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遇到老朋友
她麵上有點兒為難，但心裏卻是想留下來的，先前被打斷的問題，她想借機好好問一問，這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恰好古風電話響起，接完之後對他們說有急事要出去一趟，然後就急匆匆地走了。
她心裏不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古風不一定願意讓她留在這裏，現在倒不用為難了。
古風走了，屋裏就隻剩了他們三個人，一時之間氣氛有點兒沉默又尷尬。
“坐啊！”郎亦訣倒顯得比較自然，重新幫她拉開了椅子。
她深吸一口氣，坐下來定睛看著郎亦訣，開門見山地問：“郎總，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郎亦訣將囡囡抱到他腿上，囡囡竟然也沒有反抗，似乎還很高興，時不時地偷眼看他。
看著那張酷似何小仙的小號的臉，他的壞情緒果然好了很多。
他給囡囡夾了一塊雞翅，才回看著她點點頭，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問洛小姐，現在你先問吧！”他沒有再稱呼她為古太太。
她自然不會計較，因為她跟古風本來就不是真夫妻，她還以為她先前說的話他聽到了。
“郎總，你是不是認識和我長得很像的人，除了艾蘇？”她不想再拐彎抹角，而且她感覺郎亦訣也是這樣的人。
郎亦訣點頭，卻沒有馬上說話，目光直直地看著她急切的樣子。那秀氣的一字眉擰在一起，跟何小仙皺眉的樣子一模一樣。
然後他起身，將囡囡放在椅子上做好，讓她稍等一下，轉身出了餐廳。
沒過一會兒，他手裏拿著一本相冊再次出現在餐廳，將相冊遞給了她。
她疑惑地接過來翻開，然後就驚訝得捂住了嘴。
囡囡也從椅子上跳下來來到她身邊，跟她一起看照片，看到照片中的人時，嘴裏咿咿呀呀地，一隻小手上還拿著雞翅比劃著。
“囡囡，這不是媽咪哦！”她從剛才的驚訝中回神，搖頭對囡囡說。
“這上麵的是我的妻子，你們確實長得太像了，所以那晚我才會那麽失態，在這裏鄭重跟你道歉。”郎亦訣淡淡說著，一貫嚴肅清冷的鷹眸裏滿是悲傷。
她受不了這樣的目光，似乎能將她吸進去，而他低沉的聲音流露出的悲傷也感染了她。
“沒關係！我也有不對！”她小聲說著，接著看照片。
看了一會她又問：“那她現在在哪裏？你知道我在找我的家人，我很想知道我跟她有沒有關係，畢竟我們長得簡直是太像了，說不定會是雙胞胎呢！”
但是她一直沒等到他的回答，等她抬頭看的時候，竟然發現他似乎流淚了！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一些的時候，卻發現他還是先前悲傷的樣子。
呃……原來是出現幻覺了！
“她沒有兄弟姐妹！”他突然說道，心裏卻也有些不確定，因為他隻見過何小仙，並沒有見到過她的父母和爺爺奶奶，或許這其中還有什麽曲折呢？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是很奇妙的，就像這個突然出現在他視野裏的，跟何小仙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是嗎？”又是這樣的答案，她很失望，卻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麽樣呢？關於他妻子他似乎不願意多談，她隻好合上了相冊。
郎亦訣確實不想在一個還比較陌生的女人麵前談論何小仙，那是他心中最柔軟的角落。
這些天，他已經讓這個女人看到了太多他脆弱的情緒化的一麵，這不是他的本意，卻根本不受控製，大概就是因為她跟何小仙實在太像的緣故。
除非是非常親近的人，否則讓人看到這一麵，在商場上是比較危險的，那相當於將自己的軟肋展示給了別人。何小仙，就是他的阿喀琉斯之踵，以前是，現在還是，盡管她已經不在了。
焦文說的關於他們在新加坡的資料還沒有傳過來，他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
“洛小姐在新加坡生活了多久？”他問道。
“三年了。”她情緒不高，但還是簡短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之前在哪裏呢？”他皺眉追問。
“在美國。”她也跟著皺了眉，並不想再回答這些涉及自己隱私的問題了。
好在郎亦訣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沒有再問了。
但是他又將話題轉移到了囡囡身上，“囡囡為什麽不會說話？”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那次在幼兒園的時候才知道囡囡竟然不會說話，這才開始注意這個漂亮的小女孩。
