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鬧青樓
澧縣是個安靜的小城,一百多戶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祥和平靜,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富裕,小城裏多了酒樓,賭場,也多了不少的煙花柳巷。
有的人因為賭錢,輸的傾家蕩產,有的人因為青樓名妓,拋妻棄子,漸漸的,這裏,再也不是原來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而曾經的一切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後來這裏搬來了一個豪門員外郎,名叫趙鵬,財大氣粗還總是仗著自己在京城有些人脈,仗勢欺人,來到這裏,也是“入鄉隨俗”,一擲千金,開了本地最大的一家青樓-——雲香樓。
徹夜笙歌,美女妖嬈,吸引了不少年輕人整日尋歡,沉淪墮落,擾了一方寧靜,百姓卻是有苦難言,而官府也礙著趙鵬的背後有京城大官罩著,所以雲香樓裏偶然有些小紕漏,衙門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事。
香幃風動花入樓,高調鳴箏緩夜愁······夜幕降臨,街上已不似白日那般熱鬧,偶有三三兩兩膽大的行人還在東遊閑逛,零星的幾家小販依舊沿街支著攤子,街景淒涼,唯有雲香樓前仍是燈火通明,不得不說,雖然小鎮上連發血案,都沒能阻擋得了眾人來尋花問柳的腳步。
一臉寒意的葉嵐雪帶著梧桐和齊磊來到,便被老鴇攔在了門口,隻見她畫著妖豔的妝容,斜著眼睛,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撩動著手中的帕子,略帶嘲諷的道:“夫人,這地方可不是您能來的”。
她話音剛落,門口招客的姑娘們爆發了一陣哄笑,葉嵐雪淡淡的掃了一眼,周圍神色各異的打量,柳眉微挑,不溫不火的道:“是麽?我來找個人,馬上就走”。
說完便不顧阻攔越過她徑直往裏走去,“哎,夫人這可不合規矩啊”,老鴇趕緊小跑著上前一步,再次攔住了幾人,一招手,身後登時冒出了幾個手持棍棒的打手。
“你方才說什麽?規矩?”葉嵐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語氣和緩的反問道,明明沒什麽動作,可就是這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卻讓老鴇直冒冷汗,她閱人無數,可這般不動聲色便以氣勢壓人的,她可見的不多。“你—你識相點,趕緊離開,我,我告訴你,老娘這雲香······”
葉嵐雪不耐煩的皺起了眉,不等她說完,她已如鬼魅般迅速繞到了老鴇身後,一切發生的太快,眾人再回神時,就見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已架上了老鴇的脖子,她抖得像篩子一般,不敢動彈。
周圍人見此變故,紛紛噤聲愣在了原地,不少姑娘嚇得花容失色,老鴇也被這樣的舉動嚇得夠嗆,說話也不利落了,良久才擠出一句:“這,葉夫人,有話,好好說”。
葉嵐雪他們搬來之時,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這個小地方早就傳遍了,更何況,越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就越容易成為她們這樣人的“盤中獵物”,所以今日蕭瑾嵐一來,便被猜透了身份。
隻是老鴇沒料到,一向和顏悅色,以溫婉示人的葉嵐雪,此時會像索命無常一般找上門來,一番驚嚇之中,倒把她嚇出了實話,剛才種種惺惺作態,都是明知故問罷了。
“現在可以帶我去找人了麽?”葉嵐雪押著她一步步朝二樓走去,所過之處,眾人紛紛閃躲,“夫人,我帶你去,你小心,小心匕首啊”,老鴇看著近在咫尺,閃著寒意的匕首,真的急了,生怕葉嵐雪一個手抖,就結束了她的小命。
“夫人,到了,葉,葉公子就在裏麵”,來到二樓的雅間前,老鴇哆哆嗦嗦的指了指玉煙閣的門。
“進去吧”,話音剛落,葉嵐雪飛起一腳,門應聲而開,屋內的歡聲笑語瞬間止住。
蕭瑾嵐正半倚著小榻,臉上掛著滿滿的被打擾的不悅,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唇角掛著的明明是有些得意的淺笑,旁邊的女子玉煙衣著光鮮,麵料清透,正笑意盈盈的彈著琴,還不停的向他拋媚眼。
許是這樣的場麵見多了,玉煙絲毫未見慌亂,反而笑容不減的起身行禮,眉目間滿滿的挑釁:“這位夫人,可否放了媽媽,借一步說話,您在這會擾了客人的雅興的”。
“你,還不配與我講話”,葉嵐雪將老鴇往前一扔,“噔”,手中匕首應聲釘在了桌上,老鴇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媽媽”,玉煙趕緊跑過來,抱起了她,“義正言辭”的威脅道:“雲香樓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趙大官人你得罪的起麽?”
