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舞會

  在結婚典禮現場，新娘小耳朵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鞋子也是大紅色，繡著桃花，頭發上還別著大紅色的絲絹花；又是磕頭、又是敬茶、又是點煙，忙得汗珠都從鋪著厚粉的臉上滑下來了。新郎六指兒穿著比自己身材大兩號的西裝，隻是傻笑，大口大口地喝酒。


  給了喜錢的人都能留下來喝喜酒。六指兒請了開羊湯鍋的賴子父子倆過來掌廚，就在院子裏支了四張桌子；流水席一輪一輪地吃。賴子老是盯著女客的xiong脯看，他父親狠狠地一馬勺直接抽了過去。男客們的心思自然不會放在這樣的流水席上，他們更樂意做的事情是鬧洞房。幾個男人喊著號子把新郎六指兒從洞房裏抬出來扔到院子裏，接著全都撲向坐在新房喜床上的新娘小耳朵；這些餓狼將小耳朵圍住，上下其手，撕扯衣服，撫/mo/嫩/肉，更有甚者直接下手掐擰pi股，浪/笑的聲音此起彼伏，蓋過了小耳朵的尖叫聲。從頭到尾，小耳朵都沒有保護自己的xiong脯和pi股，隻是一直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小耳朵。


  這就是我曾見過的一場婚禮，如果把主角換成孫天嬌和黎明，倒是能讓不少人安心了；可惜現在我參加的不是婚禮而是除夕舞會。


  招待所裏的長桌子上擺著很多點心和飲料；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在吃、在喝、在八卦、在為孫天嬌歌功頌德，聒噪一片。有人發現了我的存在，報以白眼兒，好像這是個不該發生的錯誤。衣著光鮮的黎明站到了我的身邊，要我跟著他；上流社會的貴公子自然不會像周圍這群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一樣，他什麽時候都是大方得體、對於各種聚會更是遊刃有餘。


  衛紅踩著藍色的皮棉鞋走到我身邊跟我說了一句奇怪的話。“黑夢露，瞪大眼睛看好戲哈，就當是過年的禮物了！”


  我隻看到她的藍色皮棉鞋落地呈十五度角，壞笑著，有肮髒的東西粘在她的鞋跟上；她絲毫不介意，好像還很喜歡。


  孫天嬌的出現引起了一陣轟動。她穿著粉紅色的紗裙，粉紅色的皮草披肩，粉紅色的高跟皮靴，像極了公主；應該說，她本來就是公主，黑金城裏的公主。她“蹬蹬蹬”地踩著地板、扭著屁股，走著一字步，從門口直接衝著黎明走過來；她衝黎明甜甜地笑著打招呼，站到了黎明的身邊。她說黎明今天很帥，黎明說她今天很漂亮。馬上，這個原本是角落的地方成為了萬眾矚目的中心點。糟糕的是，我還站在黎明的另一邊，這也太扯了；如果能找到一條地縫，相信所有人都願意立刻把我塞進去，絕不手軟猶豫。


  “大家靜一靜，請聽我說……”


  孫天嬌開口說話，聲音比長桌上的羊角蜜還甜；這是孫天嬌的特異功能，她有很多種聲音。做學生代表在國旗下演講時是一種聲音；騎在礙她眼的人脖子上罵髒話的時候是一種聲音；在黎明麵前說話又是一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