬牽來,扶著她上前,箔歌一瘸一拐的墊著,吃不上力的一隻腿上馬極為不便,隻得用盡手上的力氣拉住韁繩向馬背上爬去,姿勢極為難看。


  許是顆粒未進,手上的力氣也沒能讓她爬上馬背,手中韁繩一滑又墜了下來,忽然一隻修長溫暖的大手將自己的手緊握托住,腰間被他掌力一送,瞬間箔歌穩穩的落在了馬背上。


  還未來得及反應幕遠寧便一個翻身躍馬而上,雙腿一蹬,遠離了那駭人的山穀和山林,近在咫尺的兩人都各自看不清對方的神情,隨著陣陣馬蹄,箔歌覺得自己的心又跳動的極不安分。


  ···

  吃了閉門羹的柳姚秋麵色難看,端坐房緊握茶杯,自己好心去看望殿下,五公主這丫頭竟敢對自己這般言辭不善。


  柳姚秋左右想著事情不太對勁,緩緩說道:“香兒,你派人再去寧王殿下院中打探,看看殿下身子究竟是何情況,今日五公主攔著我不準見殿下,若殿下身體無恙怎會拒不見我,你去看看那丫頭在搞什麽鬼。”


  “是,小姐,奴婢這就親自前去打探。”


  思靖院內幕遠寧的房門依然緊閉,房中十分安靜,四人依然默默祈禱等待著。


  “嘭”的一聲房門被人推開,被來人驚了一跳,陽光照射進房內讓他們一時晃眼沒有看清,隻見一男子背著個人跨門進來。


  憶風瞳孔一陣最快站起來迎過去,他看清了來人正是幕遠寧,背著看上去很是虛弱的曲箔歌。


  “殿下。”憶風聲音有些緊張。


  聽憶風開口後剩餘之人才認出了眼前‘衣衫襤褸’之人是那個溫潤雅致的幕遠寧,顧不得震驚便上前查看二人情況。


  幕遠濟一眼看到了他所背之人腿上的傷,“怎麽弄成這樣?”聲音焦急緊張。


  “被蛇咬了,不過辛得寧王救治,這才撿回條小命回來見大家。”一路顛簸讓箔歌覺得身體更加無力虛弱起來,但此話間她嘴角依舊勾起,說得很是輕巧。


  “曲箔,對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你差點沒命,今日我便算是欠下你一條命,今後你若是有需要我的,赴湯蹈火我楊子靖絕不推辭。”


  “曲箔,是我的錯,楊子靖若不是為我捉那隻兔子便不會與你走失,我才是罪魁禍首,你怨我好了。”


  楊子靖和五公主爭先恐後的攔著過錯,箔歌和其他人算是聽出了大概,這江夜公主竟是差點為了一隻兔子而折了命去。


  幕遠寧的眉宇間結了霜,可箔歌都未開口說話,自己再是不悅也無法斥責楊子靖,但好在他及時回來通知大家,跟著擔驚受怕了一晚上,他這才便覺得怒氣消了一些。


  “別說了。”幕遠寧低聲一句便讓楊子靖和五公主收起了其他的話來,他的目光放在幕遠濟搭箔歌的手腕上不曾移開。


  片刻後幕遠濟收回手,浩氣長舒:“若是再晚一步怕是大羅金仙也無計可施,這蛇毒你是如何清除的?。”


  箔歌的臉有些灼熱,含含糊糊說了幾句,隻道也許是命不該絕老天錘煉,


  幕遠寧一直緊張不安的心也終得在診斷後鬆弛了下來,她沒事就好,嘴角正欲勾起忽然覺得身體裏一股熱氣亂竄,呼吸變得密集起來。


  憶風瞧見越發憔悴的麵容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還未開口詢問,卻見幕遠寧身子一沉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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