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秘密
除夕之夜後幕遠寧睡了整整一天,此時揉著還有些發暈的頭,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來的了,是誰送他回來的他也記不清了,應當是憶風吧,可腦海裏怎麽又有曲箔的樣子?而且自己好像還和她說了什麽。
“憶風”
屋外的憶風聽見幕遠寧醒了,吩咐下人準備了一些醒酒提神的湯藥,他從未見他如此醉過。
“那夜是你送我回來的?”
“殿下當日醉的厲害,是屬下送你回來的。”麵對幕遠寧的詢問他鎮定自如,不禁想起了曲箔對他的交代,切記不要告訴殿下是她送他回來的。
“哦。”幕遠寧繼續揉著自己發脹的額頭不願在回想。
喝了下人送來的醒神湯藥他輕鬆了許多,突然想起什麽來:“對了,箔歌那邊你一會親自送點滋補的參湯過去,天氣寒冷,她身子看著弱。”
憶風的眉頭向上挑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真名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靜雅閣內,箔歌手裏此頁的書已經看了整整一個時辰都未見翻動。
自從公主除夕之夜回來後她仿佛丟了魂一般,芍藥看著出神的她有些擔憂,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問了很多次她都說沒事。
“公主,你都看了一個時辰了,歇歇吧。”
這是芍藥來尚京後第一次叫自己公主,她的生魂仿佛被人拉了回來應道:“嗯?怎麽了?不是說了要叫我公子嗎,你怎麽能叫我公··主呢?”主字箔歌說極低,生怕被人聽到一般。
“曲二皇子在嗎?”憶風在屋外喚著。
“在的在的,憶將軍何事?”芍藥跑著去開了門。
“我家殿下給曲二皇子送來了滋補參湯,天氣寒涼二皇子注意風寒。”憶風不緊不慢的說著。
芍藥順手接過了憶風手裏的湯藥代他家公子謝了寧王好意。
箔歌看著那碗還在冒著熱氣的參湯眼前仿佛又想起了幕遠寧溫潤嘴唇裏呼出的熱氣,喉嚨有些發幹,心跳比平時跳的更加有力。
“公子,這是參湯不是毒藥。”芍藥看著她那發愣的模樣打趣著她。
箔歌感覺自己現在一聽到幕遠寧的名字都會心跳加速,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
“芍藥,我病了,我去看看大夫。”隻丟下這麽一句話箔歌便起身走了出去。
“公子,你去哪裏看大夫?需不需要我稟告寧王讓他找宮裏的禦醫給你瞧瞧。”芍藥在後麵大聲的喊著。
聽到寧王,他跑的更快了。
“逸晨殿···”聽到她的回答後芍藥便放心了,濟王的醫術要是玉衡他排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沒想到這風流浪蕩的濟王還有這一手,玉衡的人真是叫人看不透。
這是箔歌第一次主動來找幕遠濟,他的宮內此時卻四下無人,他敲了敲內閣裏的門依舊沒有人回應,她像做賊一般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想看個究竟。
沒想到這幕遠濟平時看著吊兒郎沒個正型,但這寢宮的醫書和丹藥倒是一大堆,看來也是經常鑽研才會如此堆積成山,不禁心裏對他高看了一些,倒也不像他們所說的不學無術是個混世大魔王嘛。
“誰?”
箔歌被一聲嗬斥驚嚇住不敢動彈,聲音是從屏風後傳來,他是不請自來推門而入,此時無比心虛,趁著沒被人看到正臉準備開溜,剛一轉身肩膀就被人抓住。
“啊~痛。”
幕遠濟一聽是曲箔的聲音連忙鬆了手:“曲小皇子除了偷看本王撫琴以外還喜歡偷看本王洗澡?”
箔歌回頭準備解釋清楚卻看見幕遠濟隻鬆鬆的搭著一間衣袍,胸口到腰間的肌膚都暴露在外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
“啊~”箔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雙眼臉頰通紅,這一聲比剛剛叫的還要大聲。
“叫什麽叫,沒看過男人洗澡啊,還學女兒家似的臉紅害羞,放心吧,本王對你 ···對男人沒興趣。”
說完他到屏風後重新穿好了衣服:“找我何事?”
“看病。”
幕遠濟的眉頭立刻皺了皺,他生病了嗎?
“什麽症狀?”幕遠濟倒是正經了起來,收起眼中的笑意。
“心裏鬱結煩悶,好像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箔歌怔怔的說道。
幕遠濟迅速的將手搭在他的脈搏處閉上鳳目緩緩說道:“活蹦亂跳,並無大礙啊。”
“可是···”
幕遠濟看著他失神的模樣有些無奈,難道非要自己說出點病症才滿意?