這是顯而易見的，她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歎了口氣說道：“天生就這樣，說是在娘胎裏的時候受到了較大的刺激。已經看了好多醫生了，一直沒有辦法。要是郎總知道哪裏有這方麵的專家的話，還請給我們介紹一下。”最後她開始拜托他了。
這兩年一直都是這樣，凡是跟別人談起囡囡，她都會跟人家打聽哪裏有好醫生，讓人幫忙介紹，她太想聽囡囡說話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很失敗，雖然給了囡囡生命，卻讓她跟正常的小孩不一樣。
“嗯，我會幫你留意的！”郎亦訣淡淡答道，再看囡囡的時候眼裏的疼惜更甚。
等囡囡吃得心滿意足之後，她才帶著小家夥跟郎亦訣告別。
囡囡經過今天這頓飯，已經跟郎亦訣混得很熟了，走的時候還用手語問他以後可不可以還來他家裏吃飯。
郎亦訣雖然不懂手語，卻從她的表情裏猜了個大概，笑著對她點點頭。
囡囡自然是高興得很，大眼睛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惹得洛落失笑，揉了揉她的頭發。
她們走了之後，看著桌子上幾乎沒動多少的飯菜，郎亦訣也沒什麽胃口，盡管這樣，他還是將涼粉都吃了，吃得滿頭大汗涕淚橫流。
這之後過了好幾天，焦文的朋友終於將古風和洛落的資料傳了過來。
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他們是三年前搬到新加坡的。古風在GL集團任職，而她一直在照顧囡囡。
但是她說過之前在美國，他打算讓焦文再去查，想想又算了。既然已經能確定她不是何小仙了，而她也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那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這天周末，古風有事情要忙，她帶著囡囡出去玩。
中午在外麵吃飯的時候，突然有個女人走過來，疑惑地叫了一聲：“何小仙？”
她沒在意，以為是在喊別人，然而那個女人直接在她對麵的凳子上坐下了。
“何小仙，你裝什麽不認識我呢？”那女人有點兒生氣了。
她這才抬頭看向那女人，長得很漂亮，但衣著比較暴露，渾身都是風塵氣息。
“小姐你認錯人了！”她很肯定地說道，對於自己被錯認成何小仙這件事，她已經遇到過好幾回了，每次都要跟人家解釋一番。
“何小仙，你別以為你剪了短頭發我就不認識你了！你毀了我覃思思的人生，化成灰我都不會忘了你的！”覃思思悲憤地低吼著，雙拳緊握，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裏麵。
“對不起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叫洛落，不認識什麽何小仙！”她再次澄清，從覃思思剛才的話裏她已經聽出來了，這覃思思跟何小仙有過節，她可不想因為這誤會而遭受無妄之災。
“你還裝？是不是怕我報複你啊？難道你的郎亦訣不能保護你了嗎？”覃思思撐起上身靠近她，雙目圓睜，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然後她將目光移向旁邊的囡囡，“這是你女兒？”
洛落對於別人的靠近很不習慣，本能地皺眉，又見她不懷好意地盯著囡囡看，趕緊伸手將囡囡抱進了懷裏。
“這位小姐，我真的不是你說的什麽何小仙！對不起，我們要走了！”她抱著囡囡站起來，去收銀台結賬。
但是她的舉動看在覃思思眼裏就是在躲她了，她特別想上前揍她一頓，但是她才從裏麵出來不久，暫時還不想惹事，所以咬牙忍住了。
她現在還不知道何小仙已經死了的事情，因為事情被郎亦訣封鎖了，所以隻有郎亦訣的幾個好友知道。外人隻當郎總將嬌妻藏起來不讓外人看，卻並不知道婚禮當天發生的事情。
看著那母女倆消失的背影，她立即撥通了一個電話。
晚上古風不回來，囡囡又去郎亦訣那裏蹭飯去了。
這些天隻要古風不在家，囡囡就會纏著她去郎亦訣那裏。這小家夥，完全被他那裏的美食吸引了。
而郎亦訣也是空前的好脾氣，耐心地為囡囡做她喜歡吃的東西，兩個人很快在美食的基礎上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去接囡囡回來的時候，洛落跟郎亦訣提起了白天遇到的事情。
“覃思思？她出來了？”郎亦訣有些吃驚，要不是她提起，他都快忘了覃思思這號人物了。
覃思思本來早一年半就應該放出來了，但是她在服刑期間又惹了事兒，所以刑期延長了。
“這覃思思跟你們有什麽過節嗎？我聽她提到……你妻子的時候似乎很憤怒？”她試探著問道。
這屬於別人的隱私了，她本不該問的，但是誰讓她跟何小仙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呢？萬一那覃思思就一根筋地認定了她就是何小仙，來找她報複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