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門內的世界
同一時刻。
白鹿市某間餐廳之中。
南明願眼看著麵前滿桌的食物以一種極為誇張的速度飛快減少著，而這一場景也讓她不由得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你……能不能慢點吃……太丟人了……”
對麵是一個正拿著一根雞腿和一卷培根並狼吞虎咽著的男性。
聽見南明願的發問後，對方終於暫時停住了把雞腿繼續往嘴裏塞的行為。
“嗐，太久沒吃過好東西，都想不起來上次是什麽時候了。”
說著對方又繼續往嘴裏塞起了食物。
“……”
南明願看向四周，這是一家檔次還算不錯的西式餐廳。
此刻距離自己周圍不遠的各桌客人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聚集在了這邊，看著自己對麵這名吃相有些離譜的青年。
以及……自己。
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捂住了有些發燙的麵部，揉了揉太陽穴的同時順便把自己的臉頰也給遮上了。
“這次算是……我之前欠你的那頓，以後……我們還是不要一起吃飯了……”
話音剛落，南明願隻見對方突然間停止了咀嚼，然後微張著嘴一臉呆滯地看著自己……
“那怎麽行！”
“……啊？”
“我之後全靠抱緊你這條大腿才能吃上飯呢。”
“…………”
聞言，南明願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過去，她才從一種自我懷疑般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她繼續開口說道：
“你……這次應該拿了不少點數吧，這起事件被ZETA分析處評估為快要接近擬無解的4級複蘇事件，能拿到的積分應該差不多也可以兌換三份藥劑了，你……是全都給換掉了嗎？”
“嗯……”
“為什麽呢？”
南明願有些疑惑。
“一份藥劑可以維係將近3個月左右的意識穩定，完全沒有必要一次性把點數全部消耗在那上麵吧。”
林晟沒有直視南明願的目光，也沒有答話，仍是繼續往嘴裏不停地塞著食物。
並非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
半個月前。
林晟在查詢資料之後便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幢小樓。
隨後林晟便將那代號為“STABILITY”的藥劑取出，對著自己的手臂注射了其中一管。
雖然超頻的代價沒有了，但抽離症卻始終還伴隨著自己，此前也完全是靠著南明願給予的藥物暫時穩定住了狀態。
看著那管橙黃色的藥劑被膠塞推入身體之後，林晟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好了不少。
他戴上反饋環檢測了一番自己的狀態，數據顯示自己當前已經回到了非常健康的程度。
林晟知道自己短時間內不用再為小命不保而擔憂了。
隨即走向廚房，準備給自己做點吃的。
打開冰箱，裏麵除了幾聽罐裝啤酒之外，就隻有前幾天吃剩下的麵糊原料，林晟便將二者一一取出，準備生火。
“剛打進去的是什麽東西？橘子汁？”
一個讓林晟驚悚又帶著些期待的聲音在身後突然再次出現。
“這就是你要我給你的東西嗎？”
見對方再次出現，林晟想了想便如是問道。
“應該是吧……我感覺好了不少。”
林晟轉過頭去，看見鬼影依舊穿著那身有些哥特風格的黑白洋裝，此時正睜著那雙血瞳，有些好奇地看向自己。
“你知道嗎？我其實一直有個挺好奇的事情。”
“說。”
“你現在……算是什麽？”
“不知道，但肯定不算是‘人’。”
“那你既然並非真正的‘人’，那為什麽每次出現的時候，總是用穿著衣服的人類形象呢？說起來，這件衣服的來源又是什麽？鬼……也是有愛美和羞恥情緒的嗎？”
“…………”
鬼影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用著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沉默了數秒，然後才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你這廢物，該不會……是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吧。”
“不要多想，隻是學術層麵的好奇而已，更何況……你用的是我妹妹的模樣。”
林晟說著便打開了一罐啤酒。
對於麵前的這個鬼蘿莉，他現在似乎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在麵對麵時僅僅隻會產生懼怕的情緒了。
“另外，你上次還沒有告訴我，小芊去哪了。”
“誰知道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晟的語氣乍然間冷了下來。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能力不怎麽樣，問題倒是挺多。”
鬼蘿莉走到林晟的旁邊，隨即跳上了一旁的桌子，一雙小腳在空中一前一後慢悠悠地蕩了起來。
“我確實不知道，在‘門’裏的時候，我隻感覺到我和她在重組的過程中被強行拆分了開來，之後我就被迫和你捆綁在了一起，而她……就不知所蹤了。”
“那我就找不到她了？”
林晟頓時覺得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那倒也不見得……”
鬼蘿莉拿起了一罐啤酒細細端詳了起來，似乎有些好奇眼前這個東西是什麽味道的。
“為什麽這麽說？”
見事情又產生了轉機，林晟便開口再次問道。
“因為……”
說到這裏，對方陷入了短暫的思考，隨即從桌麵上跳了下來，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龐瞬間湊到了林晟的眼前。
“在通過‘門’的時候，我感覺我自己的某些東西……被正好分去一半，然後留在了那裏。”
血紅色的雙瞳極為凝重的和林晟對視著。
“就像是在精準計量之後，再將一個人的身體從頭頂開始切割至下身，分成了非常整齊且標準的兩個部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你們……被分割成兩部分了？”
“差不多吧……總而言之，現在的我和她實際上已經是兩個獨立開來的個體了，而‘門’中的世界究竟是怎樣，其實我也並不清楚。”
鬼蘿莉又重新跳回到了台麵之上，再次蕩起了自己那雙小腳丫子。
“但是我能感覺得到……盡管隻是一種非常微弱，以至於幾乎可以忽略的聯係，但是……我確實能夠感覺得到，我的另一部分……至今還是存在著的，很可能就在‘門’內。”
“這麽說……我如果想要找回她的話，就必須要找到方法去‘門’裏麵一趟了是嗎？”
林晟似乎並不是特別信任眼前的這貨。
“要知道無論是現實事件還是夢境事件中的‘門’，其本身就是一道純粹的門，前者隻能單純的‘進出’，後者在跨入的時候會直接失去意識，又怎麽能進去‘門’的裏麵？”
似乎是察覺到了林晟的眼神和語氣中的懷疑意味，鬼蘿莉並沒有再回答林晟的話，而是留下了一句“剛才的那個橘子汁，多備一些，我想……你很快就會用上”。
隨後，她便瞬間變成墨色的液體，再次融入回了林晟的影子之中。
林晟聞言不由得一驚。
“很快……就會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