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取得聯係
江冕立刻給裴行一發送了私人消息，以了解對方的當前狀態。
【我是江冕，你現在怎麽樣了？】
沒過多久，對方立刻回複了過來，顯然也是隨時關注著手機上的內容。
【不算太好，之前在逃跑的路上我的左腳腳踝有些扭到了。】
【你現在在哪裏？我有車，可以去找你匯合。】
【先等等，我還沒有辦法分辨你是不是已經被它們同化了。】
【……但這是個悖論，按照你說的那套驗證方法的話，我們不碰頭就沒法驗證，但你不告訴我地址我們就沒法碰頭。】
【嗯……也是，我現在行動不便呆在這裏也是等死，過來吧，我在西源路上一家叫做8087的酒吧裏。】
西源路離這還是有著一定的路程，不算特別遠，但按照現在這個高峰時段哪怕走高架橋也得要點時間。
但是酒吧……
江冕想了想，以大多數酒吧的地形，萬一被包圍豈不就是甕中捉鱉了，以裴行一的智商來說理應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才對。
但此刻他也不想直接放棄這個和自己有著相似遭遇的同伴，畢竟接下來不知道還有多少路要走。
還是要留個心眼。江冕心中想道。
【行，你記一下我的手機號是，你打個電話給我我存一下，方便之後隨時聯係。】
江冕發動了出租車，往那個他所述的方向開去。
沒過幾秒鍾的時間，手機鈴聲立馬響起，江冕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沒有多想，便點開了免提：
“喂……是裴行……”
“江冕是吧。”
不對——
江冕突然意識到眼下這個來電並非是裴行一。
盡管都是男性的聲音，但是對方的音色卻與裴行一完全不同。
而且相較於裴行一相對冷淡的語氣，此刻電話裏的聲音則顯得更加隨性一些。
“你……是哪位？”
此前的經曆讓他下意識地產生了一些不太妙的想法。
“關於我是誰這個問題解釋起來比較麻煩，隻能說我叫林晟，是來試著救救你這個衰仔的，所以現在趕緊把談話的重心放到你那邊的情況上麵。”
電話裏的男人在說話的同時還帶著些許喘氣聲，似乎也是剛剛經曆完劇烈運動的樣子。
不久之前，位於東城公寓802室門前的林晟再次撥打了江冕的電話，但是聽筒內傳出的卻仍舊是提示對方關機的聲音。
林晟站在門前，隨即想要嚐試代入對方當時的情況以獲取更多信息。
這裏是8樓，常規的下樓途徑僅僅隻有樓梯和電梯。
但是從門外這些坑坑窪窪的凹陷來看，必然是有著諸多已經被徹底支配了的“人形”圍堵在門口，不停的撞擊著大門。
從這一點來說，那些被同化的“人形”應該是並不具備影鬼本身的超自然性，否則光靠這普通的門鎖絕對攔不住它們。
而根據此前探查的其他房間的格局來看，這是幢極為標準的小戶型公寓。
每一戶的總麵積不會太大，因此他大概率會第一時間發現外麵的情況從而開始思考應對的方式。
假設這群人形不會散去，那麽留給他的逃脫方式就僅僅隻有窗戶的方向了。
除去“滑翔衣”這類不太現實的可能性外，那麽他就隻能選擇攀爬空調外機隔層，或者用自己製作繩索的方式離開。
但無論選擇哪種，他都很難直接抵達一樓，必然是翻進了公寓內的其他房間。
既然夢境尚未崩潰，那麽他顯然是安全脫身了，其他房間內應該不存在高危險因素。
林晟回想起那一扇扇開著的門。
不知是藉由其他房間的人協助他逃脫，還是他是在獨自行動的。
林晟覺得，大概率會是後者。
在目標準備逃脫的那一刻起，這幢公寓除了他以外就已經沒有活人了……
咣當。
似乎是什麽物品撞到了房門的聲音，林晟的瞳孔猛然一縮，黑色長刀一瞬間就被具現在了手中。
【超頻狀態啟用，虛擬武器模塊啟用，當前意識能源值44，請務必注意下降速率。】
聲音，是來自右側第三扇的房門之中。
不可能。
自己才剛剛從那個房間出來不久。
怎麽可能還會有其他人……
但無論相不相信，周圍逐漸層疊交替響起的腳步聲已經將這一現實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林晟毫不猶豫，瞬間邁動大腿往樓梯方向飛奔而去，完全不再在意是否會產生驚動他“人”的聲音。
開玩笑，都懟臉上來了，再小心翼翼也沒用了。