“哦?噓,小點聲,別把你家媽媽嚇壞了”,葉嵐雪伸出食指在自己嘴邊比了比:“我會在葉宅恭候他的大駕,來找我算賬”。
葉嵐雪說完,接過梧桐的帕子,一臉嫌棄的擦著手,完了輕飄飄的扔到了玉煙麵前,說不出的嫌棄。“你······你太過分了!”
玉煙是這樓裏的花魁頭牌,眾星捧月的待遇享受慣了,何曾受過如此的羞辱,一時間被氣壞了。
葉嵐雪卻懶得多看她一眼,與這樣的人爭辯,她還嫌跌份呢,看了一眼還在看戲看的起勁的蕭瑾嵐道:“該回家了……”
月光流瀉,屋台樓宇映下了一片陰影,葉嵐雪在雲香樓一場大鬧,便揚長而去,雖已走遠,可臉上還掛著絲絲寒意,倒真像極捉奸在床,氣急了的模樣。
梧桐小心的瞧了好幾眼,才緩緩說道:“小主人,既然是演戲,你何必如此生氣?”
葉嵐雪聞言一怔,她也不知道氣從何來,可雅間裏的那一幕,的確讓她十分不爽,直勾勾的瞅了梧桐一眼,這個丫頭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膽大心細了,殊不知她的心思全然掛在了臉上:“我沒有,我哪有生氣,我好得很,蕭瑾嵐怎麽樣關我什麽事”,說著便快步離去,走的卻不是回葉宅的方向。
“可……”梧桐看著她氣乎乎離去的背影,暗自搖了搖頭,這從頭到腳都寫滿了“我生氣了”四個字,偏偏自己還嘴硬,她越來越覺得葉嵐雪碰到蕭瑾嵐,就像碰到了顆軟釘子,反應總是怪怪的,可她又說不好,自己家的小主子哪裏變得不一樣了,隻能想著,等回去要和玄麒好好聊聊。
葉嵐雪和梧桐兩個人在行人稀少的街上閑逛,最後停在了一個夜間的餛飩攤前,大概跟有些女孩子一樣,生起氣來,便想吃東西。
要了兩碗小餛飩,主仆兩個便坐了下來,“打住,梧桐,你要再提他,就改姓蕭吧”,一路上,梧桐都在喋喋不休的說蕭瑾嵐,氣的葉嵐雪直接開口懟道。
梧桐撇了撇嘴,便開始乖乖的吃起來,葉嵐雪扒拉著碗裏的小餛飩,不知不覺發起了呆,心思飄去了四海八荒,五湖九洲,漸入佳境,暗自出神,跟著蕭瑾嵐出來半月,她發現有好多事開始脫離掌控,明明是自己信誓旦旦要避如蛇蠍的人,卻在不知不覺中,總會跟他扯上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她不知道的是,從蒼山寺後山的初見開始,或許更早一點,有些事在冥冥之中便已經注定好了的······
“她人呢?”蕭瑾嵐隨著葉嵐雪前後腳的離開了雲香樓,今天這一出吃醋的鬧劇,得益於葉嵐雪偶然發現了死者之間微妙的聯係,那一天,她翻看資料的時候找到了一些疑點。
雖然死者中有的是小妾,有的是煙花女子,但細究之下,不難驚奇的發現那些嫁作人婦的小妾也好,還是小戶婦人也罷,往回翻一翻,都有一個共同的經曆——都是從良的青樓女子。
想通了這一點,葉嵐雪幾人覺得這個凶手大概是衝著青樓女子來的,因為這些人裏,除了本身仍在從事皮肉生意的幾個死者,其他的從良之後,或有不軌行為,又或是為了娶她,使主家拋妻棄子等等,簡而言之,死的都是些“紅顏禍水”類的人物······所以就此有了一個主意,如今凶手隱伏,隻能合力演一出戲,看看能不能釣出這條“大魚”。
“夫人沒回來”,齊磊拱了拱手,幹脆地回道,一出青樓,他就被打包趕了回來。
蕭瑾嵐意味不明地掃了他一眼,眸光涼寒,直看的他瑟瑟發抖,趕緊補了一句:“啊,再吃街邊小餛飩呢”。
蕭瑾嵐冷著臉在整理新換好的外袍,齊磊想了想,還是笑嘻嘻的道:“殿下,我覺得夫人真的生氣了……”蘇子墨懶得插話,便自顧自的坐在一旁喝茶,倒是他聽見齊磊的話,手頓了一頓,黑的可以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許緩和,臉上浮現了絲絲暖意,帶著些許確認的意味問道:“真的?”
齊磊:“······”
蘇子墨:“······”
兩人越發不明白蕭瑾嵐在想什麽,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趕緊去將人哄回來麽?果然千年鐵樹哪有那麽容易一夕開花啊······
“您就裝吧“,蘇子墨一臉無奈的拍了拍蕭瑾嵐的肩膀,齊磊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