箔歌重新振作起了精神,這幕遠濟都說她沒事那就應當沒事的。
環顧了四下無人的寢宮她疑惑的問道:“你這殿內怎麽今日隻有你一人?”
被他一問幕遠濟有些錯愕本不想回答,但看他半天沒有要走的意思,遂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箔歌第一次見到幕遠濟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連第一次遇見她傷情醉酒都不及此時半分,她有些擔心的問著;“既是生辰為何又如此傷感?應該開心才對,以往我在江夜,兄長和父君會將江夜最好玩最好看的東西送給我,大家陪我一起度過”
他沒有回答,開始沉默著。箔歌突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也許不該說出這些場麵來刺激他。
“今日也是我母妃的忌日。”淡淡的一句話落寞無比。
箔歌有些震驚,她更加懊悔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她不是故意想叫他傷心難過的。
瞧著他的模樣幕遠濟的嘴角擠出了一絲苦笑:“你怎麽一副見鬼的表情,可是在可憐我?”他沒有心情再喊他曲小皇子和自稱本王。
箔歌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妃,但幸得自己有父君和兄長疼愛,不像他此時孤寂一人無人作伴。
幕遠濟突然收起了臉上得哀傷恢複了平時的笑容:“既然逮住曲小皇子偷看本王洗澡,那罰你陪本王喝杯酒咯。”
放在平時箔歌一定會拒絕他,可是此時她卻無法開口,她還點頭應下就杯幕遠濟推著往書房走去,他打開了一處暗格,一個精致的酒壺被取出,“這可是玉衡上好的果釀,平時我可連三哥都舍不得與他分享的,今日曲小皇子你可是有口福了。”
聽見幕遠濟又提起了自己害怕聽的名字,原本平靜的心又生起漣漪箔,相對而坐後幕遠濟將酒給他滿上,但卻見他並沒有要喝的舉動。
“我不會喝酒。”半天箔歌怔怔說了這句讓他驚愕的話。
幕遠濟被逗樂,對著他一番嘲笑:“曲小皇子可在說笑?身為男人竟然不會喝酒,酒可是個好東西,是可以讓人忘卻一切的東西。”
“忘卻一切,那想忘記的人也可以忘掉?”
“哦?曲小皇子想忘記誰?”
看著他有些失落,幕遠濟隻得輕輕的點了點頭,還未回神對麵的人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箔歌覺得有些辣喉,酒嗆的她直咳嗽。
幕遠濟笑得更開心了,搖了搖頭也一飲而盡,隻是眼間複雜的情緒無人察覺。
箔歌接連喝了三杯,腦袋有些開始發暈,但是這酒好像並沒有叫她忘記幕遠寧,怎麽反而感覺他的臉和他的唇在腦中越來越清晰。一定是她喝的不夠多,再多喝些也許就可以忘了。
“他們說你風流成性,他們說你是個放蕩王爺,他們說···”酒過三巡,箔歌開始胡言亂語。
幕遠濟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他平日是不管別人怎麽傳言自己的,但沒想到這曲小皇子竟會全部聽信了去,苦笑著搖頭。
“如果你不欺負我的話,我倒是喜歡你這個朋友的···”說著箔歌又歪歪倒倒的走到幕遠濟麵前,想像男子稱兄道弟時一般的勾肩搭背去夠他的肩旁,可是自己沒有他高,最終腳下一軟一把抱住了幕遠濟的腰身。
“幕遠濟,生辰快樂。”
他的一句低喃讓幕遠濟如雷貫耳,他又想起了上次他撲在自己懷裏的情形,這一次肯定是酒的緣故,不然自己的心跳怎麽會這麽快?本想拉著他的脖領把他從自己身上扒開,可箔歌一動他卻由抓脖領變成了抓發髻。
瞬間青絲如瀑般瀉下,幕遠濟因為太過震驚腳下沒有站穩便抓著箔歌一齊倒了下去,白皙紅豔的臉正躺在自己的胸口,箔歌已經醉的沒有了意識。
他的酒瞬間清醒過來,眼睜睜看著曲小皇子在她麵前變成了位傾國傾城的佳人,一雙鳳目已然在她的臉上移不開眼,懷裏的人倒是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時不時顫動著,嬌豔欲滴的紅唇還在嘀咕著什麽,曲小皇子竟是個女子?
平日自已說他像女兒家不過是喜歡看他氣急的樣子逗他罷了,可現在···他有一時不知所措,躺在地上竟癡癡的笑出聲來,彷佛前些日子那些惱人的思緒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幕遠濟小心的將她扶坐了起來,看著她動人心魂的容顏嘴角扯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本王果然是不喜歡男子的···”
他臉上的笑沒有停過,將箔歌扶正後將她柔滑的長發重新簪好,動作無比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箔歌好像還在喃語著什麽,幕遠濟忍不住好奇湊前去聽,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你想忘得人竟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