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世上沒如果
“對了塗嫂，爺爺和郎亦訣平時最喜歡吃什麽菜啊？”何小仙一邊給塗嫂打下手一邊問道。
塗嫂笑了笑，手上的動作沒停，“老爺子最喜歡的當然就是涼粉兒了！大少爺嘛，以前最喜歡吃牛肉做的菜，這些年他也不回來，不知道口味變沒變。但是有一點沒變，那就是不太能吃麻辣的東西。”
“爺爺除了涼粉兒呢，還喜歡什麽？”何小仙覺得涼粉兒就一街邊小吃，再喜歡能喜歡到哪裏去呢？
“別的還真沒什麽特別喜歡的，老爺子不挑食的。”塗嫂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道。
“小仙這是準備給大少爺做吃的嗎？”塗嫂見她不說話了，笑著問。她看得出來，郎亦訣和何小仙是真的彼此相愛的。
“呃，我不太會做啊！”她想說不是來著，又覺得有些矯情了，就隨便找了個借口。
“那沒關係啊，我可以教你！”塗嫂顯得空前地熱情。
好吧，何小仙沒法拒絕了。不過，給郎亦訣做點兒他喜歡吃得菜，貌似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先前跟古奶奶住在一起的時候，但凡何小仙做菜，都喜歡放辣椒和花椒，郎亦訣總是各種嫌棄加吐槽，卻還是忍著都吃了。
那時候她討厭他，明知道他不能吃麻辣的東西，卻偏做那些，並揚言愛吃不吃，不吃自己作去。
現在想來，也把他整得挺慘的。
如今兩人已經表明心跡論及婚嫁了，她當然不可能再那麽去整他了，除非他做了什麽讓她傷心難過的事情。
吃完早飯，塗嫂去準備午飯和晚飯需要的菜，何小仙去陪老爺子聊天。
兩人聊得很開心，一上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讓人沒想到的是，郎亦訣中午的時候竟然回來了，老爺子心裏很高興，卻還是忍不住吐槽：
“還是我們小仙女麵子大啊！以前這臭小子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看看我這糟老頭子，現在你在這裏，就中午這麽一會兒，他都大老遠地開車回來，簡直是，哎！”
一句話說得何小仙臉上又飛滿了紅霞，輕輕搖晃著老爺子沒受傷的胳膊，嬌嗔道：“爺爺，你就別取笑我了！”
“好好！不取笑你了！快進屋吃飯吧！”老爺子爽朗地笑說道，心情因為郎亦訣回來而好了很多。
郎亦訣推著老爺子進去，何小仙在旁邊跟著，將剛才老爺子取笑她積攢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郎亦訣腰間的軟肉上。
塗嫂見得郎亦訣回來，又趕緊去添了一副碗筷。
郎亦訣吃完飯跟何小仙膩歪了一會兒，就去上班了，走前告訴她晚上會回來吃飯。
何小仙午睡了一小時，就開始起來進廚房忙碌，為晚飯要給郎亦訣做的菜準備材料。
忙碌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一切準備就緒，她給郎亦訣打了個電話，確定他回來的時間，等他快回來的時候，才在塗嫂的指導下做好了那些菜。
郎亦訣果然準時回來了，看著桌上豐富的牛肉宴，再看看在一旁搓著手等待評判的何小仙，挑眉問道：“都是你做的？”
何小仙還沒來得及回答，塗嫂就接過話頭：“可不是？小仙從下午一直忙碌到現在呢！大少爺快來嚐嚐味道怎麽樣！”
郎老爺子已經坐好了，郎亦訣洗了手也在桌邊坐下，拿起筷子撿了其中一個黑椒牛柳放進了嘴裏。
何小仙坐在他對麵，在他將牛柳放進嘴裏的那一瞬間，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生害怕自己做的不好吃遭他嫌棄。
這要是換做以前，她恨不得將菜做得跟狗屎一樣，讓他覺得難吃而不讓她做不在她那裏蹭飯，但是現在，她卻很緊張。
看到郎亦訣皺眉，她心想完了，肯定是做得不好吃了。
她剛想自己嚐嚐味道怎麽樣，郎亦訣卻立刻將那盤菜拖到他自己麵前，霸道地說道：“這道菜太好吃了，你們誰都不要跟我搶！”
何小仙舉著的筷子就那麽停在了半空中，郎亦訣將盤子保護得太好了，根本沒給她下手的空隙。
呃……請不要欺負她狗血看得少好麽？這不就是女主菜做得難吃，男主為了讓她開心而吃光那些菜，隨後偷偷狂喝開水的橋段麽？郎亦訣，難道你也看狗血？
老爺子見郎亦訣將菜護得緊，也是跟何小仙一樣的想法，心中忍不住給他點了三十二個讚。
好小子，有他當年的風範！
隻是當他趁著郎亦訣不注意偷偷嚐了一塊黑椒牛柳之後，立即改變了想法。
他啪地一下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指著黑椒牛柳對郎亦訣說道：“臭小子，竟然將好吃的留著自己吃！這吃獨食的壞毛病跟誰學的？啊？拿來，大家一起吃！”
何小仙和郎亦訣都愣住了，不過郎亦訣立即反應過來，將那盤菜挪得離自己更近了。
等何小仙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又吃了好幾口了。
