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傷心千裏江南,怨曲重招,斷魂在否
彼時的莊園內,月晗原本與景知煜一起暫時等候在一間書房裏,景知煜因內急便由一旁陪著的侍女帶著去如廁,月晗獨自等了半天不見景知煜歸來,因景知煜眼睛看不見,所以放心不下起身尋了出來。
莊園很大,山水樓台應有盡有,但園子裏侍奉的人卻很少,尤其是女子,月晗一邊喊著景知煜的名字,一邊沿著曲折的石徑小路尋找,就在遍尋無果之際,突然聽到一座假山後傳來了幾個女子的笑聲。
“往前走,對,就在前麵……”
月晗循著聲音急忙繞過假山,從一個曲徑通幽的山洞裏鑽出來時,剛好看到湖邊景知煜正伸著雙手摸索著前行,而不遠處幾個不同尋常侍女打扮的女子,正站在一旁提醒著指路,而所指的方向,正是湖麵。
月晗見狀,在一瞬間高聲喊了句“知煜別動!”
然而伴隨著她出聲的同時,已經走到湖邊的景知煜一腳踏空整個人一頭栽進了湖中,月晗是知道景知煜不會遊泳的,在一瞬間嚇壞了,不顧一切的衝到湖邊,縱身一躍跳入了水中,很快將落水的景知煜從裏麵救了上來。
好在月晗救的及時,景知煜並無大礙,隻是天寒地凍,湖水刺骨的冷,凍的兩個人不禁接二連三的打著寒戰,月晗擰幹自己的衣袖急忙為景知煜擦拭著臉上的水漬,緊張道:“知煜,你怎麽樣?還好嗎?”
景知煜消沉中帶著幾分委屈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這時幾個故意指錯路的女子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依舊冷嘲熱諷滿心不悅道:“每次那姓宋的來,總沒好事,自從王爺與她結識,不知生出多少是非,也就王爺新鮮著,寵著她,她還真當自己是這別院的女主人了呢!”
“誰說不是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何出身,一個青樓女子,也配在王爺身邊侍奉,說到底,姐姐自小便跟隨在王爺身邊,憑她也配跟姐姐爭寵……!”
“就是,前幾次我們那麽整她,她不也隻能悄悄受著,都不敢讓王爺知道,可見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在這別院的地位身份,也知道不敢得罪姐姐……”
月晗將這些話聽的清楚,同時也明白了晞瑤在這王府別院的處境,景知煜見月晗半晌沒了動靜,伸手抓了她的手臂擔憂道:“月晗……”
她回過神將一切盡數吞下,裝作無事道:“我沒事,來,起來,我們去換身幹淨的衣裳。”
她說著話講景知煜攙扶著站起來,瑟瑟發抖的兩個人正要離開,卻被幾個侍女攔住了去路,為首的女子道:“我們王爺願意收留你們,那是我們王爺心善,你們最好弄清楚自己的位置,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侍女的話音未落,一道冰冷的聲音縈著殺意從其身後傳來:“是嗎?那到底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眾人在一瞬間被驚了一跳,幾個侍女下意識轉身,就見晞瑤獨自一人整走了過來,冰山般的臉上,此刻縈繞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寒意,一雙幽瞳帶著深不見底的莫測。
晞瑤越過幾個侍女,徑直來到月晗與景知煜的麵前,看兩人渾身濕透不停的哆嗦,肉眼可見的咬緊了後糟牙,轉身看著幾個侍女沉著聲音道:“誰幹的?”
為首女子有恃無恐道:“是他自己看不見路,不小心掉進了湖裏,你問我們做什麽?”
晞瑤一步步逼近為首女子,幽冷的聲音道:“說,是不是你?”
為首女子笑道:“呦,這是幾個月不見,長本事了?都敢跟我這麽說話了,我說是又怎樣,你敢把我怎樣!”
晞瑤聞言垂眸,微微點頭道:“好,很好,敢承認就好!”
伴隨著晞瑤話音落下,在眾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之際,晞瑤衣袖裏藏著的一把短刃,便徑直抵上了侍女的脖子,侍女頓時嚇傻了,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結結巴巴道:“你,你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可是王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你敢傷我,王爺定要你的命!”
晞瑤用短刃抵著女子的脖子,將其控製在自己懷裏,冷哼一聲道:“好啊,隻不過,在他要我命之前,你的安穩日子,到今天為止算是到頭了!”
晞瑤說著話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已經探到了侍女的麵前,侍女看著逼近自己的手指驚慌不已道:“你,你要幹什麽!”
晞瑤勾唇道:“從前你們如何欺負我,如何戲弄我,念在王爺的情麵,我都可以忍,但是如今你們敢對她二人下手,我便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宋晞瑤的真麵目!你不是說他眼睛看不見,自己失足落水的嗎?好呀,那我便讓你也感受感受,眼睛看不見失足落水的滋味!”
晞瑤說完,雙眸間冷光一凜,一雙手指帶著殺伐決斷之勢,絲毫不見拖泥帶水的直接插入了侍女的雙眼,鮮血頓時飛濺,滋了晞瑤一臉,她絲毫不為所動,手上一用力,將一雙眼珠子扣了出來,月晗想要阻攔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侍女已經捂著染滿鮮血的臉跌滾在地上一陣哀嚎,其他侍女徹底被嚇傻了,看著如此血腥駭人的場麵,擠在一起哆嗦著直往後退,此刻看到晞瑤,竟如同看到了來自地獄的厲鬼。
月晗緊緊的攥著衣袖,雖然的眼前的人早已不再是當初宋家那個笑容明淨活潑單純的小姐,可當她在此親眼目睹晞瑤的狠辣,還是有些緩不過神來。
晞瑤一步步走向了滿地打滾的侍女,一把拽住其頭發,直接拎著將其丟入了湖中,看著侍女在湖中哀嚎撲騰掙紮,站在湖邊的晞瑤,安靜的臉上絲毫不見波瀾,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張被霜雪覆蓋的容顏,隻是安靜的欣賞著眼前的畫麵。
天使與惡魔,普渡眾生的佛,與毀滅眾生的魔,說到底,是一種互相成全。我用黑暗守護了你的光明,而你用光明,照亮了我的黑暗,我們本不同,但卻無可離分,正如白眼是黑夜的眼睛,而黑夜是白天夢。
危亭望極,草色天涯,歎鬢侵半苧。暗點檢,離痕歡唾,尚染鮫綃,嚲鳳迷歸,破鸞慵舞。殷勤待寫,書中長恨,藍霞遼海沉過雁。漫相思,彈入哀箏柱。傷心千裏江南,怨曲重招,斷魂在否?