盡管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隻能選擇大步流星地順著階梯快速下樓，並在過程中往上方的樓梯處看了一眼。
答案是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那群用著扭曲僵硬的姿勢奔跑著的“人”毫不在意彼此之間的擠壓與踩踏，此刻正在消防樓道之中橫衝直撞的向他追來。
而由於因為他們的動靜太大，每經過一層，都會驚醒一群又一群人形加入身後追擊的行列，即便“他們”會因為互相衝撞而不斷減員，但總數卻反而越來越多。
林晟不斷加速衝刺著，但身在樓梯的環境之中，速度仍然十分有限。
將麵前不斷竄出的數個“人”解決的同時，不覺間，林晟已和身後追逐的聲音越來越近，但距離一樓的公寓口也是僅有幾步之遙了。
然而由於這幢公寓的設計問題，位於最後的那段路程是整整有著近三十階的超長階梯。
林晟咬了咬牙，腳上速度不減反增。
【肢體調控特性極限增幅，當前能源值39，請務必注意下降速率。】
隨著普茜聲音的響起，林晟的身形瞬間加快到了極限，隨即他直接從最後那一整段階梯處跳了下去——
落地後極為勉強地做了個戰術翻滾，林晟隨即極為迅速地衝出了公寓大門。
然後反手將大門猛地關上並且抵住！
哢滋——
門鎖的卡扣聲響起的相當極限！
【超頻結束，當前能源值38。】
林晟看向身後，此時位於最前一批的人形在大門關上的瞬間便接連撞了上去，然後停滯了下來，身後則不停的有著新的人形撞上前者。
大門周邊的混凝土牆嗡嗡作響，似乎即將被撞破倒塌，極快的速度與極大的衝撞力逐漸將最前麵一批的人形擠壓成了肉泥般的模樣，連帶著身後的龐大人群一同堵死在了公寓一樓的樓道之中。
好險……
林晟沒有回頭多看，而是立刻離開了這裏。
不出意外的話，以這裏為中心，附近區域多半都已經淪陷，而這裏鬧出的動靜恐怕也會立刻驚動附近的其他“人”。
如非必要的話，他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來了。
…………
“你先說清楚你是誰，不然我可就掛了。”
“原因我已經說了，至於掛不掛這取決於你，如果你不怕死的話。”
江冕陷入了沉默。
猶豫了幾秒後，他決定還是先聽聽對方的說法。
畢竟光靠一個電話想來也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麻煩，更何況他現在正駕駛著車輛，隨時可以進行跑路。
見對方沒有掛斷電話，電話裏的聲音繼續說道：
“首先，我想先了解一下你那邊的情況。”
對方的語氣突然認真了起來，平靜的模樣似乎已經從之前氣喘籲籲的狀態中恢複過來了。
江冕思考數秒，決定還是組織一下語言告訴對方。
數分鍾後，他將這幾天的經曆大致敘述了一遍。
隻是他在過程中也有所保留，沒有提及所有地點信息以及關於顧心謠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牽扯上這個好心的女孩，關於眼前這個莫名來電的人，他也隻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並沒有傾注太多的信任。
電話那頭的林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果然……這起事件異變後的情況已經非常複雜了。”
“你說什麽？”
江冕有些不太明白對方那下意識般自言自語的內容。
“不，這得放到後麵再說，聽著，我知道你有所保留，所以我想要先確認一下你現在的身邊到底有沒有其他人？”
“這很重要嗎？”
江冕有些不解。
“很重要。”
此刻某條極為偏僻的街道上，林晟背靠著一麵厚重的土牆，一邊警惕著四周有無其他人影出現，一邊開口說道。
江冕看了眼一旁正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顧心謠，後者此刻的神情唯有恐懼與茫然。
“沒有。”
江冕想了想，決定還是堅持此前的說法。
“沒有的話，那麽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這些東西，你可要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