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仍存的能力
“況且我也和你說過了，既然用得快，那就多備著點。”
“你……還能喝東西？”
“不知道。”
鬼影說著又往嘴裏送了一口。
“不知道你還喝？我可沒剩幾罐了。”
“味道……有點奇怪。”
“那可不就是能喝嗎？”
“可是喝完，就不知道去哪了，我隻是能暫時具現成實體，沒有你們那種身體構造。”
林晟正想說些什麽，但突然間似乎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一陣異樣的感覺。
該不會……
林晟的表情頓時認真了起來，他十分嚴肅地看向鬼影：
“你再給我喝點兒試試？”
“……你這廢物，是在挑釁我？”
鬼影眼神微微眯上了一些，這東西……似乎有點上頭。
“不，真的就是單純的讓你再喝點試試，我好像知道去哪了……”
林晟見對方半信半疑地又小酌了幾口，果不其然，他瞬間感覺到胃裏好像又多出了些什麽東西。
“行了……我知道了，我們這是真的捆綁在一起了。”
“嗯？”
鬼影有些不解。
“藥劑也好，吃喝也好。”
林晟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剛喝進去的東西，出現在我胃裏了，而且……一個身體兩種意識，可能再加上你不是人，所以藥劑的效果持續時間大幅縮短了。”
林晟說完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絕了。
攝食時候的美妙滋味不歸他，但飽腹感歸他。
續命藥劑的長久效果不歸他，但獲取藥劑的壓力歸他。
林晟仿佛預見了今後人生的悲慘模樣。
“你這一來我怎麽感覺自己活得像個被剝削者……”
“嗯……至少……我在的話，也許能夠讓你獲得一些異於其他人的能力？”
似乎也有些明白了林晟當前的處境，鬼影難得地算是安慰了一下，盡管她的臉上仍舊是麵無表情的漠然模樣。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林晟。
此前林晟並未來得及深究這方麵的問題，但此刻鬼影的提醒倒是讓林晟立即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畢竟，對方是鬼。
即便是異類……那也是鬼。
至少那些以詭異手段虐殺人類的能力隻要應用得當，在很多時候都會非常有用。
“你倒是點醒我了，你之前說你的某些東西被分走了很多？指的是什麽。”
“按照你的常識來說，應該算是‘生命力’吧，這也直接導致我隻能和你一起共生。”
“能力方麵呢？”
“原先有很多。”
“所以是有哪些？”林晟有些期待地說道。
“我的能力……都是基於影子衍生的。”
鬼影似乎想了想，隨後開口說道：
“在那邊的世界裏，我能夠做到像是獨立凝聚出身形的具現化、融入陰影快速移動、入侵意識、操作記憶、環境探查、寄生並同化個體之類的事情。”
說到這裏，林晟見對方難得地展露出一些情緒上的波動。
像是有些小驕傲一般。
見對方肯定的回答，林晟不禁感到有些欣喜。
想來……這會是之後行動中的極大助力。
但隨後他又想起了什麽。
“等一下……你說了個‘原先’……該不會……”
鬼影聳了聳肩。
“差不多吧……來到這邊之後沒了個七七八八，就像海綿裏的水被擠幹淨了一樣。”
林晟頓時感覺有些不妙。
“那……還剩哪些能用？”
“具現化。”
“……”
“……？”
“還有呢？”
“沒了。”
“…………”
“…………？”
“你這根本就是沒剩了好吧！！！”
林晟感覺自己這時的抓狂情緒已經攀升到了某種極限值。
“我能有什麽辦法。”
鬼影一改此前的麵無表情，臉上頓時也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在和你共生之後，我剩下的生命力也全部透支在了你的身上，之後我就一直感覺到非常明顯的虛弱感，包括此時此刻也是一樣，你打進身體的那個東西隻能保證我暫時不會消失而已，能夠具現出人形和你說話，已經是非常勉強了好嗎，你這廢物要求不要太高。”
林晟低垂著腦袋，一邊聽著，一邊雙手撓頭。
“而且由於我和你現在的特殊狀態，這已經算是從零開始了，哪怕今後恢複起來，能力方麵的情況很可能也不一樣了。”
見林晟撓頭的模樣，鬼影又補了一刀。
“你幹脆之前就讓我躺平涼透了多好……”林晟的語氣中充滿著絕望。
“我們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是‘一個個體’了，你死，我也會死，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你難道覺得我是出於好心才救你這個廢物？”
林晟聽罷便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非常淩亂的狀態……
“這麽說……你除了時不時出來賣個萌賣個慘，作用就約等於零了？不……是負的才對吧……自己活著就不容易了，還得供養你這祖宗。”
林晟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被南明願帶走處理掉的藥劑針管。
此刻自己就像養了個隻會花錢不會賺錢的敗家娘們兒。
關鍵是……這個娘們兒還理直氣壯地嫌棄自己賺錢太慢備貨不足。
“我沒有解決掉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作用了。”
“……按你剛才說的那樣，你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也解決不掉我了吧……”
“解決的掉。”
鬼影盯著林晟的雙眼，眼神中露出了十分認真的殺機。
“好好好解決的掉……”
林晟沒有較真。
“那你提到的‘恢複起來’，指的是怎麽恢複？”
“我餓了。”
“你剛剛不是還在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東西’？況且餓了的話，我幫你就好了。”
林晟確實感覺自己開始有些饑餓的感覺了，到家之後的時間已經是將近淩晨，之前那罐啤酒似乎也隻是帶來了短暫的飽腹感。
“我不是物質生命，誰跟你說……我要吃的是食物？”
鬼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帶著些笑意看向林晟。
林晟立刻想到了什麽，頓時警惕起來。
“這邊是現實世界，不能‘吃’人。”
“我可沒說非要吃人，況且……我估計吃人的話，恢複起來的效率太慢。”
鬼影輕輕跳到了一旁的桌麵之上，然後坐下再次蕩起了雙腳，似乎這是她最大的樂趣之一。
“那……”林晟聞言，突然也明白了什麽。
“你是……要吃鬼？”
“我想……”
鬼影左右搖晃著腦袋，目光稍有些遊離地看著位於桌子對麵的掛式壁櫥，像是正在放空著思緒的模樣。
“同類的味道……應該比人要好上不少吧……”
林晟震驚的無以複加。
“鬼……要怎麽吃？進入事件之後，憑你現在的狀態，還想著跟對方正麵抗衡？”
“並不一定要在正麵解決掉它。”
鬼影又跳下了桌麵。
“你隻要像往常一樣，保住該保住的人，解決掉整起事件。”
林晟似乎有些明白了，夢境事件之中，在母體進入“門”的那一刻，那起事件中的鬼就會陷入沒有依憑的狀態而逐漸虛弱，並在之後很快消散，而非像現實事件那樣需要正麵應對。
“之後的……交給我就好。”
似乎是想象出了同類的味道，林晟看著眼前的女孩有些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略微斟酌了一番，林晟隨即點了點頭。
兩人現在成為了互相捆綁著的狀態，準確來說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為了找到機會進入“門”裏麵的世界，之後必須要幫這隻鬼蘿莉恢複一些狀態。
哪怕……僅僅隻是用作自保。
林晟不禁看向了一旁放在桌上的那枚反饋環。
上麵那個鷹嘴雀身的徽標，
此刻在燈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