這道菜她炒好的時候郎亦訣已經回來了，她還沒來得及嚐就端上了桌子，所以不知道好不好吃。
這會兒見老爺子都說好吃了，她也懷疑自己先前的想法錯了。
“郎亦訣，拿來我嚐嚐！菜是我炒的，你不給我吃你也別吃了！”何小仙騰地一下站起來，朝郎亦訣伸出了手。
“好吧！”郎亦訣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將剩下的半盤菜推了過去。
何小仙一嚐，奶奶個熊的，還真是挺好吃的，難怪郎亦訣要吃獨食！
於是乎，餐桌上出現了三個人搶菜吃的一幕。別看老爺子手受傷了，但是他用那隻沒受傷的手，反而搶得最起勁。
這簡直把塗嫂和杜強等一幹傭人驚呆了，這……簡直挑戰了他們對這個在吃飯的時候一向嚴肅刻板的家庭的慣有印象！
而這樣的場景，是在何小仙來了之後才有的。雖然幼稚了點兒，卻更有家的味道了！
一頓飯吃得就像打仗似的，郎亦訣和老爺子很給麵子地將何小仙做的菜全吃光了。話又說回來，何小仙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這全虧了郎亦訣前期的魔鬼訓練。
所以這以後，何小仙除了在這裏照顧老爺子，又多了一項工作，給他們做菜。當然，很多時候是跟塗嫂一起完成的。
她在休息了幾天之後就回去上班了，老爺子和郎亦訣都叫她多休息一段時間，但是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什麽事兒了，再待下去就會發黴了。再說了，在郎家別墅很多時候是無所事事的，她會經常想起那些不好的經曆，所以還是工作能轉移注意力。
同事們都過來問候她，這讓她心裏很感激，無論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
覃攀也來了，看到他的時候，何小仙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盡管覃思思幾次三番想將她置於死地，但是覃攀並沒有參與其中，他對她一直都是真心的。
“覃主任，替覃思思道歉的話你就不要說了！我真的沒有那麽大度！” 何小仙在覃攀開口之前說道。
“小仙……”覃攀有些尷尬，隨即苦笑了一下，“我不是來替她道歉的，我就是來看看你，順便跟你道個別！”
“你要走？”這回輪到何小仙愣住了，“去哪兒？”
覃攀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歎息了一聲，卻什麽也沒說。
“小仙！”半晌，覃攀輕輕地叫了何小仙一聲。
何小仙抬眸看著他有些憂傷的桃花眼，心裏也莫名地難過。
“如果你沒有遇到郎亦訣，如果思思沒有對你做那些事，你會選擇我嗎？”他並沒有看她的眼睛，隻是盯著虛空的某一點，近乎呢喃地問。
何小仙不禁濕了眼眶，但是她心裏對他隻是朋友，即便有這些如果，她也不會給人無謂的希望。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她望向他望著的那一點，淡淡說道。
覃攀苦笑一下，也淡淡說道：“我知道了。”
“我走了！”他將靠在她桌子上的身子站直，雙手揣進白大褂的口袋裏。
何小仙點點頭，甚至沒有勇氣說一句再見。
覃攀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何小仙看著他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心裏有些難過。
她想起第一次在郎家別墅那條道上碰到他時的情形，想到他們在醫院第二次見麵的情形，想到他對她的維護，想到他對她的指導，想到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心裏的難過開始瘋長，就像……就像她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恰在此時，電話響起。
“喂，寶貝？”電話裏傳出郎亦訣磁性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喜悅。
她還沉浸在剛才的悲傷裏，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怎麽了？”郎亦訣馬上意識到了她心情不美麗。
“沒什麽啦！”何小仙深吸一口氣，想趕走積壓在心裏的壞情緒，“你打電話來幹什麽啊？”
“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郎亦訣淡淡說著，“好了，咱們中午見！”說完掛斷了電話。
何小仙看著黑下來的屏幕，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焦文，今天何小仙他們科室有什麽事情發生嗎？”掛了電話的郎亦訣，將焦文叫進來，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